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難為_分節閱讀_97
“是臣手下一個女探子,殿下請放心,這人身體健康,絕對沒問題?!崩璞B忙安了明湛的心。 “找人研究研究,怎么把雞血里的雞味兒蓋掉,等成功了就用雞血吧?!泵髡坑值?,“給那女探子多發半年薪俸,好生養養?!?/br> 黎冰自然領命,不過想著明湛裝的可真像,從宮里抬出來時,那灰敗的臉色、那冰冷又憤怒又無力的游絲般的小眼神兒,若不是他事先知曉底細,定也會被騙過去。 與明湛就雞血改良問題討論了一時,黎冰琢磨著要不要請明湛給探子們上上課,專門就講如何裝死之類的。 明湛第二日就聽說太后娘娘鳳體違和,他哼了一聲,也躺床上不起來,對外散撥消息說自己回府昏迷,生死難料。 帝都又是一輪的忙亂,命婦們忙著去慈寧宮侍疾,男人們則來鎮南王府打聽明湛的傷情。鎮南王雖不在,世子出了差錯,也不是好交待的!何況世子他娘、世子他姐都在云南,掌握著十幾萬大軍,你跟人家說世子在慈寧宮喝酒中毒死了,人家信也不信! 倒是明禮等人有了活兒干,三人陀螺般的忙著接客說話。 明湛只管悶在屋里“養傷”,一概不見。當然,重傷昏迷的世子殿下最怕打擾了。 只是有些人,不得不見。 明艷聽到信兒,險些沒暈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了,明湛臉上抹了半碗香灰,閉著眼睛,一副神鬼不知的模樣。明艷先是細細的問了在慈寧宮的事,當時就要發落了何玉方青,“你們是跟著明湛去的,怎么你們倒沒事,明湛就傷成這樣!這樣的奴才,斷不能再留了……每人二十板子,先關起來?!?/br> 何玉方青真是無妄之災,跪下來還沒說三句軟話,明湛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拉一把明艷的袖子,明艷給他嚇去半條命。 “裝的,我裝的?!泵髡康奈孀∶髌G的嘴巴,一個眼色,屋里人都退出去了。 明艷不知是氣的還是白擔了這一夜的心,眼淚都下來了,捶了明湛兩拳,哭道,“你可是嚇死我了?!?/br> 明湛賠了一陣好話,對明艷千叮嚀萬囑咐,“你可別跟人說去,連姐夫也不能透露半句。說起來,還有事要麻煩大姐呢?” 明艷忍不住奚落一句,“那可不,要不你也不能睜開眼?” “我這也是沒法子了?!币烂髡磕樒さ暮穸?,自然不會將明艷這一句奚落放在心上,“說起來,大姐來了,我估計明雅明菲也得過來,還有其他姑媽姨媽之類的女眷,大姐就在這府里住幾天,攔下她們?!?/br> 明艷也弄不清明湛到底想干什么,她對這些事也沒興趣,只要明湛沒事,她就放心了,點頭應下來,提醒明湛一句,“你可得跟母親說實話,不然,還不知怎樣擔心你呢?!?/br> “知道了?!?/br> 明艷還是很能干的,明雅憂心腫腫的來,被她細細的解勸住,打發人送明雅回去了。 明菲卻不那么容易應對了,死活就要去瞧一眼明湛,明艷道,“三meimei,四弟如今還在養傷,太醫們交待了,二十丈內不聞人聲。三meimei過來,就是咱們兄弟姐弟的情誼,待四弟醒了,也會知三meimei的情呢?!?/br> 明菲一身織金繡玉的霓裳,頭上簪了一套紅寶石首飾,瑩白的耳垂上兩只滾圓的紅寶石墜子,光華熠熠,說話時會微微的搖曳,明菲道,“大姐,我會輕些的,斷不會擾了四哥?!彪S手撫了撫秀發,明菲道,“看一眼,我就放心了?!?/br> 明艷挑一挑唇角,“三meimei這是不信我的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泵鞣拼鬼?,掩去一絲不耐煩,“大姐,以往我雖然和四哥多有摩擦,不過他這一出事,我還真擔憂。像大姐說的,現在四哥昏迷著,我去瞧一眼,也打擾不到他?!?/br> 明艷端起茶呷一口,旋手放在梅花幾上,“要說擔心,誰不擔心呢。明雅還大著肚子呢,都過來看了一遭。說到兄妹感情,明雅也不能說薄了。因著是御醫的囑咐,明雅生怕擾了四弟養傷。我琢磨著,太醫既有此醫囑,便有其道理,四弟出了這樣的事,誰不急呢。家里明禮他們,滿帝都的人都盯著咱家呢,不都是怕四弟有個好歹么?