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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后……有我在,不會再讓人隨隨便便欺負你,你呢,只管好好上你的大學,開開心心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br> 蘇祁寒張了張嘴,呆呆愣愣地嗯了一聲,小聲嘀咕: “這話好熟……以、以前也經常有人這樣跟我說的……” 姚暑雨挑眉:“嗯?” 現在難道不是該進入感動時間了嗎? 哪有人在別人深情剖白之后評論一句“這話好熟”的? 蘇祁寒聽不見姚暑雨心里的吐槽和不滿,還跟他絮叨了起來: “以、以前我在家悶得慌,就會去我爸爸他們學校里玩,有、有時候和爸爸同事的小孩一起,有時候自己去?!?/br> “好像是哪一年夏天,記得特、特別熱,我就坐在水池邊上做功課,然、然后認識了一個打球的哥哥?!?/br> “他當時好、好像是在等人,很、很無聊的樣子,就跑來逗我玩兒,后、后來還把我一塊兒帶去球場了?!?/br> “明、明明是他要帶我去的,最、最后還莫名其妙地批評了我一頓!特別兇地讓我以、以后不能隨隨便便就跟不認識的人走?!?/br> “他當時說……‘還好我是個老實巴交的好人,不然你個小屁孩兒現在已經不知道在哪兒了’?!?/br> “我沒上過學,問過他‘上學好玩嗎’之類的話,他、他跟我說,‘只要好好上,就好玩,可以開開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我就一直記著了,也對學校更、更憧憬了一些?!?/br> “從那之后我就經常跑去看他打球,只、只是后來他畢業了,就再沒見過了?!?/br> 蘇祁寒呆呆地看著姚暑雨,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句: “果、果然還是好人更多吧?” 姚暑雨聽到一半,腦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他喉嚨哽著,憋出了一句:“……你爸在哪個學校來著?” “我、我沒說過嗎?”蘇祁寒說,“爸爸他在C大?!?/br> 姚暑雨:“……” 姚暑雨:“……哦?!?/br> 等人很無聊,所以跑去逗小孩玩兒。 把人擄走,莫名其妙地批評了人家一頓。 還說什么好好上學就好玩。 好玩個屁。 姚暑雨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復雜。 甚至感覺有點錯亂。 一些本來無關痛癢的記憶片段慢慢拼湊了起來。 姚暑雨剛考進大學那時候,還是一個不完全體的網癮少年,時常展現陽光向上、熱愛體育運動大好青年的那一面。 那天,他抱著個籃球,站在教學樓底下等朋友下課后一起去球場,但到得早了些,手機又快沒電,實在是閑得蛋疼。 天氣又熱,讓他煩煩躁躁的。 就在他閑不住四處走來走去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坐在樓前水池邊沿上的小孩兒。 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一二歲。 那小孩瘦瘦小小,白白凈凈,跟周圍樹上的知了比起來,可謂是相當的斯文安靜,即使是坐在池邊也坐得端端正正,膝蓋上還攤著一個作業本。 他正在啃他的鉛筆后端。 啃得十分帶勁。 估計是題不會做。 姚暑雨覺得他皺著一張小臉兒十分有趣,于是湊上去笑嘻嘻地說: “小孩兒,別啃了,鉛筆芯有毒?!?/br>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這小孩嚇了一大跳,鉛筆直接脫手掉在了地上。 他怯懦地抬起了頭,瞪著眼睛張了張嘴,沒開腔。 完全不像其他膽大的熊孩子那樣,回他一句“你才有毒”。 姚暑雨也走熱了,就坐在了籃球上,順手幫他把筆撿了起來,瞟了一眼,果不其然筆端有深深的牙印。 新舊痕跡都有。 “給你,別怕,接著寫吧?!?/br> 小孩猶豫了一下,從他手里接過了筆。 姚暑雨也沒再跟他說話,只是以兩只手臂向后撐在水池邊沿上的姿勢休息,身子微微后仰。 過了一會兒,旁邊的小孩兒意外地開了口,聲音小卻清亮: “哥、哥哥,請問,你、你在這里讀書嗎?” 姚暑雨正在想他的王八蛋球友怎么還不下課,聞言一愣,側過臉來點點頭,然后漫不經心地回答: “是的哦?!?/br> “那,請、請問,”小孩兒忽然抓緊了手里的筆,眼里有些膽怯,卻掩不住好奇地問,“上學好、好玩嗎?” 姚暑雨不明所以,也沒細想為什么十一二歲的小孩會問出這種問題,回答說: “好玩啊?!?/br> 小孩一雙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又睜大了些: “真、真的嗎?” 姚暑雨被這個話都說不順溜的小孩逗笑,難得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 “真的,只要你好好上就好玩,能開開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能認識有趣的人、厲害的人,能交到很多朋友?!?/br> “看到那邊那個哥哥沒?”姚暑雨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孩往后看,他的球友正無比歡脫地朝他跑來,嘴里還聲嘶力竭地高呼著姚總,“那個沙雕哥哥就是我交到的朋友,現在我們要去打球了,你想來看嗎?” 小孩幾乎是下意識地狠狠點了點頭,點完又愣住,小心翼翼地問: “可以嗎?” 姚暑雨站起來,把地上的球撈進手里,有些好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