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難為_分節閱讀_104
魏貴妃滿心冤枉,“我并沒有應啊?!?/br> “虧得母親沒應?!兵P明瀾不得不與母親分析利害,“母親,高祖皇帝開疆拓土英不英明,尚且不會插手鎮南王府的事。肅宗皇帝在登基后也屢有仁政,焉何被廢?如今內外交困,父皇王叔在外,我們兄弟聯手剛好能穩住局面,正是齊心協力之時,母親萬不能聽那丫頭的話,壞了我們兄弟情份!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明禮和明湛都是我的兄弟。雖有姨母那里的關系,可明湛是嫡子,當年鎮南王叔如此寵愛明禮,送他來帝都,親自為他鋪路,他尚敗在明湛手里,何況如今明湛已是板上釘釘的鎮南王府的世子!王叔不在,鎮南王府就是他說了算。他如今在帝都,昆明掌政的是明淇,他為何要帶明廉來帝都?母親難道不明白嗎?” “母親能看到的事,朝臣們都能看到想到,可是沒人敢跟他提,為什么不讓庶兄代他駐守云南?為什么?因為明湛在防著他們,他忌諱這個!母親偏與明菲討論這個!您是成心要惹惱他嗎?”鳳明瀾苦口婆心道,“如今他要降明菲品級的折子已經遞了上來,母親,你看到了嗎?事隔不過一日,他就知道了通透!父皇在朝二十年,何曾干預過王叔的決定?母親,他沒有動作,您不能當他好欺。如果母親真應了明菲,張嘴提及此事,一頂‘后宮干政’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這個時候,不能給兒子幫忙就算了,魏貴妃對于自己扯后腿一事也挺愧疚,此時反應過來,“他要降明菲的品級?降為什么?縣君么?” “宗室女?!?/br> 魏貴妃險些暈過去,馬上道,“阮妃家里出了那種逆賊,陷你父皇于危境,不過暫降為嬪位!明菲只是跟我一提,他不樂意,申斥明菲也就是了。要不然,要不然降為縣君吧,好歹給明菲留些顏面?!?/br> “明菲是他鎮南王府的人,自然隨他?!兵P明瀾長出一口氣道,“這種小事,我是不會拂了明湛心意的?!?/br> 魏貴妃給兒子抱怨的頭疼,一按太陽xue起身道,“你別急著發,我去跟你皇祖母商議商議再說?!?/br> “母親不必去,貶斥明菲的旨意已經發下去了?!?/br> 魏貴妃跌坐在榻上,半晌沒說話,思來想去,自然是兒子的皇位最要緊,魏貴妃嘆道,“也只好先讓她委屈一下,待日后再找名頭給她升回來就是?!?/br> “母親,你且不必跟姨母們說這種大話?!兵P明瀾耐心的對母親道,“還是那句老話,明菲是鎮南王府的人,她品級的升降,由鎮南王府來決定。不論現在,還是以后,我都不可能因為她跟鎮南王府生了嫌隙。任何人都是一樣,明禮尚且知禮,明廉是個笨的也不怕,就明義那小子蹦達起來,沒個分寸。如果他們找上你,你只管推托。明湛忌諱他們,讓他們老實些,少做白日夢?!?/br> “我知道了?!?/br> 魏貴妃給兒子抱怨了一通,兒子剛走,又迎來了三meimei,壽寧侯世子夫人。 魏家人都是一副好相貌,再不是原來泥里打滾的柴禾妞兒,通身的金玉富貴,臉上脂光艷凝,只是魏夫人臉色卻不大好,行了禮后小宮女搬來錦凳,魏夫人斂身坐了。魏貴妃問,“meimei怎么有空進宮了?” “jiejie,真是冤孽哪?!蔽悍蛉搜廴阂患t,淚都掉了下來,滿肚子的苦水對魏貴妃道,“明菲那丫頭,以往我瞧著還好,想著二jiejie遠在云南,十數年不得一見,咱們姐妹在帝都,正好幫襯著明禮他們兄妹。明禮是個老實的,明義跳脫些也從不出格兒,明廉大大咧咧,都是好孩子。我也是一片好心到太后姑媽面前求了體面,把明菲指進侯府去。她雖不是給我做兒媳婦,到底在一個府里,我那弟媳又是個軟和的面團兒脾氣,定受不了委屈。誰知,她竟是這樣的性子!之前她把裕哥兒碰過的丫頭賣到青樓的事,我家老侯爺就發了一通脾氣,連我在老太太面前都跟著吃掛落兒。后來,又找到個宅去,拿著刀劍要殺人,把個裕哥兒嚇破了膽子,連家都不敢回,我那弟媳別說享媳婦兒的福,三天兩頭在我跟前抹淚兒,只求她能安份就天天念佛了?!?