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青風_分節閱讀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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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晟點了點頭,問,“有沒有探聽到他的兵力?” “回稟皇上?!饼R贊上前一步,回答道,“我父應該是帶著十二萬精兵來的,還有一完左右的鮫人。 “鮫人?”敖晟微微皺眉,很感興趣地問,“何為鮫人?” “那些人是水軍里頭水性特別好的一部分,一般都是長年在水中生活的人,兵器是帶著倒刺鉤的雙刀,直接就按在胳膊上,不影響游水,作戰方便還能夠輔助登船。另外,這些鮫人都穿著特殊的鞋子,所以游泳特別的快,也不影響岸上作戰。鮫人的作用在水軍里,類似于馬步兵的先鋒,是戰斗力最強的部隊?!饼R贊的話說完,在場的眾臣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這鮫人,看起來似乎很難對付啊……”敖晟自言自語。 “沒錯?!饼R贊點點頭,道,“我父手下的一萬鮫人兵,可以說是殺遍南海無敵手的,到了交戰的時候,如果不能將鮫人成功消滅,那么我們這場水戰也就輸定了。 敖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問齊贊,“那你有法子消滅那些鮫人?” “自然是有的?!饼R贊點點頭,回答道,“所以草民才會向皇上借青夫子一用?!?/br> 敖晟微微皺眉,本來還想著朝會結束之后就拉著蔣青立刻回草棚呢,才想起來他的青每天還讓人借了一個時辰。 “借青夫子,能有何用?”一旁的季思不解地問。 齊贊微微一笑,道,“此事必須保密,只有我和青夫子能知道……皇上,別忘了我說過,這朝中,還有jian細呢?!?/br> 敖晟張了張嘴,看了蔣青一眼,蔣青對他輕輕地點點頭。 敖晟便不語了,又隨便扯了兩句,就散了朝,離了金殿之后,敖晟單獨拉過蔣青,道,“青,我陪你過了這一個時辰,咱們再回草棚去?!?/br> “你先去?!笔Y青搖了搖頭,對敖晟道,“齊篡天還有不到四天就要到了,你要抓緊時間多跟雀尾老人學習戰術,這一仗我們可輸不起,大局為重?!?/br> 敖晟雖然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擔心,蔣青就笑了,道,“嗷嗚跟著我就行,我一個時辰后,就趕去草棚找你?!?/br> “嗯?!卑疥勺罱K還是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完事了要趕緊來啊,不然我沒心思學?!?/br> “放心?!笔Y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帶著嗷嗚去落霞口了,敖晟派了兩個影衛跟著他,隨后便帶著幾個影衛,趕往雀尾的草棚,將還美滋滋在床上打呼嚕的老頭拉了起來,開始講授兵法。 …… 蔣青帶著嗷嗚一起來到落霞口的時候,就看到王忠義正在那兒訓練兵將,齊贊治軍還有兩下子,那三萬水軍昨兒個看還都分外懶散,但是今天看,就一個個挺像樣的了。 “青夫子?!笔Y青剛站了一會兒,就聽到身旁有人叫他,轉臉看去,只見觀契緩緩地走了過來,笑道,“夫子臉色不是太好?!?/br> 蔣青不知道他何出此言,自己的確是一晚上沒睡,但也不至于臉色壞到他都能看出來,便也不理他,只是說了聲“無妨?!崩^續看王忠義練兵。 “齊贊佷有一套?!庇^契輕輕地擺弄著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道,“大概是虎父無犬子吧?!?/br> 蔣青隨意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總之對觀契并不太熱情。 “青夫子……該不會是為了我昨天的話還在生氣吧?”觀契微笑著問。 蔣青轉臉看他,不解地問,“什么話?” 觀契面帶笑容點了點頭,道,“青夫子維護皇上也是對的,畢竟皇上跟夫子關系匪淺?!?/br> 蔣青忽略觀契在說到“關系匪淺”四個字時特意加重的語調,不動聲色地看遠處,就見齊贊換了身短衫,正在向他走來,那樣子,似乎是今天要下水。 “夫子?!庇^契靠近了一步,在蔣青耳邊道,“本王略懂些風水……最近天象有異,似乎是要出禍國殃民的妖類?!?