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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逃生游戲直播的觀眾大多都是想找一份刺激,作為全球第一款全息逃生類游戲,《歸途》制作方斥巨資請他們這群身價不菲的主播來,當然得要想方設法把他們嚇得“花容失色”。 反正游戲艙外實時有專人監控,就算真的刺激過度,歸途公司也有充足的備案不讓玩家出事。 “可游戲也不會設置一個毫無用處的劇情npc,”不贊同安妮的觀點,寧琴繞了繞指間的琴弦,“我想順著村長可能離開的路線四處轉轉,你們誰要一起來?” “我和江寧陪你一起吧,”作為隊伍里暫時的最強戰力,嚴森主動開口接話,同時不忘把青年也放到自己眼皮底下,“許哥受了傷,遇到危險最好還是讓安妮藏住他?!?/br> “我看你就是以公謀……” 眼疾手快地捂住安妮的嘴巴,拼命默念“安妮是男生”的許志剛老父親般地嘆了口氣:“這小子人挺好,就是嘴巴太毒?!?/br> 好歹也是直播,他就不怕招來一堆黑粉崩了人設? “你們去吧,”在安妮張嘴咬自己前放人,許志剛好脾氣地向外擺了擺手,“兵分兩路效率更高,無論發生了什么,今晚我們都要在篝火晚會開始前集合?!?/br> 雖說同一隊的玩家也存在著不可避免的競爭關系,可在親身體會過被女鬼抓撓的痛感后,許志剛只希望他們小隊不要有人再受傷。 在百分之百的擬真條件下,關卡內淘汰出局就相當于一次最真實的死亡。 * 和安妮猜測的一樣,就算玩家們發現了npc的偷跑,出村的道路也沒有對幾人開放。 陪同不甘心的寧琴在村口的白霧中繞了幾圈,江寧發現這就是一段沒有盡頭的鄉間小路,仿佛只是被不靠譜的程序員做了最簡單的復制粘貼,這條小路周圍的風景都丁點沒變。 無法用常規方法逃脫,三人也只能按原路返回去找許志剛和安妮匯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江寧總覺得今天的夜晚來得格外地快。 篝火晚會的舉行地點在長勝村最西邊的一片空地上,等江寧幾人匆匆趕到時,那里已經可以聽得到歌聲和笑鬧。 橙紅色的巨大篝火熊熊燃燒,每個人臉上都被它映上一層喜慶的紅光,掃了眼站在主位和父親說著些什么的李輝,江寧湊到安妮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楊淑芬呢?” “不知道,從五點之后就再沒見她,”順著青年之前看過的方向望去,安妮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不過李家的兩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么短的時間,她應該沒辦法逃?!?/br> 說曹cao曹cao到,就在幾人站在角落低聲交談時,氣色不佳的楊淑芬也姍姍來遲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和其他刻意打扮過的姑娘不同,女人仍穿著那件能遮住脖頸的高領上衣,然而她天生貌美,就算沒有漂亮衣物的裝點,楊淑芬也不比在場的任何一位女性遜色。 只是她的臉色太白了,抿了抿唇,江寧不解地看向對方。 那是一種幾近透明的蒼白,跳躍的火光映在女人臉上,恍惚間竟給人一種“下一秒她就會燃燒”的錯覺。 女人仍舊在笑,可那笑容卻充滿了和江寧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歡快與輕佻,這樣違和又詭異的景象,不免讓青年想到了一個驚悚的可能。 “她被附身了?”下意識轉向嚴森所在的方向,江寧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和自己最信任的人一起商量。 盯著青年在火光下愈發漂亮的側臉發呆,差點被本人抓包偷窺的嚴森愣了一下:“……嗯?” “我說,‘附、身’,”難得看到男人這副呆愣愣的模樣,心中高呼好萌的江寧不由彎了彎眼角:“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想你。 咽下口中最真實的那個回答,嚴森裝作淡定地將目光從青年身上移開:“沒什么?!?/br> 用古老方言唱出的祭樂晦澀難辨,穿著特殊服裝的少女們在篝火旁隨著鼓點舞動身體,帶得腰間的銀飾發出一串串脆生生的輕響。 在這樣的氣氛下,殘殺與冤鬼似乎都遙遠得像一場夢境,不確定附身的猜測是否只是自己的多心,聽出男人話中敷衍的江寧心里一堵,眼尾的笑意也跟著消失無蹤。 “是她嗎?”不受控制地詢問出聲,青年隨手指了一個可能會出現在嚴森視線范圍的姑娘,“原來嚴哥喜歡這樣的?” 他盡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像是一種不在意的調笑,可只有江寧自己清楚,他現在心里已經盈滿了酸味兒。 其他的倒都還好說,可要是從一開始就是性別不對,他難道還要學著安妮穿個女裝? 輕輕打了個寒顫,被自己腦補嚇到的江寧聽到男人在自己身邊回答:“不是,我有喜……” 話未說完,祭祀舞蹈的表演便又進入了一個高|潮,咚咚的鼓點敲在皮質的鼓面上,不由分說地掩蓋了篝火旁一切細微的聲響。 沒人能聽清男人那沒說完的后半句話,就連直播間的粉絲,也只能看到對方的嘴唇微微動了兩下。 被鼓聲驚到,包括玩家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場中,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片片不詳的黑霧正借著夜色的掩藏將整個村莊包裹。 “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冷?”哆嗦了一下,穿著最單薄的寧琴搓了搓手臂,她望了望四周,卻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