/br> 魏夫人此生一大過錯,就是做了這通臭媒,讓明菲進了壽寧侯府,真是八百年的冤孽哪,掬一把辛酸淚,魏夫人繼續訴苦,“昨天世子去我們府里教訓她,jiejie想一想,世子那是什么身份。我們老侯爺見了他都得三恭四請,生怕哪里得罪了他。明菲呢,那好歹是她嫡出的兄長,教訓她幾句,她聽著就是,竟然膽大包天的撓破了世子的臉。我們老侯爺昨兒個就病了,今兒個宮里下旨貶了她的封號,她還叫囂著要去內務府打官司,您說,這不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碰么。連著我們老太太都被她鬧的身上不好,闔府雞犬不寧?!?/br> “meimei,你好生勸她一勸,且說她安份些吧?!蔽嘿F妃真后悔管明菲這事兒。 魏夫人柔聲道,“我進宮來,就是想跟娘娘說呢。知道娘娘心軟,到底有咱們姐妹情份呢。不過,我們老侯爺千萬叮囑我跟娘娘說,鎮南王如今不在,世子正要立威,明菲這是撞在了刀刃上。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世子與二皇子交好,這才是最重要的,請娘娘大不必因明菲的事,牽連到二皇子與世子的關系。娘娘只當不知道這事就是了?!?/br> 魏貴妃早被兒子說的熄了此心,且看meimei如此知禮,心下大慰,到底叮囑了一句,“明菲雖驕縱些,到底有你二姐的面子。她經了這一番事,想來會長些記性。你多瞧瞧她,也別讓她受了委屈?!?/br> 自己作孽還得自己還,魏夫人心里一嘆,應了聲“是”。 鳳明瀾還需要向魏貴妃解釋教導一番,明湛對于明義卻根本沒這個心思。 明湛脖子上帶了傷,這不是小事,大家紛紛想,就算哪個侍妾也沒膽子敢撓世子殿下一把吧。 明廉挺關切的一問,一聽是明菲撓的,明廉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不禁想,這個丫頭是活夠了吧。他問候了明湛一番,派人送了幾瓶子藥給明湛,然后跟明禮講,“明菲這回慘了,她竟然敢撓四弟,她以為四弟是我呢,撓了白撓?!?/br> 明禮說,“咱們去瞧瞧世子吧?!?/br> “我去過了,大哥你要去就去,可別為明菲說情?!泵髁吐暤?,“這回,世子斷輕饒不了她?!?/br>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第二日,他們便聽到了明菲被降為宗室女的消息。 明義實在忍不住去找明湛,柔聲軟氣的說,“殿下,明菲是我們的meimei,又是女孩子,她有不對的地方,申斥幾句,好歹給她留些臉面?!?/br> 明湛正在與魏寧下棋,隨手落下一子,頭也未抬道,“我為什么要給她留臉面?倒是二哥你,別聽那丫頭說風就是雨的,二哥身邊的人也該梳理一下了?!?/br> 因分神說話,明湛落子時沒細思量,被魏寧吃了一大片,頓時臉黑的同明義有的一拼,明湛更加來火,說道,“對了,父王現在不在,鎮南王府是我做主,二哥如果還想我事事看著父王的臉面,那是不能夠了。如果你想讓我看你的臉面,那么我得告訴你,你還沒那么大的臉面?!?/br> 魏寧輕嘆,對明湛道,“我開導開導明義,一會兒再陪你下?!彼炱鹕碜е邞嵅灰训拿髁x出了明湛的小臥廳。 153、殺人 史書對于明義的記載很簡單:魏王鳳明義生于仁帝十八年,卒于景帝十七年秋,無嗣。武帝登基后,追封魏王。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便概括了明義可笑可嘆的一生,他送到明湛跟前的酒,明湛并沒有喝,反是淡淡道,“二哥知道我外家是永寧侯府,不過,想來你們對永寧侯府并不大了解?!?/br> “永寧侯府在高祖時發家,曾隨高祖轉戰天下,許多人都以為永寧侯府是以武功立業。其實,再往前看,永寧侯府是制香世家?!泵髡磕抗獬纬?,看向明禮、明義、明廉幾人,周邊丫環婆子伺候的一大堆。 明義笑道,“殿下說的這些,我們的確不知道,不如咱們兄弟先干了杯酒,再聽殿下說古?!?