你且回吧,待四弟醒了,我必使人去侯府送信兒,跟三meimei說一聲,也好讓三meimei放心?!?/br> 明菲想著今日斷是見不得了,索性道,“咱們姐妹三個都在帝都,明雅有身孕,得好生休養。也沒得叫大姐一人在娘家忙活的理兒,我在婆家也沒事兒,就暫且搬過來,跟大姐學著照顧四哥吧?!边@是明艷的娘家,自然也是明菲的娘家,何況她三個同胞哥哥都在帝都,誰也不能攔著她回娘家不是。 明雅此時更斷定明菲來者不善,明菲與明湛的過節要從幼時開始,哪怕這遭到了帝都,聽明湛的口氣也不像與明菲和好的。明菲可也不是寬宏大度的人,明湛受傷,她不幸災樂禍就罷了,倒這樣關切起來……一想到明菲或有圖謀,明艷的怒火便止不住上揚,如今帝都的形勢,她雖不明了,可也知道皇上、父王遲遲不歸,帝都便沒一日的安穩,不然明湛也不會裝著中毒躲在家里了。 他們就算不是同胞兄妹,也都是鎮南王府出來的,明菲這樣急切的來探明湛的虛實,好不令人心寒,明艷也不耐煩再應付她,冷聲道,“meimei愿意留下來,我做jiejie的,就提醒三meimei一回,三meimei還是先回去換了衣衫,雖說明湛自來福份深厚,定會轉危為安。只是三meimei來探病,這一身也太鮮艷了?!?/br> 明菲臉一冷,再也難以維持臉上的和悅,冷著臉道,“謝大姐提醒了?!?/br> 兩人不歡而散。 明艷在鎮南王府留了三天,擋了明菲無數次。 最后明菲也急了,叫上兄長們一道對明菲開炮,怒道,“大jiejie只管守著四哥院子的大門,除了太醫,等閑人不能進。莫非除了大jiejie,我們都是外人,連看一眼四哥都不配!” 明艷年紀長明菲六歲有余,有的是涵養,自然不會如明菲潑婦般的大喊大叫,淡淡道,“太醫說了,五日之內,四弟必醒。若我們來往頻繁,擾了清靜,四弟有個差錯,算誰的?三meimei你負責,還是明禮明義,你們擔這個責任?到時你們去跟母親交待?!?/br> 明艷拿明湛的安危說事,誰都沒法子,明義道,“既然大jiejie這樣說,我們就再等等,只是若明日,四弟醒不了當做何處置?” “那就把說大話的太醫拉出去砍了腦袋?!泵髌G鄭重道,“明湛雖是我們的兄弟,也是鎮南王府的世子。他在慈寧宮出了事,聽聞這些天宮里逮去慎刑司的太監宮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總要有人為這次事故負責。如果明湛原本可以清醒,因為誰不遵醫囑,致使明湛出了意外,那就誰去跟帝都文武大臣解釋吧。我想他們現在正為沒辦法與昆明解釋而發愁呢,別人尚且不來打擾明湛解毒,倒是我們自己先內訌,倒給帝都解了煩憂?!?/br> 明艷這樣一說,明義明菲諸人俱是無話。明禮道,“大姐說的有理,我們還是聽太醫的,這幾日都等了,明天明湛若是能醒來,不只我們,也叫皇祖母安心?!?/br> 明艷輕輕松一口氣。 陸家。 陸老太太照舊問明雅的身子,不待明雅回答,大太太嘴快的笑著,“一切皆好,每日保胎藥都在喝,我勸她好生歇著,早晚也不必到我那里請安,只管保養著,養下兒子是正經。只是這孩子懂事,禮數從來不缺?!?/br> 明雅笑了笑,柔聲道,“是媳婦該做的?!?/br> 陸老太太問,“昨兒個你回娘家,殿下的身子可還好?” “太醫們都去了,大jiejie說并無性命之憂?!泵餮磐拿髡?,臉上帶了些憂郁。 大太太道,“我聽說淑儀郡主和三姑娘都留下照顧世子了,你也該留下來,哪怕幫不上忙,是這份兒心意呢?!?/br> 聽到婆婆怪罪,明雅有幾分怯,本不愿多言生事,想到明艷的教導便強撐著道,“我身子越發笨了,原本因四哥受傷,府里來人不斷,也亂糟糟的,我留下倒給兄姐添亂。如今媳婦在菩薩面前每日三柱清香,供果不斷,保佑四哥平安。心到了,在哪兒也是一樣的?!?/br> 大太太還是頭一遭聽到明雅頂嘴,臉色微微不悅,陸老太太笑,“也是,你這身子,去了倒要分心來照顧你。再說,我也不放心?!?/br> 大太太轉眼一笑,親熱的拉住明雅的手道,“有些話,早想問你了,你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你自有了身子,悅兒都歇在誰的屋子?” 二太太的臉色先變了,只是也沒說話。 三太太輕笑,“大嫂慮事的確周全?!