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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br> “算了,我跟你抱怨這個干什么?!?/br> 姚暑雨跟小孩兒低頭說話,脖子累。 手上提著上萬的設備,不好老是蹲著,也累。 姚暑雨瞥了一眼小孩兒身后的花壇,大概有四五十厘米高。 他把手機揣進兜里,又把攝像機換到左手。 然后躬下身子,伸手一撈,環住小孩兒的腰,一只手就把人家抱到了花壇沿上。 小孩兒還沒來得及害怕,人就已經挪地方了。 這下姚暑雨總算不用使勁低著頭了,他只稍微垂眸,就可以看見小孩兒的眼睛: “舒服多了,脖子都快斷了。說起來,你這小孩兒怎么不長個兒?嘖,也不長rou,抱起來輕飄飄的?!?/br> 姚暑雨本來面對小祁寒站著,靠得很近,是怕他不小心摔著。 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姚暑雨邊拿手機邊跟小孩兒說: “怕高的話就扶著我?!?/br> 電話大概是部員打過來的,估計沒找著他人在哪兒,姚暑雨轉了個身,想在路牙子上尋找一下他那個姍姍來遲的部員。 “我看到你了,我就在過來一點的花壇這邊,你往回……” 姚暑雨正拿著手機給部員人工導航,話音卻突然停頓了。 “歪?姚總?” 姚暑雨輕咳一下:“……嗯,你轉過來往回走就看到了?!?/br> 掛了電話,姚暑雨微微偏頭,瞥了近在咫尺的小腦袋一眼。 小孩兒站在花壇上,還稍稍踮了腳,兩個胳膊都環在了姚暑雨的脖子上。 “……讓你扶著我,沒讓你掛我身上?!?/br> “唔?!?/br> “……” 還挺黏人的。 莫名可愛。 部員吭哧吭哧地跑過來,先是見到了明明等了很久但心情卻意外不錯的姚暑雨,然后很快就注意到了姚暑雨身上掛著的小孩兒。 見到陌生人,小孩兒的胳膊緊了緊,腦袋也往姚暑雨耳朵邊上縮了縮。 部員見到這個場景,覺得有點魔幻: “呃,姚總,你兒子?” 姚暑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竟然沒懟人,而是輕描淡寫地應了下來: “嗯,我家小孩兒,乖不?” 姚暑雨把這些古早的回憶挑挑揀揀,跟錢富金講了個大概,重點突出了自己大一下期當副部長,大二就當正部長,大三跳去學生會當主席的英勇事跡,而關于“可可愛愛小祁寒”的那部分,卻難得省去了大半,沒有抓住機會花式秀他個天理不容。 這是屬于他和蘇祁寒的絕妙緣分,藏在心里偷著樂就好。 他只悄悄湊到蘇祁寒耳邊小聲說: “我說什么來著,真是我家的小孩兒……雖然那時候你看起來小小的,但算算也該有十三四歲了,怎么這么黏人,嗯?” “……沒有黏人?!?/br> 姚暑雨笑笑:“懂了,就黏我?!?/br> 蘇祁寒的耳朵有點紅了。 姚暑雨見好就收,轉頭跟錢富金扯起了另外的話題: “……雖然C大校慶拍宣傳片這事兒也算個‘經驗’吧,不過我剛才想說的倒不是這個,是我小時候的事?!?/br> 這回不止錢富金,連蘇祁寒也跟著異口同聲問:“小時候?” 姚暑雨點點頭,又開始講故事。 ——姚暑雨剛跟著陳莜回國那會兒,勉強算得上是他“小時候”。 十五歲的年紀,正好讀高一,就被姚杰林弄去了A市一中。 姚暑雨并不排斥讀書,只是萬萬沒想到國內的高中真是開辦來讓學生們學習的。 爹媽放養十五年,導致姚暑雨身上帶了點人人可感的學渣氣質。 特別是在他們這個實驗班里。 開學第一天上課,同桌就十分關切地問他:“你覺得你哪科最好?” 姚暑雨花費兩個腦細胞想了想,篤定答道:“英語?!?/br> 一周后,摸底測試的成績出來了。 上英語課前,同桌領了兩張卷子從講臺上下來,神色凝重地對姚暑雨說: “那這張不及格的卷子一定不是你的?!?/br> 姚暑雨接過來一看,聽力滿分,閱讀理解零分。 他沉默了一下,拿手肘子碰了碰坐回位置的同桌: “或許,能不能自愿加考一項口語……?” 同桌有樣學樣,半點虧不吃地也拿手肘子碰了碰他: “你自個兒夢里考吧,啊?!?/br> 英語老師是個走國際范兒的青年男人,第一回 上課就在班上傳遞名冊,讓班上學生把自己的英文名登記在學號旁邊。 同桌寫完,把名冊遞給姚暑雨。 他和他同桌的名字并沒有挨著,所以他還特意瞟了一眼名單的上半部分。 在“金礪”的學號旁,寫了一個“Kim”。 姚暑雨掃了一眼,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學號旁邊寫了一個“Yao”。 倒不是他同桌的英文名給了他靈感,而是他在國外生活的時候就叫這個。 姚明不也叫這個嗎? 但英語老師把名單收上去看了一眼之后,偏偏要說: “姚暑雨是哪個?第一天上課就敷衍我?你這名字起得比Petter和Mary還不走心?!?/br> 姚暑雨:“……?” 感覺這老師的國際范兒是假的呢。 姚暑雨那時候初來乍到,偶爾還要信一下金礪的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