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難為_分節閱讀_89
衛王妃在以往自己住的院落里小憩,聽說方姑娘求見,略一沉吟,便見了她一面。 衛王妃輕輕一嘆,問道,“你想見我,有事嗎?” 這位姑娘并無國色,不過行止從容,請了安后,自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雙手奉上,衛王妃接過,便遣退了身邊人,摩挲著掌中的羊脂美玉,靜默無言。 “娘娘,越侯府如今人丁冷落,父親只有臣女一個嫡女,余下,妾身尚有一庶兄。父親欲為庶兄請封長子,只是越侯府早已不比往昔,朝中也無人敢為父親說話。父親怕這折子貿然遞上去,若不合圣心,倒惹的萬歲不悅?!狈焦媚锫曇羟宄?,條理分明,“今日王妃娘娘回到帝都,臣女有幸參拜,請求王妃能為方家指一條明路?!?/br> “你知道我這次為什么回帝都么?” “是,臣女聽聞王妃特意回來主持世子殿下的婚事?!?/br> 衛王妃輕淺一笑,問道,“你也有此意么?” 方姑娘露出一抹苦笑,低頭道,“臣女家族并不得陛下與王爺的喜歡,臣女怕沒此福份?!?/br> 衛王妃并未多說,只道,“你說的事,我會記在心上,你先出去吧?!?/br> 后來,衛王妃派人打聽過方姑娘,如果不是方家前事,方氏無疑是很得衛王妃的青眼。 明湛倒覺得方氏倒是合自己胃口,方氏目的性很強,而且能干,這樣的人打理內宅,肯定是一把好手。何況,明湛施恩于方家,也就不會覺得欠方氏什么。 只是鳳景南這關難過。 果然鳳景南不依不撓道,“就是天仙神女,你也不必娶方家的女兒?!?/br> “我至今想到方氏都不寒而栗,你要娶那樣的女人,將來這王位不定姓鳳還是姓了方呢?!痹俅闻行l王妃,“婦人見識,你聽聽就罷了,不必當真?!?/br> 明湛惋嘆道,“如今越侯膝下只有這一個嫡女,再無嫡子。方家嫡系到此,算是斷了?!?/br> 鳳景南絲毫不為之所動,斷言道,“報應!” 明湛只得撂開不提。 衛王妃對待子女一向溫柔,不過,這并不能否認衛王妃的強勢。鳳景南更不必說,久居上位,說一不二,明淇明湛在這對強勢的父母的影響下硬生生長這么大,而且還是是這樣堅強的生長,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 鳳景南先否決掉衛王妃的眼光,并且暗自腹腓,婦道人家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殊不知根本不關人家衛王妃什么事,完全是明湛隨口一提,衛王妃倒著中槍。 輕咳兩聲,鳳景南道,“其實倒有一戶人家很不錯,你眼睛也不小,怎么就沒瞧出來呢?” 明湛睜大眼睛作無知驚奇狀,鳳景南也不賣官司,“先太妃的娘家,永康侯府?!?/br> “帝都永康侯府?” “對?!兵P景南道,“我是過繼在王叔膝下,論理該稱王叔為父,只是王叔素來不計較這些。算起來,永康侯府與我們還是甥舅之親,先太妃是出了名的賢德,想來她家的女孩兒也是不錯的。而且,永康侯府與我們有親,從這里論,也比阮氏略高了些?!?/br> “那你讓我挑什么畫像呢?” “正妃要娶,側妃也要納?!狈凑挥械氖?,鳳景南道,“就比如朱家姑娘,納為側妃也無不妥?!焙现緵]打算從云貴選正妃。 明湛不滿道,“那這樣大張旗鼓的干什么?我馬上又要娶青鸞公主,又要娶世子妃,還要納多少小老婆???” “永康侯府在帝都,且與咱們鎮南王府淵源深厚,再加上永寧侯府,這都是日后能為你說話的人?!