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哪種治療方案，您有建議嗎？”

    “這還要你們自己做決定了，畢竟我沒有體會過他的生活，也無法幫你們抉擇你們人生各部分孰輕孰重?！卞X主任這話說的很中肯，非常符合她的個人氣質，冷靜、專業而不失溫柔。

    如果韓以誠沒有經歷過那些不幸與苦難，大概就會變成這樣的人吧，李然想。

    李然看著她，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錢主任您放心，您接下來說的話，肯定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判斷的，我就是想知道，如果韓以誠不是您的病患，您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會不會和我一個想法?！?/br>
    錢主任聽李然這么說，嘆了口氣，把檔案本放到一邊。

    “我可能會選擇保守治療，畢竟以我這么多年的經驗來看，大部分病人本身都會選擇相對容易堅持的療法，但是…”

    “韓以誠他堅持要選第二種，對不對？”

    第51章 如果

    李然一看錢主任欲言又止的復雜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韓以誠對于康復的渴望太過于迫切，即使李然不是什么心理學專家，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執念。

    “你們可以再聊聊，不著急做決定，即使是選擇藥物治療，也不差這幾天時間?！卞X主任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診室門，李然看到韓以誠就站在門外面，他突然有點擔心剛剛韓以誠是不是偷聽他和錢主任的談話了。

    “你們回去結合自己的具體情況考慮一下，下次來不用掛號，直接到我辦公室找我就行?！?/br>
    李然和韓以誠一起跟錢主任說了再見后離開，一走出醫院樓門，才發現外面天色都黑了。

    “懶得做飯了，要不去我媽那邊蹭個飯？”李然故意沒直接提剛剛醫院里面發生的事，而是迂回著顧左右而言他。

    韓以誠看起來也是心里有話，但也壓在心里不想說，他點點頭，應了一聲：“好?！?/br>
    張玲玉和李衛國不知道韓以誠的情況，對他倆還像往常般熱情。尤其是張玲玉，一開門看到李然身后跟著韓以誠，一下子就笑開了。

    “我得加幾個菜呢，”張玲玉說罷帶上套袖又進去廚房忙活，“小韓最近工作忙??？這么久才來一躺?！?/br>
    韓以誠笑笑：“阿姨手藝好，忙也想來?！?/br>
    “哎，”張玲玉從廚房露出頭來看了他們一眼，假裝嗔怪著說：“是不是跟李然待久了，怎么還變得油嘴滑舌的！”

    李然這時候剛從廁所洗手出來，他偷偷暗中觀察著韓以誠，分析著他說話的語氣，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這是一個需要靠藥物治療的，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

    “阿然你別在那里傻站著，過來一塊把桌子搬出來，”李衛國的招呼聲把李然從他的思緒中拉出來，乖乖跟他老爸一起干活。

    李衛國看著韓以誠幫著張玲玉往外收拾東西，咂咂嘴感嘆道：“一想想第一次小韓來都是一年前的事兒了，這日子過得真快啊?！?/br>
    “當時我看著阿然領回來個小閨女兒，還覺得怪奇怪的，以為他是替他哪個不靠譜的朋友看孩子呢，沒想到這‘朋友’是這么個精神的文化人兒?！?/br>
    “那天多虧李然了?！表n以誠接話道。

    李衛國笑著贊同：“是多虧他了啊，給我找了這么個好棋友，小韓你是不知道，我現在跟院里這幫老頭下棋，都是有輸有贏了，唯獨跟你下，從來沒贏過！”

    “瞧把你能耐的，”張玲玉邊笑邊給他加了幾筷子菜，“沒贏過還得意起來了！”

    李衛國早就習慣了張玲玉的花式搶白，甚至連格外麻木的韓以誠都能感覺到，這也許算是老兩口獨特的恩愛表現。

    李衛國把碗里的菜拌勻，突然眉頭一挑：“小韓啊，你現在有對象了嗎？”

    張玲玉表情立刻就變了，她在桌子底下沖著李衛國那邊踹了一腳，結果沒踹到李衛國，結結實實的踹到了坐在旁邊手長腿長的韓以誠。

    韓以誠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張玲玉為什么踢自己，他疑惑地看看張玲玉又看看李衛國，不知道現在該回答什么。

    “我估計著，你這樣的是不是要求特別高??？”李衛國沒收到張玲玉的信號，還在飯桌上窮追不舍的好奇追問，“單位是不是得有挺多小姑娘追你？”

    “呃，應該沒有?！表n以誠尷尬的扒拉了幾口飯，不咸不淡的對付說，“我沒注意過?！?/br>
    李衛國搖搖頭：“年輕人也不能全把心思放到工作上，像你這樣條件這么優秀的，還要多花時間享受生活才是?！?/br>
    張玲玉聽著李衛國越說越沒譜，趕緊打斷他：“人家小韓喜歡什么樣的自己有數，又不是你兒子，你在這里胡亂指點什么江山呢？”

    “什么叫不是我兒子我就不能說了？”李衛國少見的反駁了一句，“肯這么幫阿然的朋友，就算是我半個兒子?！?/br>
    李衛國這話說的太奇怪，他自己說了一半也閉了嘴。旁邊的李然聽了哭笑不得，差點一口湯噴出來。

    “我看你真是快老年癡呆了，”張玲玉翻了個白眼，“為老不尊倒處占人家便宜?！?/br>
    “我——”李衛國自知失言，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我這不是前兩天看到李琛那小子都能忽悠那么漂亮個姑娘，怕小韓吃了不愛說話的虧嗎？”

    “我有對象?！表n以誠突然開口接話，還語出驚人，把旁邊知道真相的李然和張玲玉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