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何天倒吸一口涼氣，領悟得很快。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是亞人，就連我也是亞人？那為什么我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亞人這種說法？”

    “因為大多數的亞人都沒有覺醒。所以我們一般狹義地將覺醒的亞人稱為亞人，而沒覺醒的大多數人，稱為普通人?！?/br>
    正說到這里，桌上的蘋果計時器響起來，該輪換了。

    明若星張口就問：“你喜歡畫畫？”

    “哈？”何天巳有點莫名其妙，“這就是你的問題？也太隨便了點兒吧？”

    “你管我?！?/br>
    “……剛開始是醫生推薦的，說可以把腦袋里閃回的片段記錄下來。我是畫了，可醫生認不出來……回村里之后也沒啥事可干，畫點畫算是解悶兒吧?！?/br>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欸，白天在山上你是不是嘲笑我畫得爛？”

    明若星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趕緊換了一個問題。

    “白天送楊梅的那個女孩是誰？”

    “小美？是鎮政府派到咱們村里社區養老服務的。人脾氣好又溫柔，平時也挺照顧我的?！?/br>
    明若星垂下眼皮，似乎并不喜歡這個答案。

    “她是你女朋友？”

    “哈？”

    何天巳飛快地抬起了眉毛：“當然不是！她那么好看，怎么瞧得上我這種家伙？”

    “那你有女朋友嗎？”

    何天巳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攤開雙臂：“你都在我家晃蕩兩天了，覺得我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嗎？”

    明若星并不回應反問，他只是盯著何天巳的眼睛，好像能夠直接讀出答案似的。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鐘，計時器再度響了起來。

    “又該我了！”

    何天巳迫不及待地舉手示意——就在剛剛的一分鐘之內，他的腦袋里又跑出了許多問題。

    “所以，包括我在內，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是亞人。這么說起來，我也能和你一樣變成動物？”

    明若星將一杯加過調料的水推到了何天巳的面前。

    “嘗嘗?！?/br>
    何天巳聽話地喝了一口，然后困惑地看著他:“嘗了?！?/br>
    明若星問：“甜的還是咸的？”

    何天巳又喝了幾口，砸著嘴努力分辨。

    “料加得太少了，這點程度怎么嘗得出來？”

    “一樣的道理，絕大多數人類體內的亞人因子就和這些調料一樣，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也就不具備任何的特殊能力……不過，你似乎不太一樣?！?/br>
    “我？”何天巳頓時兩眼放光：“我怎么不一樣了？”

    “你身上有一股比較濃郁的亞人信息素氣味。很可能是之前的重大事故激發了你的亞人潛質。這不太常見，卻也不是不可能?！?/br>
    “信息素？那是什么？”

    “一種每個亞人都會揮發出的化學物質，但只有高等級亞人的信息素才可能被覺察到，并且對低等級的亞人產生出一定的作用?！?/br>
    聽他這么說，何天巳立刻在自己的身上嗅聞起來。

    “那我怎么聞不到？”

    “這是需要訓練的。大多數的亞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決定了他體內基因的等級和數量。所以他們從小就能夠接觸到與自身等級相應的教育。但是像你這種半路出家的人，什么都不懂也很正常。你需要一個導師，至少教會你一些最基本的常識?！?/br>
    “你會引導我嗎？”

    何天巳立刻順著竿往上爬：“畢竟我只認識你這一個能變成動物的人?！?/br>
    明若星又不說話了，恰好一分鐘的提示鈴也再度響了起來。

    “現在輪到你問我了?！焙翁焖忍嵝?。

    “你學會畫畫之后，到底畫給醫生看了些什么？”

    “很多東西。電燈、廢舊倉庫、穿大白褂的鬼影、還有動作片里的場面?！?/br>
    說著說著，何天巳自己也笑了起來：“亂七八糟一大堆?！?/br>
    “當這些畫面閃回的時候，你有什么感覺？”

    “感覺？就很疑惑、驚訝、生氣，還有一點害怕吧?？傊軓碗s?！?/br>
    “身體情況怎么樣？”

    “別的還好，就是出冷汗，還有……頭疼?！?/br>
    “多久會出現一次閃回？”

    “去年還行，沒有幾次。最近好像變得有點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