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誰拿走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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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何后來她又拿走了?”事情越發清晰了。 “不是她拿的!”沈儒煬一瞬間清醒了?!半y怪會有兩封書信?!?/br> 涅齋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大的漏洞,誰人離開會留兩封書信,“你就不覺得有異常嗎?” “這是異常,簡直就是反常。因為當年她離開前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才沒有想到這些?!鄙蛉鍩瑩u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原來都是我的錯,我該去找她的?!比缃裥盐驗闀r晚矣,故人已經不在了。 “她信中說了什么?讓你不去找她嗎?”涅齋不知道是怎樣的兩封信,竟然讓沈儒煬錯過了鄭般若。 沈儒煬握緊了拳頭,緩緩道來:“第一封信是在我床邊找到的,上面說她要去查明真相,想去問問齊羽鄭家的事到底是不是齊家做的?她說她會回來。至于第二封信是在梳妝臺上放著的,她說她拿走了我的玉佩當做念想,讓我不要去找她了?!?/br> “所以你就信了?”涅齋不得不佩服寫信之人,不知道是老天爺都在幫她還是早有預謀,兩封信之間竟然能做到如此巧合。 “我怎么能不相信,那兩封信皆是般若的筆跡?!鄙蛉鍩煤?,當初若是多留一個心眼……晚了,一切都晚了。 涅齋起身望著東方初起的太陽,連連搖頭,“一念之差,自此人鬼殊途??尚Π?!” “那那個丫鬟為何如此做?我與般若從來不曾虧待于她。她何故毀我們一生?”沈儒煬回想過去種種,他實在是不曾虧待過她,更別說是得罪了。 “呵!許是嫉妒,想必你在兩年前也是英俊不凡,風度翩翩,哪個女孩見了不會多看上兩眼,她見你與鄭般若琴瑟和鳴,怎會不心生妒意?;蚴鞘芩酥甘挂膊灰欢??!蹦S深知人心險惡,防不勝防,沈儒煬本應該更知道,他常年行走于江湖,那些陰險毒辣的手段他最是清楚,可偏偏他也忽視了。也許這就是命運注定了他與鄭般若的情感無疾而終。 “兩年的時間你都想不清楚嗎?”涅齋回頭質問沈儒煬,愛人慘死,沈儒煬卻置身于煙花之地醉生夢死,究竟是想不明白還是不愿意想,恐怕他都把自己騙過了。 “鄭般若之事滿城風雨,你就算是不愿意去看,可卻不可能聽不見,人來人往總會有人說上一嘴?!?/br> 說多了都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人生在世誰能無過呢? “如今斯人已逝,再做糾纏也是無益,不妨放下吧。我們也要告辭了?!?/br> 沈儒煬一直站在原地發愣,沒想別的,只是在腦海里不停的浮現般若的影子,音容相貌,一顰一笑。 他們在月下相識,那日中秋月正圓,原本該是萬家團圓,他一個孤家寡人游蕩在街上,不曾想有人竟和他一樣,兩人相識一笑,鄭般若的笑容是那么的溫暖,那時他在想這是誰家的女子,竟生的這般溫柔。許是那時鄭般若涉世未深,認為每個人都是善良的,她便皆回報以溫暖??蓞s獨獨騙了他,鄭般若說她是鄭家送嫁的丫鬟,他竟沒緣由的信了。兩人在月下行走了一路,鄭般若卻遲遲不問他的姓名,到了最后還是他自己說了出來。他目送著鄭般若回到落腳客棧,遲遲不愿離開。有些人看了一眼,便知道是生命中的劫難,鄭般若便是了。錯就錯在他當時沒有細究其身份,若是早些知道,迷途知返或是放棄貪念,就都會不一樣了。 涅齋的大道理說的暢快,可是輪到他自己這兒就行不通了。 他快步走到床前,搖晃著孟小癡。 孟小癡沒睡醒,翻身扭過頭去了。涅齋鍥而不舍的,又搖了幾下。孟小癡學聰明了,眼都沒睜的就抓起被子蒙住了頭。 涅齋看著這樣的孟小癡滿心的無奈,孟小癡大概是神仙里活的最像人的一個了。 “孟小癡醒醒了!”他又搖了幾下。 被子里的孟小癡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竟然準確無誤的又往里邊縮了縮。 “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你就自己走著回去吧。到那個時候說不上什么事兒都發生過了?!蹦S的威脅讓被子里的孟小癡妥協了。 孟小癡想了想她現在身無分文,不可能一個人東奔西跑的,至少現在還要依靠著涅齋,等見到了瀾陌一切都好說。 