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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聊到捉迷藏可以找誰一塊玩時,那邊姜和臨終于化好了妝出來。紀從驍瞥了一眼仙風道骨,皮薄rou嫩的姜和臨,當即輕嘖兩聲,給何留留吐槽:“你說你這是怎么想的?師傅嘛,穩穩當當用點和藹的老人家形象就是了,整個這么年輕的做什么?” 何留留理直氣壯道:“賣腐啊?,F在的小姑娘們就吃這套!你不懂?!?/br> 紀從驍看了看何·小姑娘·留留,點了點頭,確實她更懂。 …… 師傅的戲,加到一塊也不過四場,一場江執裴從皇宮出逃,被師傅帶走;一場兩人逛燈會;一場江執裴執意報復,師傅苦勸無果離去;還有最后一場,江執裴身死,師傅最后將他尸體帶回隱居處。 最后一場戲是在外景拍,也就是說姜和臨這幾天要拍的戲一共就三場。 今天第一場,韓略有意找個簡單的場次給姜和臨找找感覺,因此,拍的是逛燈會的場景。 夜幕降臨,街道旁花燈,小攤道具布景都已經準備妥當,群演也已經就位。 場記板一打,紀從驍便進入狀態。 江執裴跟在師傅身后,無心去瞧這滿目燈火璀璨,他滿心滿眼,都在思考著眼下該如何走,地牢內慘無人道的對待,顧橫溪對他真心的踐踏,李璟越親自給他灌下的阻塞經脈的湯藥,盡數在眼前浮現。要他就此罷休,那斷不可能??伤怖哿?,不想再卷進那些爾虞我詐之中…… 該何去何從? 他思緒紛飛,并不曾注意到前方人潮涌動,而師傅早已停下腳步。只一心往前走著,隨即一腦袋撞上了師傅的后背。 按照劇本,這里該是師傅背后長眼睛似的一回身,扶住了人。拉回他的注意,帶著人好好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然而,現實之中,姜和臨不僅沒有扶住他,反而連連后退幾步,表情宛如紀從驍是一個超大型細菌。 “卡!姜和臨你退什么?!劇本是這么寫的嗎?!你是沒有看劇本還是你不識字,???” 無論下戲之后韓略脾氣多好,可一旦頂上了導演的名號,也不能改變瞬間暴躁的傳統。 姜和臨大概自知理虧,連連認錯,態度非常好。不一會兒便開始第二遍。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錯就改,改了就能過,至少姜和臨不是。 第二遍,他轉身扶住了紀從驍,但動作太僵硬,卡。 第三遍,動作恰到好處,但眼神壓根就沒落到紀從驍身上,卡。 第四遍,動作眼神改好了,但表情上那一臉避如蛇蝎……卡。 …… 一場簡單至極的戲,硬生生重拍了七次才得了導演一個勉強的“過”。 第二場拍追兵追殺,江執裴武力不濟,受傷后師徒兩人客棧詳談的戲。如果說之前那一場還勉強能過,那這一場,簡直可以說是都不能開始。 江執裴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只得臥床休養。師傅熬好藥,將人扶起,讓他靠在自己肩頭,小心喂藥。 就這么再正常不過的一串動作,姜和臨愣是坐在床邊不肯靠近,又礙于韓略的威逼,不得不讓紀從驍靠著自己,身體緊繃,動作沒有半點柔和感,頭也不由自主后仰著,似要盡可能遠離…… 紀從驍都不用繼續下面的臺詞和動作,就知道這絕對過不了韓略那一關。 果然。 看著隨著導演一聲“卡”,立馬竄到三米開外的姜和臨,紀從驍不由頭疼。雖說他不在意對方對他怎樣的偏見或嫌棄,但他也并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而給自己增加不少工作量。 要知道這還是頭一回,他完全沒有入戲…… 枕著手臂,他望著天花板發呆,姜和臨被正冒火的韓大導演拎走,估計有一會兒不會回來了。 …… 韓略狠狠咬著煙蒂,火急火燎抽完一整支,將心中怒意堪堪壓下去大半,這才招呼著被晾在一旁的姜和臨過來。 “你討厭紀從驍嗎?”他一針見血。 然而,姜和臨搖頭。 韓略疑惑:“那你不喜歡和別人身體接觸?” 姜和臨在點頭和搖頭之間猶豫。 沒等他猶豫出個所以然來,韓略自行否決:“不可能,你以前拍吻戲船戲都有!” 姜和臨:“……” 排除了最有可能的兩個原因,韓略遲疑問道:“那你是對劇組還是劇本有意見?有意見你可以提,只要合情合理,我們一定會接受!” 姜和臨頓時眼睛一亮。 韓略暗自點頭,看來確實是這兩個問題。不過這小鮮rou看上去也不像外頭傳的那么囂張跋扈啊,連個意見都沒敢說。 他剛剛這么想,就聽見姜和臨說:“能把所有有身體接觸的戲都刪了嗎!” 韓略:“……” 他收回前頭那個想法。 斜眼瞥了一眼眼神晶亮的小鮮rou,他唇角一斜:“都刪了?” 姜和臨點頭。 韓略:“別的不說,那你最后怎么把他的尸體帶走的?!我給你整個大板車來拉著好不好?!” 姜和臨非常想繼續點頭,但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所以你到底和紀從驍有什么矛盾?!”韓略皺眉。 “沒矛盾?!苯团R蹲在樹下,聲音怏怏的。 韓略不信:“那讓你和他身體接觸個怎么著?都是大老爺們了!到底什么原因!不說清楚這戲也甭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