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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一點即燃的時候,陳景煥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易澄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值得慶賀。男人伸手拍了拍易澄的腦袋,輕輕一拉將男孩扯回了自己的懷里:“壞孩子,我們回去再算賬?!彼穆曇艚^對稱得上是輕柔,仿佛只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這時候的易澄仿佛一個提線木偶,他睜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陳景煥絲毫不用使勁,就將他的手腕握在了手里。 陳景煥很滿意易澄的表現,至少他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同自己的小玫瑰計較,他正想牽著易澄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男孩一聲顫抖的“不”。 “不……我不想跟你走?!?/br> 陳景煥的臉色陰沉下來,他扣在易澄的手攥得關節發白。 艾文卻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陳景煥定然不會在這里跟他動手:“喂,這位先生,你沒聽見易澄說他不想跟你回去嗎?請你放手,否則我要叫人了?!?/br> 陳景煥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他只是彎下腰,附在易澄耳邊說了點什么,只見易澄抖了一下,隨后輕輕點了點頭,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陳景煥帶走了。他沒有回頭看艾文,他不敢回頭,因為他怕陳景煥就當著艾文的面將那些他好不容易瞞住艾文的事情全部說清。 陳景煥說:“如果你還想再見到你的這位小朋友,你就最好現在聽話?!?/br> 酒店的房門被陳景煥關上,發出了一聲撞擊的聲響,聽在易澄耳朵里如同悶雷。陳景煥看上去心情頗好,甚至還叫人送上來了一塊草莓蛋糕,甜膩的氣息很快就在不大的室內彌漫,他一支一支在蛋糕上插了十九根蠟燭,關了燈,十九簇橙紅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映著陳景煥忽明忽暗的輪廓。 易澄坐在床尾,屈起雙腿用胳膊環過自己的膝蓋,每當他感到害怕的時候都是這個保護性的姿勢,上一次做出這種動作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對陳景煥的畏懼依舊沒有消失,就算是陳景煥對他一個勁兒的縱容,就算是他可以直呼陳景煥的名字……他依舊害怕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他原先僅存的念頭不過是希望成為陳景煥的愛人,他曾經以為陳景煥全心全意愛著他,可他卻發現了他和諾曼不清不楚的關系。于是他鬧起來,陳景煥果然聽了他的話,和諾曼斷了關系。后來,他以為陳景煥喜歡上了他,可卻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易澄已經不明白什么是“愛”了,就算他讀了那么多的書,試圖融入人群,他現在卻還是被陳景煥的一系列行為搞得不知所措。 “易澄,生日快樂?!?/br> 陳景煥坐在十九支蠟燭的燭光后面,笑著對他說。 然而易澄卻仿佛沒有聽明白一樣,目光定定落在蠟燭上:“你要結婚了嗎?”他的聲音很小,仿佛只是自言自語。 “許個愿吧?!?/br> 易澄沒有動。 蠟燭被陳景煥吹滅,他在黑暗中笑了兩聲,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只盒子——正是他從拍賣會上買到的那個。他需要一個容器來裝他給易澄的禮物,普通的禮品盒太沒有設計感,他看不上。 “生日快樂,這是你的禮物?!彼蜷_了盒子,一只和易澄右手腕上使用了同一花紋的銀質環鏈安靜地躺在盒子里。它的尺寸要比易澄手腕上的大,銀扣一個挨一個的排布緊密,沒有多少厚度但是相較于手鏈要寬一些。 易澄看著被捧到眼前的禮物,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揮手將它摔在了地上。昂貴的首飾盒應聲裂掉,鏈子從里面掉出來碰到柜子角,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然后落在了地毯上。 作者有話說: 所以禮物是什么捏 第40章 隨著這聲金屬碰撞的脆響,陳景煥和易澄同時愣住。誰都沒料到一直溫順乖巧的男孩會突然反抗——易澄的動作完全是出自下意識。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蠟燭熄滅過后的青煙還沒有散去,嗅在鼻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陳景煥注視著易澄,驀地站起身來。房頂的吊燈亮著橘黃的光,剛好從他身后的斜上方照下來,影子籠罩在易澄的身上,逆著光,男孩看不清陳景煥的表情。他瑟縮了一下子,還在做最后的掙扎,他反復問著男人同一句話:“陳景煥,她說的未婚妻,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陳景煥并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他只是彎下腰將落在地毯上的銀鏈撿起來,對著光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摔壞,然后仔細用手指拂去上面的灰塵,他一步一步走向床尾,輕聲問道:“為什么摔它?是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這是什么?”易澄被帶跑了思路,下意識問道。 陳景煥笑了笑,對易澄的這個問題依舊沒有回答,他只是走到床前,拿著鏈子在他的腳踝上比劃了一下:“伸腳?!痹捯袈湎碌耐瑫r,他已經撫上了易澄的小腿。 易澄瞪大眼睛將腿從陳景煥手底下抽離,動作快得就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說是生氣也好,鬧別扭也好,總之,他現在不想答應陳景煥的任何要求。 他面沖著陳景煥,身體卻向床的另一端挪去……陳景煥的動作卻比他要快得多,猛地拽住了他試圖逃離的腳踝,將他大力扯了回來。男孩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他的手指還扣在身下的床單上,本來平整的床單被拽得起了一大片褶皺,他蹬著腿,想要將陳景煥的手從自己的腳踝上甩開,但是,在男人壓制性的力量面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