兵P景南給明湛分析道,“還有敬敏皇姐、阮家,都對你存有好感。不過你也得照顧到云貴兩地的士紳,莫非你的妃妾都從帝都選?隨便選兩個,也不要你多喜歡她們。不過,你得把她們擺到這個位子上。這樣才能表示出你對云貴士紳的重視?!?/br> 明湛想一想自己內院兒的熱鬧程度,想死的心都有了。倒不是說明湛多高尚,你讓一個雙偏同,住在女兒國里,真能要了老命。 而且很順便的,鳳景南連同明湛身邊的一干子未婚人士,全都指了婚。也沒白選一回美。 就是白癡也知道范維等人日后的前程,故此,這一幫子佳麗運氣著實不錯。 其實鳳景南有點兒小私心,他原是想把范維留給明淇的,只是他這想法稍一透露,把范維嚇的差點兒上了吊,明淇郡主,當然,出身很好,可明淇郡主的厲害也是人所眾知的。俄的神哪,范維看一眼自己的小細胳膊小細腿,再對比一下明淇郡主的武功后臺,范維硬是頂住了壓力,哆嗦了半天沒哆嗦出一句“謝主隆恩”來。 鳳景南看他這窩囊勁兒就來氣,剛說出的要許以愛女的話就有些后悔,以往瞧著范維談吐尚可,盡管不十分匹配明淇,也差不太多。不想卻是個驢糞球子——表面兒光,中看不中用。明湛真不會調教人。 范維嚇出滿身的大汗,幸而鳳景南后來給他另許了一門婚事,范維這才松一口氣,放下心來。 明湛正為自己的大老婆和若干小老婆發愁時,楊濯到了。 楊濯長的真不像楊路,那一個俊秀,原封就是柳蟠的私生子。明湛十分八卦的將這種猜測說予鳳景南聽,想打聽出點兒小道消息來,鳳景南笑,“這有什么奇怪,楊濯的生母是柳蟠的親jiejie,外甥相貌都有些像舅舅的?!?/br> 明湛初聞這等秘事,驚道,“唉喲,姐夫和小舅子,luanlun誒?!?/br> 鳳景南一笑,刺明湛一句道,“人家那個還沒血親,倒是你與子敏,那可是你貨真價實的表叔。說起來,子敏的女兒比你小不了幾歲,幸而當時皇兄沒把她指給你,不然你們這女婿跟岳父,更熱鬧?!?/br> “我們現在可是清清白白的?!泵髡繌娬{。 鳳景南笑,“這些事,我是不管的,反正你們也生不出孩子來。不過,我唯一不大理解的,明湛,你平日里做事并不像自己說的那樣事事講理、光鮮亮麗,該用強時都用強,怎么到子敏這兒就下不去手了呢?” 明湛吱唔,鳳景南善解人意道,“子敏雖有些婦人之仁,不過桃花運倒是不錯?!?/br> 從血緣論,魏寧的確是明湛的表叔,不過明湛這個幾千年以后的人,有些畜牲不算什么。關鍵是鳳景南,平日里對魏家兄弟那是一個關照,在這方面倒看的很開,一個是自己兒子,一個是自己表弟,他連反對都未曾反對過。 明湛道,“你倒是挺看好我和阿寧哪?!?/br> 鳳景南笑一笑,翻開一頁書卷道,“你們根本成不了,我何苦去做惡人?!?/br> 明湛翻個白眼,“我去瞧瞧柳濯安置好沒?” 有人說明湛善于收買人心,其實真有些冤枉明湛,像鳳景南禮賢下士,都是目的性極強的行為,明湛卻不同,他是實實在在的關心人。 像范維、展駿等都是在昆明城有自己家的宅子,老爹在外頭打仗,其實老娘祖宗們都在昆明城呢,這年頭,就是這個規矩,拿你老子娘做人質,不然你舉家投了敵可怎么辦? 像黎冰,他以前都在帝都,昆明城沒房,明湛對身邊人從來大方,賞了黎冰一套宅子,不過黎冰為了工作方便,常住在王府。 楊濯的出身不錯,且他家是N代單傳,傳到他這輩時,祖父外祖父一代全死光光,除了親爹,就單蹦一個舅舅是親人。昆明城有宅子有祖業,只是楊濯回去也就他一個和若干仆從,于是,楊濯也申請住在王府。 