/br> “這也算不上什么古事?!泵髡啃α诵?,“其實制香沒有人們想的那樣簡單,香如同毒,制香師傅很少有活過四旬的。第一代永寧侯曾制成千機一毒,無色無味,遇銀不變色,皇室至今在用?!?/br> 明義的手輕輕一抖,明湛道,“在我面前,毒殺是最蠢的法子。二哥,你且拿穩了?!?/br> 明義的臉色已經大變,手中一盞琥珀色的美酒仿似逾重千斤,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明湛冷冷的看著他,“這杯酒,二哥不必敬我,我賞給二哥?!?/br> 明義暴斃的消息讓整個帝都為之震驚,明禮小病一場,就是明廉也沉默許多,在關禁閉的明菲直接哭的暈了過去。 魏夫人勸她道,“你醒醒吧,現在王爺都不在了,你還想著跟以往似的仗著王爺寵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呢。明菲,你是個聰明人,以后得學著知分寸?!?/br> 明湛只顧嚎啕大哭,默默的將這深仇大恨埋在心底,想著只待自己有機會定要為二哥報仇雪恨。 更不必提宮里魏太后、魏貴妃等人的反應,不過鳳明瀾早有對策,直接道,“明義在家宴時為明湛獻上毒酒,他想毒殺明湛,他既有此心,明湛是萬不能容他的?;首婺?、母親,這件事挑出來,明義怕連個安葬之地都沒有了。如今明湛給明義留臉面,給云南的二姨母留臉面,我們得替云南的姨母知明湛的情?!?/br> 魏太后哭了一聲,“這孩子是怎么了,鬼迷了心竅不成,怎么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啊……”魏太后雖然沒什么政治智慧,不過好歹在宮里混了這些年,事情大與小還是分的清的,她只是替遠方的侄女難受傷心罷了。 鳳明瀾道,“明義身邊查出了幾個人,仿似與阮鴻飛有關聯,事關父皇安危,孫兒就先告辭了?;首婺?,母親也莫要太傷心?!?/br> 魏太后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兒子身上,也顧不得哭明義了,一疊聲道,“有你父王的信兒了?那你趕緊去,有消息著人來跟哀家說一聲,別讓哀家惦念著?!?/br> “是,孫兒遵命?!?/br> 明湛收拾明義前便將他身邊的人逮了個干凈,一個個送到地牢里嚴加審訊。明義平日里雖有些糊涂,卻不至于糊涂到給他下毒,倒不是他小瞧明義,實在是明義沒這種膽略,也沒這個手段。 如果鳳景南還在的時節,下毒當然是蠢招,不說別的,鳳景南知道明義也絕不會有別的結果。 可如今鳳景南不在了,下毒就不算蠢,毒死明湛,宮里有魏太后、魏貴妃定會為明義兄弟撐腰,何況還有鳳明瀾,鳳明瀾對明湛算是不錯。只是這種不錯是建立在他動不得明湛的基礎上的。如果明湛有個好歹、一命嗚呼,相信鳳明瀾更樂意明禮兄弟掌權鎮南王府。 平白無故的,明義從哪里得來的這種超一流的毒藥呢?還有,是不是阮鴻飛已經出手了呢? 明義既然找死,明湛就成全他,不過,鳳家兄弟的下落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的。至于若是鳳氏兄弟命大,活著回來要怎么辦?明湛光棍的想,也只得涼拌了!反正明義該死也早死了,鳳景南就算怪到他頭上,那時,明湛也不怕他怪了。 明湛早見識過王府的地牢,他是特意來參觀過的。黎冰命人給明湛搬了張闊大的太師椅,上面鋪了錦墊,與陰暗的地牢格格不入。 其實,鎮南王府的地牢條件在地牢中也是一流的,明湛要求下人打掃干凈,起碼不臟不臭,牢里的褥子鋪蓋雖不新,也還湊合。 現在刑架上吊著一個清清秀秀的少年,身上并不見傷,只是少年的臉色不大好。 明湛覺著臉生,問黎冰,“這是哪個?” “殿下,這是二公子身邊的喜福?!崩璞粋€眼色,侍衛甲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團黃不拉嘰的東西,明湛皺了皺眉,黎冰道,“這小子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連喜福他親老子娘都沒發現兒子是假的?!?