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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住喉嚨中驚訝的低呼,臉皮薄的江寧氣呼呼地瞪了嚴森一眼,然而他實在冷得厲害,被男人圈在懷中,青年很快就像被順毛的貓一樣軟了下來。 “他不像是拖走陳尼克的怪物,”注意著直播形象,江寧只是輕輕靠在對方肩頭,“他沒有咬我,只是在不停瓦解我的意識?!?/br> “比起吃人,我覺得他更想占據玩家的身體?!?/br> 沒有杜明月的通靈視角,江寧直播間的觀眾們只能通過對方的描述進行幻想,沒想到那看似平靜的睡顏下竟潛藏著致命危機,不少粉絲都后怕地替自家主播捏了把冷汗。 無聲無息地潛伏入侵,假如沒有嚴森那一拍,之后醒來的“江寧”還不知道會是誰。 “隨身貼著符紙,”知曉青年的固執,嚴森也沒勸說對方剪掉手腕上的姻緣死線,“不要省著,我會擔心?!?/br>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不贊同地搖頭,江寧摸了摸肩上的符紙,“這船最少要開十二天,我們卻只有六張符紙?!?/br> 抬手堵住男人想要反駁的嘴巴,他斜眼看向不遠處的座鐘:“零點一刻,樓上還沒有聲音?!?/br> 參加這個游戲的主播多多少少都看過些恐怖片,江寧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杜明月會那么堅定地獨自回房。 還有孫浩陽,對方神情猶疑,倒像是在衡量著什么的樣子…… “他們的手里八成有什么特殊情報,”心有靈犀,嚴森一眼就能看出青年此刻的疑惑,“雖然猜不到具體內容,不過應該與今晚的‘狩獵’有關?!?/br> 沒有上帝視角,可江寧和嚴森卻還是正確地分析出了孫、杜反常的原因,至于郝莉莉,除非對方是個隱藏的影后,否則隨便誰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害怕血跡骨頭之類的東西。 輪流守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一樓的玩家們也沒聽到任何怪異的響動,凌晨三點半,在人體最容易犯困的時刻,大廳內的座鐘突然“當當當”地敲了起來。 那聲音尖利得仿佛能夠穿透耳膜,江寧一個激靈從嚴森懷中醒來,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迅速用目光在餐桌四周掃視一圈,他確定樓下的九名玩家都還活著。 ——也就是說,出事的人應該在郝莉莉、杜明月和孫浩陽三者之間。 “就說抱團才不會出事,”同樣注意到這點,施凱起身冷哼一聲,“忠言逆耳,有些人就是特立獨行愛抬杠?!?/br> 知道《歸途》只是游戲,也沒有人會去指責施凱態度“涼薄”,他本就是個想到什么說什么的直脾氣,哪怕因此招來黑粉無數,施凱也依舊我行我素。 有了上次的經驗,相對膽小的錢小睿和孔良便搭伴走在最后,不過和昨晚不同的是,眼前的所有樓梯都很干凈。 回房的三人都住在正三層,鄭昌帶頭腳步飛快,很快就看到了要下樓的杜明月和郝莉莉,面面相覷,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反應過來方才的喪鐘是為誰而鳴。 兩個室友接連出局,程豐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在眾人的注視下拿出房間的鑰匙,他卻突然驚覺自己轉不開那反鎖的房門。 ——大抵是為了方便“賣隊友”的行為,這艘游輪上的房間由內部反鎖后便無法從外面打開,之前沒有人去嘗試,所以眾人直到現在才察覺到門鎖的不對。 這是連自己都要防嗎? 明知對方反鎖房門是為了安全和自保,可程豐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施凱本想用力量增幅器將門鎖砸壞,誰料嚴森只是蓄力飛踢兩腳,便輕松地將房門踹開。 并不在意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別人的忌憚,嚴森只是單純地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使用道具,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首當其沖的男人卻連眉頭都沒多皺一下。 屬于孫浩陽的床鋪上,此刻只有一具干凈的骨架躺在上面,鮮血將雪白的床單與被褥浸透,臟兮兮的模樣宛如一灘被人打翻在地的顏料。 腹部的肋骨被生硬掰斷,江寧甚至能腦補出對方的內臟是如何被怪物吞食,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可來不及閉眼的郝莉莉、還是忍不住地干嘔出聲。 核能手電筒的光芒亮起,江寧不出意料地見到了一片漆黑,那怪物好似知道自己道具的特性一般,兩次動手都沒露出任何破綻。 厚重的窗簾被密不透風地拉上,充盈著血氣的套房內很是昏暗,見江寧關掉手電,程豐回身開燈,這才讓眾人的情緒舒緩幾分。 “你們就住在他隔壁對吧?”拿捏著分寸開口,鄭昌低聲問道,“之前有聽到什么聲音嗎?” 搖了搖頭,杜明月認真地回憶:“除了鐘聲,我什么都沒有聽到?!?/br> “難道他被吃掉時都不叫嗎?”見女人倏地回頭看向自己,提出疑問的錢小睿連連擺手,“我就是好奇,沒有針對誰的意思!” “也可能是叫不出來,”陪著江寧上前觀察骸骨,嚴森淡定地開口解釋,“他的喉骨被捏碎了?!?/br> 聽到這話,杜明月狐疑地看向床邊青年清瘦的背影,她本以為第二個出局的玩家會是江寧,誰成想對方不僅好好地活著、連背后那團黑影都消失無蹤。 “這是什么?”蹲下身撿起掉在床腳的紙團,阮桐好奇地將它展開,“我看看……‘躲回房間吧,今晚我要吃掉一個壞脾氣的男孩’?” “這是Boss留給我們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