第59頁
顧喻呼出口氣,眼里是要笑不笑的諷刺:“顧卓正在和一個女人擁吻,衣服都脫了一半兒了?!?/br> “我媽都氣瘋了,撕扯著要那女人去死,還質問顧卓,她哪點比不上這個女人,拽著我說這是你兒子,我們的孩子,你想不想他活了?!?/br> “哪點比不上……其實很簡單,”顧喻喉結滾了滾,下意識想抽煙,握著任北的手不自覺緊了緊,“那個女人,她是個正常人,不會沒事拿針扎兒子威脅他,不會天天幾十個電話打給他,不會把生命里所有的意義都放在他身上?!?/br> 顧喻沉默了幾秒,才又說:“那次鬧得很嚴重,顧卓帶她去醫院檢查,她鬧著自殘不住院,顧卓也嫌丟人就把她放在家里,還不許太多醫生在家里,只留兩三個護工看著她?!?/br> “其實敢上前給她喂藥的只有我,”顧喻搖搖頭,“我身上那些傷都是她劃的。但當時還小,適應力強,傷著傷著就不怕了?!?/br> “我和我媽眼睛很像,她和顧卓認識的時候,顧卓就總說喜歡她的眼睛,所以她就總想弄瞎我?!鳖櫽髡f。 “自殘也都是為了報復顧卓,我和顧卓臉長得像,她就都在我面前自殘,我看不見她的時候特別消停?!?/br> “你是不是想問那我走了不就好了?”顧喻搖搖頭,“太久看不見我她就該拿別人開刀了,保姆嚇跑了幾十個?!?/br> …… “嘖,”顧喻拍拍懷里的人,“一說就說了這么久?!?/br> 懷里人不吱聲。 低頭一看,任北眼睛整個都紅了,睫毛上還掛著兩顆沒擦干凈的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同桌,你,太不容易了?!?/br> 顧喻把人抱起來哄,笑著安慰:“多大點事兒,叱咤風云的北哥這就哭了?” 任北不管,眼淚一開始就止不住了,一邊拿胳膊抹眼睛一邊掉眼淚珠子。 顧喻邊親邊哄,“咱倆也算是互訴衷腸了,現在算不算老夫老妻了,嗯?” 任北抽抽著點頭,同桌說什么就是什么,現在顧喻說他倆結婚八年了孩子都仨了他都能點頭。 “哎,咱倆看看衣服,陸小寧催了兩天了,”顧喻把iPad拿過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能讓她找到機會催第三遍?!?/br> 任北特認真地點了點頭,同桌說的都對。 顧喻煞有其事地說:“畢竟她現在手里可捏著我男朋友的微信,我可千萬不能給她機會光明正大地撩我老夫老妻的男朋友啊,你說是不是?” 任北又是一陣點頭,聲音還帶著哭腔:“對,不能撩男朋友?!?/br> “哎這可憐見兒的,這是哭傻了,”顧喻把人攬在懷里親了又親,“哭的我心都碎了,怎么辦???” 任北立刻憋住,一抖一抖地給他揉:“不,不碎?!?/br> 顧喻心都化了。 兩個人膩膩咕咕地折騰到半夜才把衣服定下來,交了錢,讓人中午送到學校后才互相依偎著睡下。 — 元旦當天所有校領導全部到場,所有演出人員都坐在前排,隨時待命。 任北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緊張地一直在抖腿,連著任北的座位都跟著顫悠,任北皺眉讓他別抖了,還沒張嘴就給人嚇得縮進椅子不停道歉。 任北看了眼自己身上這身衣服,沒有鏡子也不能看化了妝的臉,很嚇人? 臺上兩個主持人正在說開場白,周圍嘩啦啦一片熱烈的鼓掌聲,任北偏頭碰了碰顧喻:“同桌,我臉上畫的——” “特別好看?!鳖櫽髂罅四笏?。 給他倆化妝的是陸小寧和盧淼,他們兩個人都白,不用太打底,但舞臺燈光太晃,不化妝一片慘白不好看。 他嘴唇天生就紅沒涂唇膏,任北被她倆央求著涂了個顏色不明顯的唇膏,很好看。 內雙自帶眼線,眉毛不用修就特別有型,頭發太短不用打理,但能駕馭住短寸足以證明他顏值多能打,輪廓冷硬明顯,都不用上那個叫……對,修容…… 兩個女生化妝時的一聲聲驚嘆顧喻都記著,心里樂的,比夸他自個兒都嘚瑟。 都是他的。 “同桌,”周圍太亂,任北又往他那邊湊了湊,“為什么突然換歌???” 顧喻也挪了挪,兩個人在后面看緊貼在一起了都,但其實每個座位間都有一個扶手擋著,像電影院里似的,任北還小聲抱怨過這禮堂怎么沒整個情侶座。 “因為那首歌不合適了?!鳖櫽髡f。 任北點頭,顧喻說什么是什么,他聽顧喻的。 他們兩個的節目在中間,前面也有兩個唱歌的,一個八人合唱,一個獨唱。 任北聽的也挺認真,說實話他不緊張是假的,這是他第一次站在全校師生面前,不是念檢查,而是表演,為班級爭光那種。 幸好,任北偏頭看了眼顧喻,幸好有同桌陪他。 等待的時間都是短暫的,任北感覺他剛看入迷就被陸小寧叫到后臺了。 她動作迅速地給他們兩個檢查耳麥,笑著緩解他們的緊張情緒,主要是緩解任北的。 顧喻毫不避諱地拉住他的手,捏了捏,笑著說:“緊張了?” 任北咽了咽口水:“有點兒?!?/br> 顧喻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任北忽然紅了耳尖,搖了搖頭,也趴在顧喻耳邊說了一句。 顧喻笑得歡,任北過了會兒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