/br> 蔣青轉臉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說的是齊篡天?” 觀契略帶神秘地笑了笑,道,“那妖類在樂都……帝星之側?!?/br> 蔣青搖了搖頭,道,“月王有話,可以直說?!?/br> 觀契一挑眉,笑問,“青夫子這是何意?” 蔣青見齊贊就快要走到眼前了,邊低聲對觀契道,“至于星象一說,的確值得深究,不如這樣吧,我過幾日,寫封信去問問黃半仙,要不然還能去問問殷寂離……讓他們給你算算,妖星是哪顆,到時候,月王可要手刃妖人啊?!?/br> 說完,跟臉上帶著古怪微笑的月王對視,笑問,“月王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么?” “什么意思?”齊贊匆匆地跑了過來,聽到了蔣青的最后一句話,就笑著問。 “哦……小王知道青夫子才高志廣,所以跟他討論一下天象的問題?!庇^契笑了笑,問齊贊,“齊公子為何如此打扮?” “月王,今日我就不看著cao練了,麻煩你和王將軍負責?!饼R贊說著,伸手想拽蔣青,道,“夫子,走,我們去船上詳談?!?/br> 但是他的手還沒觸到蔣青的衣袖,就讓一條毛茸茸的鞭子抽了一下。齊贊一愣,低頭,就見嗷嗚站在蔣青身后,幾乎是環繞著他,尾巴有些不滿地抽了齊贊的手一下,似乎是警告——說話可以,但是別亂碰。 齊贊笑了,道,“這白虎有靈性?!?/br> 蔣青拍了拍嗷嗚的腦袋,對齊贊說,“齊公子請帶路?!?/br> “別叫我齊公子,跟叫七公子似地,聽著別扭?!饼R贊在前面帶路,邊對蔣青道,“夫子叫我齊贊就行了?!?/br> 蔣青點點頭,和他一起向落霞口停放著的一條碩大海船走去,據說這條船是齊贊此行唯一帶來的船。 “月王?!饼R贊突然對身后跟來的觀契說,“這次我和青夫子要商討的事情,事關機密,所以……還是請月王回避一下?!?/br> “混賬!”觀契雙眉一皺,似乎很有些不悅,“齊贊,你是說本王不可信?” “唉?!饼R贊趕緊擺擺手,頗有幾分無辜地對他道,“月王不要動怒……您也知道,最近jian細一事的確是弄得人人自危,所以說,我這決定也是為了免去些麻煩,實屬逼不得已?!?/br> “怎么說?”觀契皺起了眉頭,冷聲問。 齊贊笑了笑,“因為我這件事情,只需要青夫子做,不需要別人幫忙,所以我就只告訴青夫子……如果我告訴了別人,那一旦事情哪一天泄露了出去,到時候說不清粗,所以我不叫您跟王將軍,完全是為了大局考慮,首先我們四人之間不能相互猜疑,對不對?” 觀契看了看他,就見蔣青點點頭,道?!褒R贊說得有道理,月王,您就在這兒等候吧?!闭f完,轉身和齊贊一起,走向了那艘大船。 兩人上了船,嗷嗚也竄了上來,緊跟蔣青,齊贊打開了船艙的大木門,蔣青問他,“嗷嗚能進去么?我可以讓它在外面等?!?/br> 齊贊微微一笑,靠近一步,低聲對蔣青道,“夫子,你不怕單獨跟我進去,我做出些不規矩的事情么?” 蔣青一愣,隨即笑著搖搖頭,道,“你能做什么?我還不把你放在眼里?!?/br> 齊贊有些挫敗地笑了笑,請蔣青進去。 蔣青帶著嗷嗚進了船艙,齊贊趕緊就將門關上,落了門閂,樣子十分警惕。 蔣青抬眼一看,就見這是個完全封閉的船艙,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正中間有一盞吊燈,將船艙里照得很亮,四壁有一溜柜子,正中間一個偌大的水池,蓄滿了水,其他什么都沒有。 “這是什么?”蔣青不解地看齊贊,齊贊先沒有回答蔣青的話,而是問,“青夫子,沒看出月王對夫子有意見?” 蔣青一愣,想了想,道,“他的確說話有些古怪,但我想不出來他為何對我有意見?!?/br> “呵……”齊贊搖了搖頭,道,“夫子可曾注意過,他看皇上的眼神?” 蔣青一愣,想了想,皺眉道,“我看過,他對晟兒應該沒有殺意……所以我搞不太清楚他的意圖?!?/br> 齊贊有些無力地看了蔣青一眼,道,“夫子,我真服了你了?!?/br> 蔣青讓齊贊說得摸不著頭腦,就問,“你是說,月王的確是對皇上有惡意?但是我沒看出來?” 齊贊斜著眼睛看了蔣青良久,才幽幽道,“青夫子……讓你這樣的人喜歡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br> 蔣青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卻有些疑惑,被齊贊一提醒,外加這兩天觀契的態度,似乎的確有些古怪,原先只當他是沖著自己來的,沒想到還和晟兒有關么?下次真得留神看看此人。 “夫子?!饼R贊此時已經走到了水池邊,對蔣青招招手,“你來,我要你,幫我一個忙?!?