币猜牪怀鍪侵S刺還是奉承。 明雅心口憋了一口悶氣,微垂臻首,溫聲道,“太太這樣問,我倒不明白了,相公除了我的屋子,還能歇哪兒去?” “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兒實,既現在你不方便,我給你倆丫頭替你分憂如何?”大太太道。 明雅忍著氣問,“不知太太說的是哪個姑娘?” “什么姑娘,不過是毛丫頭,伺候你的?!贝筇娪虚T兒,笑道,“就是芙蓉、白荷姐妹,粗粗笨笨的,也禁得住摔打?!?/br> “太太說笑了,這兩位姑娘是太太身邊兒的體面人,”明雅勾唇一笑,抬頭,眼睛就落在兩個粉衫子侍女身上,那倆丫頭倒也靈巧,已經過來給明雅嗑頭。 明雅也沒叫起,大太太已然笑道,“起來吧,你們大奶奶好性子,你們要用心服侍大爺、大奶奶,若是淘氣調皮的,你們大奶奶慈悲,我也饒不了你們?!?/br> “是?!眱蓚€丫頭齊聲應了,又低眉順眼的退居一旁。 明雅覺得心臟呯呯的跳,臉上的笑容都要維持不住,身上發軟,長長的指甲一掐掌心,強擠出一抹笑道,“太太真是疼媳婦,想媳婦之所想,急媳婦之所急。只是前些天,媳婦去廟里求平安,廟里的法師說了,媳婦這八字不尋常,怕沖撞。這兩個丫頭牌面兒規矩俱是不錯,也知道認主,只是還得請太太將她們的八字給我,我差了小子們去廟里,請孝真法師看看,她們可有這個福氣?!?/br> 說了這一大通,明雅見大太太臉色僵硬,倒長了幾分氣力,笑的也格外舒暢,繼續道,“太太也知道孝真法師的吧。說起來,原是福昌長公主姑媽家的三表兄,皇伯父將他指給大jiejie做郡馬的。我這位表兄最是孝順,因姑媽身子不好,廟里高僧說了要有一子到佛前為姑媽祈禱,姑媽定能長壽平安。表兄情愿為姑媽上山禮佛,連皇伯父都感動于表兄的孝義,格外開恩賜了法號。這人哪,心誠則神靈。才幾年呢,表兄就修練出來了。因是俗家熟人,不然一般二般的,表兄是不樂意見的?!?/br> 杜如蘭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少。 明雅自嫁過來,事事溫順忍讓,人們只當她脾氣軟弱。不想今日一番話,倒叫人開了眼界,這屋里不論老少主仆,俱想,果然是王府貴女,翻起臉來也是這樣綿里藏針的。 陸老太太心里暗怪大媳婦沒分寸,得罪了明雅,笑著圓場道,“你們太太是滿心都放在你們身上,你陪嫁來的丫頭不少,若添人,也是自小丫頭里頭先,這兩個丫頭我看年歲也不小了,伺候人不相宜,放出去配人吧?!?/br> 明雅微微一笑,溫順道,“我年輕,并不大懂,我聽老太太、太太的?!?/br> 144、境界 明湛也不能總在屋里悶著,在“昏迷”五天之后,在所有人期待或者詛咒中,他終于“蘇醒”了。 按鎮南王府人的說法,實在是祖宗保佑,世子福澤深厚,僥幸得生。 在這五天里,宮里賜的、別人送的、各種珍稀補品真能堆起一間屋子來。明湛讓人整理了整理,留下極其珍稀罕見的,其余轉手賣到藥鋪子里去,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幫著明湛干這事兒的黎冰也得了不少小費,黎冰覺得,雖然與鳳景南相比,明湛的性格更加奇特,不過很明顯,鎮南王府諸人在明湛的帶領下開始極其迅速的脫貧致富。 慈寧宮魏太后的身子也有所好轉,她的確不喜歡明湛,不過到底有一份祖孫血緣,叫她毒殺明湛真超過了她的心理承受力。聽說明湛醒了,魏太后這心總算落了地。 明湛若有個好歹,不說朝野物議,將來兒子回來可如何交待呢?難道說,哦,我叫明湛來吃飯,他不小心給毒死了。這話,魏太后即便是鳳景南的親娘,自認也說不出口。 還有日后史書記載,某年某月某時,慈寧宮賜酒,世子沾唇倒地,隨即而亡。 饒是魏太后文化程度不高,若是給史書這樣記上一筆,她“千古毒后”的名聲算是落下了。對于純樸的魏太后,這實在是太過冤枉。 故此,對于魏太后而言,明湛的清醒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魏寧進宮勸魏太后,“姑母,您且安心吧。我就說明湛福份深厚,斷不會有事的?!?/br> 魏太后嘆一回氣,“那孩子心里定是疑了我呢?!?