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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氣,心里已經基本有數了。 任北是不是真以為他是傻逼,還覺著自己藏的挺好呢。 對任北情緒的反復無常他設想過很多。但沒想到是躁郁癥。 嚴重到自殘行為這么頻繁的躁郁癥。 揉了揉眉心,顧喻深吸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顧喻?!?/br> …… “任性的任,北方的北?!?/br> “我管你怎么查,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這個病天生的可能性不大,優先查病發誘因?!?/br> “我媽?呵,精神著呢。今天還差點把我割喉了?!?/br> “嗯,知道?!?/br> “拜?!?/br> 想到任北腰側的傷疤,顧喻覺得他今晚上不用睡了。 執著于捅腎的傻逼。還敢上學,還敢情緒波動這么大,還敢找個沒人的地方躺著。 直接學校七樓跳下去死了得了。cao。 顧喻覺得他還是按得輕了,就應該一瓶紅花油灌嘴里就長記性了。 …… 任北一夜無夢,睡眠質量達到今年新高,揉著眼睛只穿著條松垮的睡褲往外走的時候碰見了同樣剛起床的顧喻。 顧喻穿著任北的睡褲,裸著上身,白色睡褲松松垮垮地掛在腰上,露出一條黑色的內褲邊。內褲也是任北新買的。這個認知讓任北本就升旗的狀況更加嚴峻,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紅。 顧喻頭發長還軟,經常睡一晚上起來就全體放飛自我,藝術家似的亂七八糟,頭發半擋住眼睛睡眼朦朧地看向任北,早晨的嗓音低啞性感:“早?” 任北心跳飛快,使勁咽了咽口水,下一秒飛速轉身進了浴室關上門。 “同桌,不,顧喻,你去臥室的浴室洗漱吧……” 顧喻認床還淺眠,心里又裝著事兒,昨晚幾乎一宿沒睡,本就有起床氣,人還沒睡醒剛出門就被拒之門外,火氣蹭就上來了。 浴室門被“哐!”地拍了一下。 “開門?!鳖櫽鞯穆曇粲值陀殖?,帶著沒睡醒的不悅。 任北看了眼下面,紅著耳根咽了咽口水,慌得一批:“那個,顧喻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哐!” “開門,”顧喻眼里不耐,“我數一個數?!?/br> 任北:“……”哪有數一個數的! 顧喻:“一?!薄皣W啦!” 任北認輸,低著頭給顧喻讓地方,偷偷往外走。 “回來,”顧喻擠好牙膏,從鏡子里看任北,“你也在這洗?!?/br> 任北顧左右而言他,眼睛不敢看顧喻:“……崩崩叫我?!?/br> “它在睡覺?!?/br> “……哦?!?/br> 任北僵硬地離顧喻一米遠站著,邊刷牙邊默背《老人與?!酚⑽脑?,要頑強,要冷靜,要…… 顧喻擦完臉,頭腦清醒下來余光不可避免地看見了任北的狀況,嘴角一咧,惡劣道:“喲,精神不錯啊,一早晨滿腦子什么呢?” “咳咳咳……”任北一口牙膏咽了下去,嗆得眼睛都紅了,“沒咳咳咳咳有……” “你沒有?”顧喻眉毛一挑,“你是太監?” “……不是,”任北耳根通紅,短短的發茬遮不住紅透的脖子,“就,早上,都這樣……” “哦,也是,”顧喻打了個哈欠,坦坦蕩蕩,“我也這樣?!?/br> 任北被欺負了個大紅臉也不生氣,還在內心崇拜:同桌真厲害,都不臉紅。 — 顧喻吃了早飯就走了,任北像個丈夫即將遠游的妻子,依依不舍地給顧喻裝了一大堆零食小吃,嘴巴開了又合,欲言又止地想讓顧喻再待一會兒,被無情拒絕了。 下壓的嘴角讓寸頭都委屈了起來,像個被始亂終棄的糟糠之妻。 顧喻一邊好笑地揶揄任北,一邊看著任北cao作熟練地打包東西。 在任北要把一盤醬肘子往打包盒里裝的前一秒顧喻攔住了他,嗤了一聲后rua了一把任北扎手的寸頭,看都沒看一眼那一堆任北辛苦裝上的東西,只拿了一袋花生粘帶走了。 要是別人肯定會生氣這人怎么這么過分,任北不覺得,他很滿足。 收了東西就單方面是他的人了。 北哥是個機智的計劃通。 任北把人一路送到了小區外,在顧喻上出租車的時候強忍住跟著上車的沖動揮了揮手,一直目送著出租車看不見影子才轉身回家。 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任北一動不想動。明明之前也會覺得房子很空,周圍很冷,現在那種感覺像是增強數倍后卷土重來了,心里悶悶的,一口氣卡在胸口,難受又惡心。 本來可以承受的,在顧喻出現之前。 任北喪的一批,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通,那頭背景音依舊亂糟糟的:“喂?我親愛的哥哥?” 任北聲音很慢:“……嗯?!?/br> 尤嚴一級警報:“我去的你擱哪呢哥?” 任北掃了眼空蕩蕩的客廳,更喪了:“家?!?/br> 尤嚴:“A市那個?” “嗯?!?/br> 怕尤嚴直接打車找過來,任北補充:“吃藥了?!?/br> 尤嚴瞬間抬高嗓門:“大夫是怎么說的!吃藥不是萬能的!真的覺得控制不住了難受了還是得去醫院!任北你是不是又忘了!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