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打電話?！?/br>
    “打給誰？”

    “用你的手機，就算不說你也可以查得到吧?！?/br>
    那伽嘴里嘀嘀咕咕:“我有一個解決辦法，讓你不用左右為難，你待會兒就知道了?！?/br>
    ——

    半小時之后，晚餐結束了。簡單地收拾一下殘羹冷炙，吳非提著袋子走出房間，找了個垃圾堆將東西丟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電話是從亞安局總部打來的，明若辰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這倒也難怪，自打昨天行動小組離開香港前往公海之后，他就一直在后方坐鎮，幾乎沒有休息。

    至于此刻這一通電話的目的，當然也不難猜測。

    于是吳非開門見山：“已經和那伽見過面了，情緒比較平靜，身體也沒有異常。我向他傳達了你的意思?！?/br>
    “我以為這應該是咱們兩個的意思?！?/br>
    明若辰突然打斷了他，“我不希望你只是我的一個傳聲筒，更不希望你被迫去做違心的事?！?/br>
    “不，不是你的問題?！?/br>
    垃圾堆邊上的氣味有些刺鼻，吳非轉身朝著海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有時候人心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說得難聽點就是庸人自擾。給我點時間，我還需要厘清一些問題?！?/br>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陣子，似乎聽見了這邊的海濤聲。

    “你在海邊？”

    “是啊?！眳欠钦驹诜啦ǖ躺舷蜻h處眺望，“退潮了?！?/br>
    這之后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兩個人共同聆聽著浪濤退卻的聲響。

    沉默的盡頭，明若辰好像做了一個深呼吸。

    “別和那個人結婚?！?/br>
    “……”

    吳非沒有出聲，卻默默地點了點頭。

    沒有聽見回應的明若辰隱隱約約地嘆了一口氣，終于改變了話題。

    “剛才那伽怎么回答?！?/br>
    “他說他不喜歡選邊站，希望我們能夠尊重他個人的意志。當然他也不會接受其他任何人的拉攏?！?/br>
    “哼，說得好像他還有得挑?！?/br>
    明若辰發出了一聲嗤笑，“你應該先讓他看清楚現在的局勢?！?/br>
    正說到這里，他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明若辰并沒有掛斷手機，直接拿起了聽筒。短暫的幾秒鐘沉默之后又重重地撂下了電話。

    “怎么了?！眳欠禽p聲關心。

    只聽明若辰的聲音，陰沉沉地從那頭傳過來。

    “這小子居然還真挑了?！?/br>
    ——

    看著去而復返的吳非，那伽嘴里叼著牙簽，一臉慵懶。

    “唷，這么快又回來了?！?/br>
    “你說呢?！眳欠菍⑺吒邤R起的腳從桌上推下去，重新走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那伽嘿嘿一笑：“我猜他一定很火大吧？煮熟的鴨子飛了什么的?！?/br>
    吳非面無表情地扶了扶眼鏡：“那你也未免太小看他。他倒是堅信你不是那種會被拐跑的人。再退一萬步，我們手上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質’，不是么？”

    那伽“嘖嘖”兩聲：“有沒有發現，你已經給了自己一個非常明確的定位?！?/br>
    吳非假裝沒有聽見他的這句話。

    “明天一早會有飛機來接你，行程什么的局里都會安排好。需要準備點什么，你可以告訴我，我今晚盡量給你去弄?！?/br>
    “不用?！?/br>
    那伽揮揮手表示自己可以搞定，只是叮囑吳非：“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小明，最好每天上午下午各給我發條消息……哦，說起來我的手機沒了，要麻煩你給我弄一臺，沒有安裝竊聽軟件的那種?！?/br>
    “嗯?！?/br>
    吳非懶得與他理論，點點頭，打開手機通知勤務員立刻去采購。

    “還有別的么？”

    “沒了?！?/br>
    “喔?！?/br>
    “喔是什么意思，那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還有什么心里話要說？”

    “……”

    雖然覺得未必能夠得到什么正經的答案，但醞釀再三，吳非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向來不干涉時事的殷山會這么痛快就為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