/br> 蔣青走了過去,往池中看,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問,“齊贊,你搞什么鬼?” 第四十五章,意圖 “啪嗒”一聲,一把蒲扇落下,正中敖晟的腦門,打得敖晟一個激靈,摸著腦袋看眼前一臉不忿的雀尾,“老頭,打我干什么?” “小子,我剛剛說了什么,你聽進去了沒?”雀尾不滿地道,“我這可是字字珠璣,一個字一千兩金子不換的,你竟然在聽我講課的時候走神,老子打死你!”說完,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抄笤帚。 敖晟大驚,趕緊擺手,“我可沒有……你別打人啊,我還手的!” 老頭沖他翻了個白眼,問,“你小子,想什么呢?想得魂都飛了?” “還用問么?”敖晟嘆了口氣,“青要一個時辰后才來,我看著時辰呢?!?/br> “沒出息?!崩项^瞪了敖晟一眼。 敖晟有些訕訕,道,“我知道,但是擔心也沒有辦法……” “小子,我問你?!比肝餐蝗徽?,“你喜歡那小呆子什么?” 敖晟瞪了老頭一眼,“你別胡說八道,誰說青呆了,他聰明得很,武藝也好?!?/br> 老頭干笑了兩聲,擺擺手,“我可沒胡說,聰明人、武藝了得的,也可以是個呆子?!?/br> 敖晟臉上顯出些怒意來,老頭趕緊擺手,道,“行了,我說他呆,也不是沒理由的,連自己心意都搞不清楚的人,不是呆是什么?” 敖晟微微皺眉,良久才說,“他有苦衷的,不是真呆,是放不下?!?/br> 老頭呵呵笑了幾聲,道,“不錯啊,小子,用情至深?!?/br> 敖晟白了老頭一眼,道,“你也就教人打打仗,你要是能教我個招,把青弄上*床,我認你當爹都行?!?/br> 雀尾一挑眉,“你個臭小子啊,我一把年紀力不從心,你竟然在我面前說這么不要臉的話?!” 敖晟看了看他,道,“你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什么人???” 老頭舉著扇子搖了搖,道,“唉……往事不堪回首?!?/br> 敖晟突然對老頭的過去感興趣了起來,問,“老頭,你那么精明,難道說捉摸不透所愛之人的心?” “哈哈?!比肝残α?,“小崽子,我告訴你,這世上,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尤其是你深愛之人的心思……就算你真的琢磨出來了,你也不忍對他用計的?!?/br> 敖晟點點頭,盯著桌上的地圖出神,道,“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br> “???”雀尾不解地問敖晟,“什么沒意思?” 敖晟想了想,淡淡道,“我當年爭奪帝位,是為了活命,為了給我娘報仇給自己出口氣……爭奪帝位那幾年,我倒反而比較快樂,雖然危機四伏,但是青總是在我身邊,我知道他不會離去。后來當了皇帝那三年,我卻感覺比之前在冷宮還要難熬,日日思念比日日怨恨更讓人難受,現在青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又怕他哪一天還是會走……總之覺得,世間一切仿佛皆不能完美,很煩?!?/br> 老頭盯著敖晟看了良久,搖搖頭,道,“差點忘記了,你也終究只有二十多歲,剛長齊了牙的黃口小兒!” “你說誰呢?”敖晟瞪了老頭一眼,有些不服氣。 “你這叫患得患失,懂不?”老頭瞪眼看敖晟,“你成長之時叫少年不知愁滋味、奪帝之時叫心無旁騖、稱帝后三年那叫相思之苦,現在就是患得患失……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干嘛大驚小怪?” 敖晟愣了良久,似乎有所得,便問,“那青呢?青是什么?” “是什么?”老頭笑了笑,“之前我可不知道,不過現在呢,他的樣子就像是只被困籠中不斷掙扎的小獸?!?/br> 敖晟微微皺眉,問,“為什么這么說?” “他是左右為難,敢愛不敢說?!崩项^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心事重重,人又是個直腸子,無法解脫,被纏得暈頭轉向,還想自己一個人把線頭找出來捋順,到最后就在身上纏了張大網?!?/br> 敖晟皺眉,問,“那我該怎么做?” 老頭看了看敖晟,道,“你該把心中的火再點起來?!?/br> “不懂?!卑疥衫蠈崜u頭。 老頭嘆了口氣,道,“小子,要救苦戀之人別無他法,唯有自己勇敢起來……你和蔣青都要振作,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