明湛特意抽了空來他小院兒里瞧上一瞧,兩進的院子,算不上大,只是依著楊濯的身份,能在王府里分到一個這樣的院子,也實在不小了。 王府中的人早有默契,世子的人,要優先優選的安排。所以,這院里一應用件都是好的。 楊濯倒沒收拾東西,他正在勞作,抗著一把鋤頭將院中的花花草草鋤了大部分去,然后吭哧吭哧的翻地。 明湛與何玉都呆了一呆,何玉還大驚小叫,“楊公子,您這是拆房呢?” 明湛隨手敲他腦門兒一記,斥道,“胡說八道?!币姉铄卸Y,明湛一揮手,“不必多禮?!?/br> 楊濯很實誠的抬起身子,笑道,“見過殿下,您怎么來了?”將鋤頭放在一旁的花池根下,小廝打來清水,楊濯一面洗手,明湛問,“這些粗活,怎么倒是你來做了?方青,你沒安排仆從給楊公子么?” 方青躬身要答,楊濯已笑著解釋,“來了不少人,不過臣以往在家里習慣自己動手,身邊也有兩個小子侍奉,實在用不著這些人,便讓他們回去了?!庇钟H手搬來椅凳,招呼道,“殿下您先坐坐,晚上外頭風好,溫度適宜,說起話來比屋里痛快?!?/br> 楊濯既不像他的父親那樣沉默少言,也不似楊蟠城府心機,他完全是個話癆,或許是職業病,楊濯極啰嗦,他喝的茶是藥茶,還給明湛把了下脈,建議明湛喝什么什么茶,還很奇怪的問一句,“殿下,草民看您身體很不錯,您怎么還要看大夫呢?對了,藥鋪開在什么地方???” 楊濯是個純粹的學術類型的人,不大通人情世故,明湛眨眨眼睛,“藥鋪?” “對呀,舅舅說殿下會資助我開藥鋪?!睏铄行┲钡膯?,“不是這樣么?莫非舅舅又騙我?” 看來柳蟠前科不大好,明湛笑了笑,“這沒關系,明天我讓他們選幾處臨街的鋪面給你瞧,你喜歡哪里,就在哪里開吧。嗯,不過,你要寫一份預算,用多少銀子,我讓人撥銀錢給你?!?/br> 楊濯驚喜道謝,“殿下您真是個大好人?!彼莻€老實人,要用明湛的銀子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舅舅說我跟我爹似的沒心眼兒,銀子都是一個月一個月的給我送。其實我早開過藥鋪了,舅舅氣我賠錢,后來就關門了?!?/br> 柳蟠的原話是這樣的,“你個笨蛋,開方子不要錢、賣藥你也不要錢,老子多少家當夠你??!” 實際上,楊濯是收銀子的,只是有些人家實在精窮,醫者父母心,楊濯繼承了他舅舅醫術上的才華,卻沒能繼承柳蟠的鐵石心腸和死要錢的個性,楊濯十分心軟,再加上云藏一帶富戶真不多,他賺的銀子的確還沒有搭進去的多呢。 明湛微笑,“這沒什么。行醫救人本是善事,阿濯有這個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放心吧,一切開銷都從我這里走,你只管安心給人看病就行了?!?/br> 楊濯感激的話還沒說完,明湛又道,“還有,這院子看來你是想改成藥圃的。其實我名下有些田產,在近郊離的并不遠,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讓人陪你去瞧瞧,你若喜歡,擇一兩塊改成藥田,想種什么都隨你的便吧?!?/br> 楊濯俊秀的臉上透出淡淡的喜悅的紅暈,高興的說話直結巴,“殿下……您,您真是菩薩下凡哪?!?/br> “呵呵?!泵髡咳滩蛔⌒ζ饋?,說道,“在能力范圍之內,我也想為百姓做些事情。倒是今天你給我提了醒,阿濯,以后你想做什么,只管跟我說?!?/br> 楊濯只覺得自己遇到了世上第一大善人,響亮的應了,忽又搔頭,不好意思的說,“殿下厚待于我,我也不當有事瞞著殿下。說實在的,以往舅舅常罵我笨。