/br> 明湛驚奇道,“竟然真有這東西?!?/br> “看來阮鴻飛手下還有幾個能人?!泵髡啃?,“只是蠢了些,派人專門往明義身邊兒派,瞧,這不露了馬腳么?這小子叫什么???” “搖光?!?/br> “這名兒好,看來他在阮鴻飛手下還能排得上名號,對了,他上線下線都招了沒?” 黎冰道,“招了,這是口供。只是臣等派人去追的時候,都人去樓空?!?/br> 明湛一愣,“跑的倒快?!?/br> 搖光吊在刑架上喊,“殿下,先生早交待過屬下,一旦被捕只管招供,我家先生手里有好多你們的大臣,他會拿大臣們來換我們出去的。只求殿下以和為貴,如果我不少心缺胳膊斷腿,我家先生說了,雙倍相報。救殿下體恤屬下,能不能先放屬下放來。殿下有問,屬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彼@樣兩只手的大拇指被高高吊起,腳尖兒著地的姿勢足有一晝夜,水米未進,實在受了大罪。 “真難為你,這么跳脫的性子倒要在明義身邊裝沉默寡言的喜福?!泵髡繑[一擺手,侍衛將吊著搖光的繩鎖放低了些,搖光恬著臉道,“殿下能不能賞屬下個座兒,屬下被這位大人好生折磨?!闭f著還瞪了黎冰一眼。 黎冰想,老子剛才真該割了你的舌頭。 搖光坐在椅子里,不用明湛問,便道,“我聽大搖光說,殿下您極其聰明,很難對付,倒是二公子,很容易挑撥,你們真不像兄弟?!?/br> “你們還分大小啊?!?/br> “嗯,以前的大搖光被先生派到了別處,我就成了搖光?!睋u光嘆一口氣,“我知道的都說了,殿下,您要殺我只管殺,就別派人折磨我了。我聽他們說,先生逮住了皇上王爺,把他們當成貴賓一樣的款待。我身份低微,殿下容我活著,我就活著,你要不想我活,就痛快給我一刀。你別給我用酷刑,我不想自殺?!?/br> 看來不是搖光不正常,阮鴻飛本身就是個怪胎哪,逮住了人,還不敢緊該殺殺、該jianjian,還當成貴賓?明湛頭痛,完了,阮鴻飛肯定是要他們團滅才罷休呢。不然,他這么供著傻大傻二干嘛哈! 不一時,鳳明瀾也到了。 倆人一塊兒主審搖光,搖光真如他自己所說有問必答,關鍵是他也不知道什么,問他,“誰派你來的?” 搖光回答,“是先生派我來的。先生讓我進鎮南王府,我看二公子挺沒心眼兒的,就勸了他幾句。他真是太沖動了,我沒想到他真敢這樣做?!?/br> 鳳明瀾平日與明義關系不錯,聽搖光用這種遺憾的口氣說明義傻,頓時來了三分火氣,“這種膽大包天的逆賊,還讓他坐著!撤了他的椅子!”明湛沒說話,侍衛又將搖光拎起來綁刑架上了,鳳明瀾道,“這種刁民,不用大刑怕是不會招的?!?/br> “聽他說皇伯父與父王還活著,”明湛的目的只是獲知鳳家兄弟的下落,對于把人如何刑囚至不成人形,他真沒什么興致,“而且過得不錯。阮鴻飛當貴賓一樣的供奉,我這府里混進來的jian細怕不只這一個,如果把這小子碎了尸,阮鴻飛知道后,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把皇伯父、父王切成一塊兒塊兒的還給我們,今天還條胳膊,明天還只腿的,咱們面兒上可就不好看了?!?/br> 這種讓人心底發寒的話由明湛嘴里平平淡淡的說出來,更添寒意。鳳明瀾道,“諒阮鴻飛還不敢動父皇、王叔分毫?!?/br> “怎么不敢?綁都綁了,rou票兒在手,如果我是他,我就會這樣做?!?/br> 搖光驚道,“殿下,您真聰明。我家先生就是這樣說的?!闭f著便模仿著阮鴻飛的語氣道,“你們放心,你們挨一鞭子,我會在皇上、王爺身上為你們討回兩鞭子。你們若給人殺了,我就把他們切碎了,一塊塊兒送給朝廷做見面禮?!?