/br> “絕對是您多想了,明湛不是這樣多心的性子?!钡共皇敲髡慷嗝吹膶捄甏罅?,明顯倆人的段數不在一個層面上,魏寧決不信依姑媽的智商可以毒殺明湛。而且依他對魏太后的了解,魏太后偏心是偏心了些,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時候回來?我這心沒有片刻的安寧?!苯诡^爛額之下,魏太后開始懷念兒子在時她悠然的太后生活,“皇帝不在,我得給皇帝看好家啊。我問明湛皇帝的消息,他只管冷著個臉不理會?!闭f著流下兩行淚來,“我知道他是個有本事的,他不喜歡我這個祖母,瞧不起我們魏家的出身?!?/br> “姑母,您是他嫡嫡親的祖母,他怎么會瞧不起您呢。是您想多了?!背錾淼鸵恢笔俏禾蟮男牟?,雖然鳳景乾登基后,厚待舅家,不過有些東西真不是帝王的賞賜能解決的。譬如老話說“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文采”,一個寒門真正想跨入世家之流,時間的錘練是必不可少的。 魏太后雖然做了太后,卻仍以此為憾,魏寧道,“皇上的事您也不必過多擔心,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br> “子敏,我是擔心……” 魏寧打斷魏太后的話,溫聲道,“姑母,您什么都不用擔心,您是皇太后,以后是太皇太后,您是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姑母,您什么都不必做。您在,魏家就在?!?/br> “皇帝真的平安嗎?”魏太后又問。 “是?!?。 “那我就放心了?!蔽簩幰淮范ㄒ舻暮V定給了魏太后定心丸,絮叨,“你不知道皇帝小時候吃的苦,唉,他這個年紀,真不該讓他出去?!?/br> 魏寧自慈寧宮出來便奔了鎮南王府。 明湛正盤坐在榻上吃西瓜,聞訊馬上跑到內室躺床上拉起薄被裝半死,何玉隨后跟進來,明湛往外轟他,“出去出去,一會兒把阿寧帶進來,你就自個兒出去,別在一旁礙事兒?!?/br> “是。殿下,您嘴角有粒西瓜子?!彼媸呛眯奶嵝褋碇?。 明湛隨手一抹,問何玉,“沒其他破綻吧?” “沒?!焙斡竦酱策?,俯身給明湛順平了被角,贊嘆道,“不想黎大人還有這番手藝,給殿下臉上抹的面黃肌瘦的?!标P鍵還不容易掉色兒,結實的很。 不一時,方青引魏寧進到臥室,何玉見明湛閉著眼,輕聲道,“殿下昨夜難受了一晚上,早上剛剛闔眼?!北闱娜煌讼?。 紗帳攏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床邊擺著一張太師椅,魏寧過去坐在椅中,伸手分開帳幔,見明湛容色暗淡,雙目微閉,如在沉睡,露在外面的頸項襯著枕上青絲格外纖弱可憐。 魏寧不動聲色的看了一會兒,嘆道,“有三個破綻。第一,一般中毒受傷唇角都是泛白,鮮少這樣鮮艷的;”魏寧掃一眼角落的冰盆,“第二,你既然病了,屋里斷不能放冰的;第三,何玉出去的時機不對,你既然昏睡,他怎么放心我一個外人在這里?!?/br> 明湛“撲哧”便笑了,睜開眼睛坐起來,“我就知道瞞不過阿寧?!?/br> “你這是玩兒的哪出?”自皇上沒了音訊,魏寧吃不下睡不香,明湛卻還有心思弄鬼,真是…… “我是沒法子,你也知道帝都不大太平,我呢,想避避風頭?!泵髡恳晃瘴簩幍氖?,笑著招呼,“床上來,咱們好好說話?!?/br> 雖然明湛屢次三番的對他表示有別的意思,魏寧倒也不懼明湛的提議,就明湛那三腳貓的功夫,十個加起來也不是魏寧的對手,便也脫鞋上去了。 明湛重拉上帳幔,側身躺下,一手勾著魏寧的腰,身子貼上去,聞著魏寧身上的皂角香,打算再睡一覺。 魏寧正等著聽明湛說話呢,哪知這小子跟只小狗似的嗅來嗅去,半邊身子壓著他,不動彈了。帳中光線幽暗,魏寧虛眼細瞧,明湛眼睛都閉上,腦袋窩他肩窩,就要會周公去了。魏寧頓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手在明湛腰間搔了兩下,明湛怕癢,抱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