孟小癡一伸出腦袋,就看見涅齋的臉近在眼前,明明并非寒冷刺骨,她卻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她實在是后怕,危險近在咫尺,昨夜她是如何入眠的?更后怕的是她竟然與涅齋相處了許久。 “快點兒起?!蹦S見孟小癡伸出了腦袋,邪邪一笑,他以為是很簡單的一個笑,在孟小癡看來卻是恐怖之極,誰會沒事兒的發笑。 “嗯?!泵闲“V迅速的爬了起來,拼命的點頭?;腥婚g發現房間里多了個人,便將目光從涅齋身上移開。 “那是沈儒煬?”孟小癡問道。她是睡得有多死,居然不知道房間里多出來了個人。 涅齋最是知道的,點了點頭。他也看向沈儒煬。 沈儒煬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很是奇怪,但涅齋已是見怪不怪。 孟小癡滿腹的疑問,需要涅齋回答。 想必涅齋也是知道的,他主動說道:“該問的我都問了,他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你我也算不負此行了?!?/br> 孟小癡有點懵,不知道他們是何時說清道明的?!笆钦l告訴鄭般若的?” “是那個缺了手指的丫鬟?!?/br> “一個丫鬟是不是知道的有點兒多呀?而且他躺在齊羽給鄭般若準備的棺材里?!泵闲“V雖然剛睡醒,腦子有些不太清醒,但是有些該想到的還是想得到。 “還有那只小烏鴉為什么認定那就是鄭般若的墳?”那碑上明明無字里面躺著的也不是鄭般若,憑什么認定的呢?難不成烏鴉背后也有人指使?還是有著許多解不開想不明白的疑問。 “你這一覺睡的可真是有用,把腦袋都睡聰明了?!蹦S難得夸贊孟小癡。 孟小癡覺得涅齋小看了她,她向來很聰明的,還需要他說嗎? “他怎么了?你對他施了什么法術嗎?他怎么一動不動的?”孟小癡看著晨暉下的儒雅男人,不知道是怎么了。沒了初見時的慵懶,愜意,反而周身縈繞著悲傷的氣息。好似陽光都化不開的冰山,日光無法觸及的陰霾。 “他被人騙了,現在應該是在那后悔呢?!蹦S將孟小癡從被窩里提溜了出來,孟小癡與他閑談,分明就是在懶床。 孟小癡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好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白瞎了。她站在地上打了個哈欠,理了理衣服,說道:“后悔有什么用,被騙了就是被騙了。有后悔的時間,倒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孟小癡被騙的次數肯定比著誰都多,已經積累出了一定的經驗,算是沈儒煬的前輩了。 “吃過早飯我們便回荊州吧!”涅齋神清氣爽,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眠。 孟小癡等的就是涅齋這句話,她自從想明白了以后,就不敢提出什么要求,心里雖然擔心著瀾陌卻不敢說,生怕這位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 涅齋將孟小癡的喜悅看在眼里,卻沒多說什么。 孟小癡把自己打理的看著還行,就開始到處亂看,她發現了桌子上多了酒菜,可卻已經是冰冷的了,又想起昨夜月娘臨走前說的,她昨夜怕的要死就生生的錯過了,奇怪的是菜看著沒人動過,倒是酒壇子咕嚕了滿地,連想起涅齋說沈儒煬已經什么都說了,那豈不是兩人在這間屋子里把酒言歡了?她都錯過了些什么? “哎,你身為這里的老板不應該請一頓早飯嗎?”孟小癡原本不餓,可看著桌子上的菜肴,肚子居然叫了起來。 沈儒煬看著東邊的太陽,很是刺眼,一夜間竟過得如此之快。他抬手擋著陽光,冷笑著說道:“我也要去荊州,齊羽的婚禮我定會去參加?!?/br> 孟小癡站在沈儒煬身后眨巴了兩下眼睛,“我曾聽見一個女人說你是故意接近鄭般若,其目的就是盜取般若經?” 沈儒煬有那么一刻慌了神,就像秘密被揭穿一樣。卻終道了聲:“裳若嗎?她也出現了?!?/br> 孟小癡其實不記得那人的名字了,畢竟偷聽墻角不是什么好事兒,可經沈儒煬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個名字。 “這么說你接近鄭般若目的不純,那究竟是她騙了你還是你騙了她呢?”孟小癡越過沈儒煬走到了窗前,迎著初升的朝陽問出了這個問題。 欺騙,誰又沒騙過誰呢。誰人都做不到一生都不說謊。 “算了,弄點吃的吧,我餓了?!泵闲“V見沈儒煬不說話,也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又何必非得逼著人家說出口呢。 涅齋走了過來,拍了拍沈儒煬的肩膀,他現在特別同情沈儒煬,敗給了孟小癡算是沈儒煬一生的污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