我喜歡給人瞧病,有時候看到那些病人沒銀錢,又病的厲害,也不好收他們的。后來,不少人聽到這個消息,來看病前就換了破衣爛衫,臉上抹了破泥爛灰,裝的窮了,瞧了病賴著不給診金。因這個,我開醫館也沒賺著銀子,還招了不少別的大夫的白眼?!泵髡空f話這樣和氣,給他開醫館,楊濯是個心善的人,自然不想坑了明湛,便把顧慮都說了出來。 明湛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可愛的人,見楊濯越說越失落,拍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這些事,我來解決,你只要負責坐診看病就成了?!?/br> 楊濯的到來倒促進了云貴醫療事業的發展,其實在這一代,涌現出了許多醫德皆備的醫士,不過無疑,唯有楊濯的名子在青史中大放異彩。究其原因,倒不是說楊濯的醫術真的比別人高明多少,主要是楊濯是醫藥史上免費醫療的重要開啟人之一。 明湛從楊濯處出來,過去陪衛王妃用了晚膳,就去找鳳景南商量事情。 小內侍捧著一個描金雕花的紫檀木的盤子,上面一排綠頭牌,正等著鳳景南翻呢。 不要懷疑,鎮南王的規矩和帝都那位是一致的。按理說,一個王府,你就是排場大,也不能事事與帝都那頭兒較勁,這不是找死么。 不過,這規矩,不是鳳景南定的,是第一代鎮南王睿王殿下開啟的。 這位睿王殿下是開國高祖皇帝的同胞弟弟,曾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也不知兄弟之間有什么嫌隙,反正睿王殿下就帶著自己麾下諸將跑到了云南,盤踞云貴二地,做了土皇帝。 史書上記載:睿王率眾將遠走云貴,高祖大怒,親率兵征討,怒斥睿王三大罪狀。睿王哀泣自悔,高祖遂準睿王雄鋸云貴,另賜封號:鎮南,世襲罔替。睿王無子,繼高祖三子恪為嗣,襲王位。太祖惜王之遠走,念王之功績,以云貴之地賜王,兩地官員賦稅之權盡諸王手。王在位一十三年,內平土兵,外御緬藏,勵精圖治,功錄青史。然,其終生未至帝都,高祖憾之。及王薨,高祖免朝七日,譴太子至昆明臨哀。 當然這一部史書,是帝都那邊的太史令寫的。 叫明湛說,這一段記載當然不是編的,只是歷歷文字真叫一個舉重若輕、輕描淡寫、狗屁不通啊。 譬如上面只說睿王帶人跑了,高祖氣個半死,可是睿王跑的原因未提。再有,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高祖生完氣,點齊兵馬去追睿王,還把睿王罵了一頓,然后睿王醒悟了后悔了,高祖呢,不但沒有任何怪罪懲罰,還把云貴賞給了睿王,后面的賞賜更不得了,世襲罔替。意思是,你去做土皇帝吧,以后,你兒子孫子也可以接著做土皇帝,這地方,我就給你家了。 明湛覺得這其中若無貓膩,他頸子上長的就不是腦袋,而是白菜! 您想,兄弟兩個都馬槍對陣了,說幾句話,便能和解?如果明湛沒猜錯的話,高祖定是敗了,沒辦法了,當時國都剛剛建立,小范圍內還有不少反賊流寇,高祖也不能跟云貴死嗑,關鍵是還不一定嗑的成功。只得假大方,把云貴之地給了睿王,不論真假,這種推測起碼是合乎正常人的邏輯。反正那種罵幾句,然后睿王悔過,高祖賞賜封地的事情,絕對是腦殘才編的出來的。 為了查明這一段真相,明湛特意翻閱了鎮南王府自己的史書。 上面則是另一番記錄:國朝始立,高祖忌睿王功高,分睿王麾下大將康國公潘宸遠駐蜀中,高祖二年,潘宸斃于蜀中,睿王大怒,夜斥高祖。遂率麾下將士遠走云貴,高祖率兵擊之,大敗于王,為王所俘。王念同胞之情,不忍殺之。