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_分節閱讀_3
沈絮呆呆望著他做完這一切,后知后覺般問:“你莫不是我家的下人?” 臨清手一頓,一個抹布就此甩過來。 都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呆子怎么就笨得如此不可教化! 到了就寢時候,兩人都有些尷尬了。 這屋里只有一張床,唯一的一床被子還是臨清磨著原房主給的,而這屋里有兩個人,而且是兩個男人。 沈絮摸摸鼻子,客氣道:“要不你睡床吧,我在地上湊合一晚,等明日再置辦一套床具?!?/br> 臨清抿了抿嘴唇。 心里是排斥和男人同床共寢的,但從沈絮嘴里聽的這話卻讓他不大舒服。好歹他勸了自己一年有余,才勉強接受被個男人討回來做外寵的現實,結果這個討他回來的男人卻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好似自己才是勉強他的那一個。 臨清有點生氣。 也不理沈絮,他拖了一床席子往地上一鋪,和衣而臥。 沈絮僵僵望著,好半天才輕聲道:“現下隆冬,地上涼,你還是上來睡罷?!?/br> 地上的人兒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沈絮沒辦法了,望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捧了被衾,蹲到他身邊,剛給人蓋上一角,臨清卻猛地轉頭瞪著他,“弄臟被衾你洗!” 沈絮一雙手僵在空中。 半天,沈絮道:“上來睡吧……”又囁嚅道:“就一床被衾,兩個人擠擠好了……” 臨清臉上燒得通紅。 沈絮見他不動,以為他還在置氣,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上來吧,小心風寒……” 臨清拿手搭在人中上,阻止唇間快要溢出的不自在。 沈絮的臉也有些紅,小聲道:“既然你是我討回來的,我們也算……睡一張床,不算……” 黑暗中,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發緊。 沉默片刻,臨清終是忍不住,霍地爬起來,鉆到床上,貼著墻壁蜷成一團,不再動彈。 沈絮愣了會兒,也慢騰騰爬上床,將被子蓋到兩人身上。 他不敢靠太近,但隔太遠被子又蓋不到兩人,臨清貼著墻,沈絮也只好往他那頭移了移。只是剛一動,臨清的身子瞬間就繃直了,沈絮不敢再挪,小聲道:“你別緊張,我,我什么都不做……” 心里又道,對個男人,他確也什么都不想做。 那頭臨清似乎放松了一點,但聽呼吸還是可以感受彼此的緊張。 兩人維持著一定距離,各懷心事,不知睜眼到幾時,才隨了困意各會周公。 作者有話要說: 天然呆懶散攻X炸毛傲嬌受 放個試讀,大家喜歡,我就慢慢寫下去……不喜歡,我……也慢慢寫吧…… ☆、第二章 沈絮夜里做了個夢。 夢到他在大雪里走啊走,冷得渾身打哆嗦,雪越下越大,他凍得身子都僵了。他在雪地里艱難邁著步子,到后來,幾乎是用爬的。 而后,他觸到一團溫暖的物體,低頭一看,是個等人大小的暖爐。沈絮連忙湊過去抱緊了,由衷舒了一口氣。 真暖呵…… 然后,清晨,他還抱著暖爐睡得正香,那暖爐突然長出一只腳,一下就把他踹下了床。 沈絮坐在地上蒙了半晌,才撿回一絲心神。 床上的小公子臉色緋紅,扯過外襖披上,下了床就走。 沈絮這才明白,原來暖爐是臨清。 想到自己抱著個男子睡了一晚,沈絮臉上也爬上一絲赧然,抓了抓頭發,從地上爬起來。 這屋里一無地龍二無炭火,夜里又只一床薄被,怎不凍得慌,勿怪會在睡夢中把臨清當做熱源摟著。 說起來,從前他同堂兄弟也睡過一張床,摟作一團嬉戲打鬧,開些猥褻的玩笑,也沒覺得過不自在。 只是怎么對象換了臨清,自己就有點不好意思呢? 沈絮撫著脖子想,大抵是因為兩人這詭異的關系使然吧,若同臨清只是兄弟情誼,大可不會如此別扭。 想了想,他覺得還是同臨清說清楚比較好。昨日太匆忙,又受了恩惠,實在不是撇清關系的時機。今日起來,看臨清那反應,大抵也不是情愿委身于他的吧,不如說開了,兩人結拜做個兄弟更好。 于是早飯時候,沈絮試著開口:“臨清,我思索了一番,你我同是男兒,我雖不知因何緣由討你回來,但我著實不好南風,不如我們解了這姻緣,結義作兄弟吧?” 臨清拿碗的手一頓,面上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沈絮繼續道:“你于我有恩,不若我還了你自由身,大家日后平等相待,也算謝了你的搭救——” 小公子憤然道:“你要過河拆橋?” “不是不是!”沈絮急忙道,“我沈絮雖然家道敗落了,也知禮義仁孝,斷不會做這等齷齪事?!?/br> “那為何要休——要與我撇清關系?” “我未想與你撇清關系,只是你如今名義上受制于我,我實在不忍心,你好好一個男子,沒必要委屈下——” 那個“嫁”字適時吞了回去,沈絮忐忑地望著臨清,只見他放了飯碗,雙手抓著衣擺,眼眶竟慢慢紅了。 沈絮心想的是,果真委屈對方了,趕緊解了婚約還人自由罷。 臨清心想的是,你既不喜歡我,緣何當初硬要把我討回去,我本不愛男人,被你逼著斷了袖,你卻撒手不管,真真絕情。 沈絮見他半天不做聲,訕訕道:“如何,不若現在便去衙門讓縣老爺裁決一番?” 臨清閉了下眼睛,把那股委屈硬生生吞回肚子,冷聲道:“你把二十兩還我,我就走?!?/br> 沈絮一愣,尷尬道:“昨天花了三兩,只剩十七兩……” “三兩換個屋,那你走罷,余下的銀子留下?!?/br> 沈絮伸手入懷,摸著那鼓鼓的銀子,心里不是滋味兒。 這小公子也太心狠了,自己還了他自由身,反倒將自己掃地出門,過河拆橋四個字用在他身上才是。 “給你?!鄙蛐鯇y子遞給他。 臨清抿了抿嘴,只差沒將銀子重砸回他身上。 二十六歲的人了,怎么這樣愚笨!他真是要氣死了! 沈絮站起身,掃了一眼屋內,雖然是個破木屋,好歹也是個避風遮雨的地兒,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要被趕走了。 一連兩天遭受到這般待遇,缺心眼如沈絮,也覺得心中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