/br> 鳳明瀾的心情其實一直處在矛盾當中,他希望鳳景乾平安,那畢竟是他親爹;可是在明湛支持他后,鳳明瀾覺得假如……假如父皇真不幸遇難……其實,其實他也能挑起這一攤來……不過皇家有皇家的尊嚴,爹死是一回事,死后給人切成一塊一塊兒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鳳明瀾眸中隱現暗怒,看向明湛,“湛弟,如今我們倒是碰到刺猬了?!?/br> “這也不難?!泵髡课⑽⒁恍?,對鳳明瀾道,“咱們出去說?!?/br> 明湛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一個字:拖。 事實上,沒有什么組織真能與國家機器相抗衡,尤其鳳景乾登基這些年,稱得上國泰民安。百姓有吃有喝的,造個屁的反。阮鴻飛若想成就一個龐大的可以與國家一較高下的恐怖組織,并不現實。 阮鴻飛之所以開始占了上風,只是因為他給了朝廷猝不及防的一擊,且抓住了朝廷無儲的空隙與漏洞。從搖光身上就能看出,阮鴻飛并不是無懈可擊之人。 明湛道,“既然搖光這樣說,我們就準備與阮鴻飛換人吧。除了皇伯父與父王,還有朝臣落入阮鴻飛的手里么?” “說來慚愧,我也是剛接到消息,隨駕大軍返回帝都時,有七八位老臣失蹤了?!兵P明瀾道。 “換,我們跟阮鴻飛換?!泵髡繂桒P明瀾,“二皇兄覺得如何?” 鳳明瀾見明湛沒有細審搖光的意思,其實,他并不反對明湛的做法,點頭道,“他們雖然身有重罪,不過,朝廷也不好看他們死在叛逆之手?!?/br> “那好,不如由我起草一封信,然后,我們聯名,貼在外頭,阮鴻飛的人自然能看到?!?/br> 鳳明瀾沒什么意見。 阮鴻飛拈著一張告示,禁不住哈哈大笑,“有意思,他果然是一石二鳥。不過,我得還給王爺道惱了,您的二公子福氣淺薄,讓王爺白發人送黑發人了?!?/br> 鳳景南瞳孔猛縮,一雙鐵拳緊緊握起,目眥欲裂。 鳳景乾微一思量,拍了拍鳳景南的肩,看向阮鴻飛,溫聲道,“想來明義不會白死,鴻飛也折了人手吧?” “不瞞二位,我手下一個挺有意思的小搖光被世子逮住了,他現在要求互換人質?!比铠欙w嘆一聲,“搖光斷不值你們二位的價碼,只得從大臣里選一個把他換回來了。對了,我還得防著世子順藤摸瓜,或者臨陣反目的事。經皇上提醒,對他,也是半點兒不敢輕心?!?/br> 這個畜牲,他是打算綁架滿朝文武么?鳳景南一身功力都使不出來,自然不能去跟阮鴻飛硬碰硬,只得在心里罵上一罵。 阮鴻飛笑瞇瞇的看著鳳景南隱忍的臉,笑道,“王爺的二公子實在不怎么聰明,搖光一攛掇,他就去給世子下毒,想著現在你不在,毒殺了世子,正好他們兄弟當政。不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現成遞上來的把柄,世子焉能不用,當場被世子賜死。世子的母親衛王妃出身永寧侯府,別人不知道,王爺還不知道么?永寧侯府最擅于制香制毒,高祖時,衛梓甲就是憑著一劑無色無味的千機,馬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皇城,毒殺了前朝末帝,這帝都方不攻自破,衛梓甲與馬涺俱是因此封侯,一個永寧,一個平陽。老祖宗的手藝,就算衛王妃不精此道,防毒辯毒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身為衛王妃的兒子,世子怎么可能會被毒到呢?看來我猜的沒錯,上次在慈寧宮,世子中毒一事,也是假的。二公子竟然用毒殺這一招。真是蠢透了?!?/br> 鳳景南心中怒意稍平,生在皇室,必須有戰敗者死的覺悟。明義先對明湛對了殺機,明湛當然不能饒了他??磥?,明湛這個混帳是篤定他回不去,或者即便回去也奈何不了他了。 想到這兒,鳳景南的心里竟然隱隱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 阮鴻飛落完井石,就要起身離去,鳳景乾喚住他道,“不知鴻飛想用哪個臣子來交換你的屬下。如果我所料沒錯,明湛在告示里定要求這個所交換的臣子來確定我與景南無恙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