高祖允云貴之地予王,王逐高祖出云貴,誓曰:不至黃泉,永無相見。高祖泣涕,問王:朕兄弟之情,尚不足一莽夫爾。終,生死未見。 叫明湛說,這一段會更接近史實。哪怕稍有夸大,起碼符合因果常理。 睿王來到云貴,定有一番折騰,不過鎮南王府是建起來了,而且,不但建了,還是比照著帝都皇城的模式,只是小了一號。其他規矩,一如皇帝,像翻牌子這種事,也是從那會兒就定下來的。 鳳景南這里正在琢磨著去哪個美人院里消磨,明湛來了,大手一揮,“你們先下去,今晚我跟父王商議事情,這牌子就免了?!?/br> 鳳景南一個眼神,李三帶著小內侍們都退下了。鳳景南方問,“什么事,這樣急?” 明湛脫了鞋,跳上鳳景南的榻,盤腿坐下,笑道,“好事。下午我不是去看楊濯了么?唉呀,父王您是不知道,我以為他是跟著柳大夫學的醫術,相貌也跟柳大夫像,唉呀,不想卻沒能遺傳到柳大夫的精干厲害。你不知道,他可是個一等一的大實在人?!?/br> 明湛便將楊濯的事略略說了,鳳景南亦含笑,“這倒是令人想不到?!?/br> “楊濯是被柳蟠騙來的,柳蟠跟他講我會給他在昆明城開藥鋪,讓他行醫救人,他才來的?!泵髡靠烊丝煺Z道,“你也知道,我身體好的很,其實根本用不著大夫。楊濯心地不錯,又有幾分癡性,倒不如就給他開個醫館?!?/br> “這倒也沒什么,你去看著辦吧?!兵P景南還想著翻牌子的事兒呢,要不就去魏妃的麗人軒坐坐,好幾日不去了,近來明菲又要出嫁,想來魏妃定是傷感,那日遙遙一觀,竟是瘦了。 明湛道,“哪里有這樣容易,父王,您想一下,楊濯心地雖好,以前,他跟著楊將軍和柳大夫,親爹是大將軍、舅舅是神醫,他那醫館還開不下去,為何?他這人不會經營,可惜心腸又軟,是個爛好人。如今我若給他開醫館,遇著窮的病的,他還要不要收銀子?如果免了診金藥費,會不會還出現像以往那樣裝窮來訛詐的刁民呢?再有,若把藥費診金放低,那昆明城其他醫館藥行如何維生?” “你就直接說吧?!兵P景南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明湛笑一笑,先捧鳳景南一句,“我是想了個法子,只是得靠父王您的幫助啊?!?/br> “有理就幫?!?/br> “可以這樣,貧者就免診金藥費,不過,這個貧要有一個標準。我是這樣想的,昆明城的居民,凡房產家私都在官府登錄在案的。人均一間房或一間房往下的,就視為貧者。這樣的人,我們可以給他發一種防偽證明卡,拿著這張證明卡,就可以去楊濯的藥鋪免費看病?!泵髡康?,“因為本身這部分人就是很窮的,許多醫館恐怕也不喜他們上門看病,這樣,他們去了楊濯的藥鋪,也不會有人說什么?!?/br> 鳳景南略一想過,評點道,“想法很好,對百姓也是好的。只是他們看病免費,就等于這部分診金是由王府支出的,明天你去馮山思吧,問問他可有多余的銀錢讓你做善事?!?/br> 明湛嘿嘿一笑,“這樣的大善事,哪里用庫里的錢。父王,您內庫里那么多銀子,拿出個十幾二十萬的,不是小意思么?!?/br> “我沒錢?!兵P景南推托。 “以父王的名義,怎么樣?你出十萬兩銀子,然后讓天下人都知道父王您多么的愛民如子、慈靄可親?!泵髡康?。 鳳景南這回倒是罕見的大方了,“不必把我擺出來,就以你的名義,不過銀子我只出一萬,其他的你自己去想吧。沒銀子,你就自己墊上。你要有本事,能從馮山思那里摳出銀子來,摳出多少,都算你的,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