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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手指輕輕扣在一起,搭放在姚暑雨脊椎最后幾截的那個位置上。 而且……還伸進了外套里。 “抱一會兒,你就去洗澡?!?/br> 姚暑雨明知不可能,但還是要占這句口頭便宜: “一起?” 蘇祁寒在他后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嘶?!?/br> 大概是演戲演習慣了,姚暑雨裝疼裝傷的技術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 再墨跡下去估計雞都快打鳴了,擠在一塊兒的倆人這才不得不分開,一前一后地去洗了個熱水澡,洗掉身上帶著的來自冬天夜晚難免的寒意。 這回是姚暑雨先去洗的澡。 理由是冬天被窩涼,特別是這屋有一陣子沒睡人,總不能讓蘇祁寒暖著床等他。 所以當蘇祁寒洗完澡,吹干頭發,關了燈,帶著熱騰騰的體溫鉆進被子里的時候,這一張單人睡寬敞,兩人睡打擠的床,已經充斥著滿滿的沐浴露味兒了。 關燈那瞬間的可視度非常低,幾乎什么都看不見。 相對的,每寸皮膚上的感官都迅速活躍了起來。 一道熟悉的體溫和自己的融在了一起。 姚暑雨近乎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沒了煙酒味,味道干凈而溫暖,是屬于蘇祁寒的、慣常的味道。 像破曉時分。 其實現在……也確實快要到破曉的時候了。 姚暑雨閉著眼睛,終于有了一點踏實的困意: “五點多了……我一個老人家,竟然陪你們一群小孩兒玩了個通宵,真是萬萬沒想到。睡吧小祁寒,睡到你餓醒我們再起床,鬧鐘關了,誰的電話都別接?!?/br> 蘇祁寒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唔?!?/br> 姚暑雨溫柔地親親他的發頂,按理說鬧騰一晚上,這會兒多半已經不想睡覺了,但就因為懷里抱著香香軟軟的小祁寒而讓他順利醞釀出了濃重的睡意。 蘇祁寒找到熟悉的位置窩好,也閉上眼睛,鼻尖在姚暑雨的喉結上磨蹭了一下。 他說:“……二十歲?!?/br> 姚暑雨擠出一個拖沓的鼻音:“嗯?” 蘇祁寒在靜謐的黑夜里勾起嘴角,耳尖微微發燙,輕飄飄地說: “二十歲之后,唔,你就可以不用非得……穿著衣服睡覺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了一章,明天改一下,昨天的還沒過審,哭唧唧 第九十一章 帶我回去吧 二十歲之后,就不用非得穿著衣服睡覺了。 四舍五入一下……實在是不得了。 姚暑雨難得醞釀起來的濃重睡意瞬間跑了個精光。 可是蘇祁寒這個肇事者卻好像是在半夢半醒之間拋出這句話的,他倒好,說完就踏踏實實地窩在了姚暑雨懷里,呼吸也漸漸變得綿長均勻。 小年輕的精神來得快,去得也快。 苦的是老年人。 姚暑雨滿腔熱情卡在喉嚨眼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只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面前模糊的人影,在黑黢黢的夜里,獨自上頭。 不過,就算無人分享此刻的激動喜悅,姚暑雨也還是一萬分的心潮澎湃。 ——澎湃的下場不太樂觀,想入非非了一個多小時,愣是沒有重新醞釀出半點瞌睡,要不是蘇祁寒枕著他的胳膊睡得正舒服讓他不方便動彈,他能身體力行地表演一個輾轉反側。 冬天的早晨,天亮得沒那么早。 姚暑雨透過窗簾縫隙瞄了一眼外面的天,有一種自己還能睡很久天才會亮的錯覺。 雖然蘇祁寒這種揮舞著小爪子在他心口撓上一撓的行為吊足了他的胃口,但左右已經一月份,離美妙的“二十歲”也沒剩幾天好等。 姚暑雨自己安慰著自己,終于在第一線天光出現之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但“睡到餓醒再起”和“誰的電話也不接”這兩個原定計劃非常遺憾并沒能實現,甚至在九點前就宣告了破產。 ——從八點起就一直給姚暑雨打連環call的人不是金礪,也不是錢富金。 畢竟他們那堆人里有百分之八十的醉鬼。 而醉鬼只有通宵,沒有清晨。 ……會在這個點擾姚總清夢的,毫無懸念只有一個人。 雖為親爸但更似后爹的姚杰林。 手機從八點一直頑強地震動到八點四十,要不是它連著充電線,這會兒怕是已經給震沒電了。 等姚暑雨腦子里冒出“我他媽怎么沒關機”和“千萬忍住挺貴的不能砸手機”這兩個念頭的時候,他人已經清醒了大半。 蘇祁寒在床上滾了一圈,拋棄了枕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臂,人團起來縮到床沿,拿被子捂住了腦袋。 姚暑雨瞇著眼睛望著“離他遠去”的蘇祁寒,心中怨念更甚。 他強壓火氣,默念十遍父慈子孝,接通了姚杰林打來的第十八個電話: “……老年人都不配擁有睡眠的嗎?” 但意料之外的是,姚杰林沒像往常一樣跟他打趣,聲音反倒陰沉得很,聽起來比他還“強壓火氣”: “你人在哪兒?” 姚暑雨皺了皺眉頭,翻身仰躺,抬起有些酸麻的手臂遮住額頭,不太清明地模糊道:“在家?!?/br> “屁!”姚杰林一個控制不住,沖他吼道,“你媽剛從你那兒回來,屋子里除了外賣盒啥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