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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從驍抿了抿唇角,有些招架不住這甜言蜜語。但他卻沒有掙開被盛淮握著的手,反而一反常態,等心跳稍稍平穩之后,認認真真看著盛淮,“不管是因為誰,都不能這么胡來?!?/br> 盛淮對上他的眼,看見那眸中的認真、關心和擔憂,當即眉眼一柔,低聲應了一句:“好?!?/br> 紀從驍知道他熬了一整晚后,也顧不上自己的小別扭,幾口灌了玉米粥,等盛淮吃完后,便催著他在休息室里睡一會兒。只不過盛淮眼睛還沒閉上,李端便帶著他的衣服和造型師來了。 他一路奔波,這幅樣子見見小朋友還可以,上臺出現在媒體面前自然不行。 …… “請問何小姐,逢何地產突然投資電影,是有進軍文娛行業的打算嗎?” “逢何的未來發展方向,是由我大哥決定的。投資《李代桃僵》是我個人行為,只不過是掛了逢何的名字罷了?!?/br> “韓導怎么看眼下古裝電影的市場?對《李代桃僵》有信心嗎?” “市場取決于需求,但主要的,還是質量問題……” 首映式正進入記者提問環節。一行幾位主創正站在臺上回答諸位記者的問題。 首當其沖的是何留留和韓略,一位制片編劇原著,一位導演。都是記者們提問的好對象。 紀從驍看似認真地聽著,實際上一直在分神注意著站在他身邊的盛淮。 盛淮依舊眉目溫和,換了一身衣服,做了造型,稍稍上了點妝,將眼下的青黑遮去,又將眉宇之間的疲倦深深藏起,眼神清明,看起來精神了不少。若非仔細去瞧,完全看不出一絲半點累極的模樣。而他少有開口,也被解讀成低調沉穩的性格。 然而紀從驍卻明白,這只不過是表象罷了。盛淮在昌南便已經累了一天,又經歷了一晚上的長途奔波,而剛才上臺之前,李端遞過來的雙倍濃縮黑咖啡也在自己的阻攔下被放棄。眼下沒有半點提神的東西,這家伙只是靠著意志力在強撐罷了。 “從驍?你怎么看?”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紀從驍驀地回神。先露了一個笑,再掃了一眼臺下說話的那一位記者,不動聲色地回憶著,一邊開口:“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能幫他回答。對于江執裴的看法,這是我在他試戲的時候就問過的問題?!表n略打了個圓場,“你們知道他說什么嗎?他說江執裴就是一個大悲??!” 這個說法讓在場眾位發出善意的笑聲,韓略朝紀從驍眨了眨眼睛。 紀從驍接過話筒,繼續了話題:“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他一副理所當然模樣:“你們看,對于江執裴而言,喜歡的姑娘只想利用他,親哥哥只想殺了他,相依為命的師傅也騙了他一輩子,到最后,報不了仇還丟了命,好不容易來的救援還遲到——” “這可不怪我,”盛淮接了話,為江鏡宣洗白,“分明是李璟越的鍋?!?/br> 紀從驍默默轉過身和他對望,一臉冷漠:“這么說來我最后還得怪到自己身上?” 盛淮輕笑:“你忘了還有作者在嗎?” “哦對對對!”紀從驍反應過來,當即轉身,痛心疾首道,“所以說何留留就是個后媽!” 幾人一番互動,倒是比剛才中規中矩要歡樂得多,將氣氛炒熱了不少。記者們也放開了,開始問一下邊緣性的問題,例如演員之間的爭執,例如盛淮客串的原因,例如紀從驍和沈涵若的關系,更有甚者還問了問當事人對于江鏡宣和江執裴這對正如火如荼cp的看法…… 問答環節好不容易結束,眾人這才各自入座,觀看起《李代桃僵》的正片。 場內的燈光盡數關閉,周遭漆黑一片。 猛地一聲吶喊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是一片金戈鐵馬的殺伐之聲,聲音逐漸變小,鏡頭逐漸拉大,黑暗過后,素白的衣擺垂滿大半屏幕,一雙手將躺在血色之中的江執裴抱起,寡淡的黑白色調褪去,畫面逐漸鮮活—— 意氣風發的少俠頭戴帷帽,揚鞭躍馬,穿過叢林山溪,念念有詞道,要去臨安買一壇酒,帶回去給師傅當禮物。 素釵常服的女子匆匆出了皇城,欲尋那位久負盛名的神醫,為她的夫君醫治舊疾。 孱弱的年輕帝王踏上陛階,他的身后,百官叩拜,山呼萬歲。人心不齊,山風滿堂。 神醫是個幌子,皇后的車架半路被截,少俠路見不平,長劍出鞘,劍風破開他的帽紗,露出一張與帝王別無二致的臉—— 一聲鼓響,畫面定格。 銀鉤鐵劃般的李代桃僵四字徐徐展現。 紀從驍正感嘆這開篇的精巧,忽地肩頭一重。雪松荒原的淺淡香水味縈繞在鼻尖。 他悄悄坐直了身體,方便對方靠得更舒服些。 卻又抿了抿唇角,突然懊惱起來。 要是早知道有這么一天,便該多吃一些,長點rou,肩膀上全是骨頭,該硌得人多難受…… 第73章 第七十二支玫瑰 首映會順利結束,韓略原本還想帶著一群人一塊聚個餐,然而看著盛淮的累倦模樣,干脆大手一揮,直接放他們兩人離開。 盛淮一路打著哈欠,跟著紀從驍往地下停車場走。 “你能待多久?”紀從驍問道。 “就一天,晚上就得回去?!笔⒒礈\淺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