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一rou_分節閱讀_149
“怎樣?你想討小老婆去?” 青年笑了一聲,低低地道:“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塊兒去?!?/br> 當時他怎么回答的來著? “你有病?!贝麝普f。 但那其實不是他的真心話,現在他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把真心話說出口了,索性不算太晚。還是三個字,那三個字不是“你有病”,也不是“我愛你”,而是: 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我昨天人在外面所以沒更新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程嚴眼見得力干將被干掉,心中暗罵了一聲,忙對將自己團團護住的四個家丁耳語一番,讓他們保他出廳堂,卻見青毓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戴昶腹部的兩柄刀,將他珍而重之的放在地上,然后猛地一個抬手,將一個八尺男兒生生甩出兩丈遠! 那人連慘叫都來不及出青毓腳風已至,手起刀落就是一個人頭,東山欲起身,他卻喝住了他:“別動,你看著我就行?!?/br> 東山囁嚅著嘴唇想說甚么,最終卻只是將戴昶挪到身邊,看得緊了些,有自作聰明的想對東山出手,東山剛開始還動手格擋,但很快就不必了。 青毓提著刀,他右肩那記砍傷極深,幾乎砍到他的骨頭里,但他渾然不覺,仍能耍刀自如,以一種極其兇惡的攻勢,將想要對東山下手的人都斬了個一干二凈。 他背對著他,東山抬起頭看著師兄的背影,血順著肩胛骨蜿蜒而下,已經將袍子浸透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青毓固執的不肯退一步,他以腳為牢,將他所守護的東西安放在身后——于是他粉身碎骨,也絕不會后退一步。 程嚴一邊遮遮掩掩的往外走,一邊渾身發抖,青毓的相貌是好的,但他五官深刻,眉眼更是利落過人,陰影籠在眉下,不笑時便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架勢,更不要說現在,臉上一片片的血漬,簡直就是從尸堆里爬出來的修羅。 程嚴再低調也是個大活人,怎能逃過青毓的眼睛,他眼看著小嘍啰處理的差不多了,便直徑朝程嚴走來,程嚴兩腿瑟瑟渾身發顫,那些圍在他身邊人高馬大的家丁都縮成了一只鵪鶉,卻還是被青毓毫不留情的挑破了胸口,四個人相繼倒下,他手扒著門板,渾身抖得仿若抽搐: “你放了我!”他幾乎是尖叫出來的,“你放了我!你想要甚么我都給你!考核官的位子你要不要?出去以后杜國的廚界歸我說了算,考核官的位子人人擠破了頭想要,富得流油!我送給你!” 青毓嘆了口氣,亦或許是笑了一聲,程嚴分不出來,他最后的意識是一股冰冷的刺痛卡上了他的頸骨。 青毓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四十四條人命啊?!?/br> 與此同時,東院。 鄒儀覺得自己快頂不住了。 他老遠就覺察出刀風呼嘯,卻是到了眼前才勉強抵擋,金屬相撞,他的右頰被劃了一絲血痕,腦袋堪堪擦過。 那家丁的一擊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是笨重有余靈巧不足,鄒儀只要手腳快必然能躲過,可他光是躲過就拼盡了全力。 那人見一擊不中,大喝一聲,手中青筋突爆,刀尖掠起一道塵埃,朝鄒儀腰腹橫掃,鄒儀喘著粗氣提起刀來,手已然抖得不成樣子,卻見兔起鶻落間一道血光乍現,鄒臘腸一爪撩在那人胳臂,一爪抓著那人臀部,尖嘴更是對著握刀的手發狠的咬了下去。 “??!” 那人低叫了一聲,發狠似的甩著鄒臘腸,可鄒臘腸體形不小,又是下了狠勁,竟一時甩不開,還是旁兒的家丁來幫忙,朝臘腸背上砍了一刀,它才不得已松了口。 鄒儀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鄒臘腸,他是眼睜睜看著它雪白無暇的皮毛被鮮血染紅,二十多刀,身上遍布傷口,幾乎找不到完整的皮rou。 鄒儀拖著瘸腿想:“熬不住了?!?/br> 再這樣下去,他們非得全軍覆沒不可,應當趁著還有還手之力的時候點燃□□,那群莽夫不知道有□□,可以趁他們分神間隙逃到密道里。 “可是,”他旋即想道,“青毓該怎么辦呢?還有東山、戴昶……這□□能讓整個莊子都飛上天,土木堅石都扛不住,更何況區區人的血rou之軀……” 然后很快他就沒有胡思亂想的心思,有人朝他小腿斜切一刀,那一刀險些將三分之一的rou都給剜下來,鄒儀當場痛得眼前一黑,卻還要在劇痛中深吸提起,對抗密不通風的刀刃。 他拼了半條老命湊到吳巍和那年輕人身邊,三人聚攏相互貼著后背,鄒儀壓低了聲音,在他們耳邊說:“護我去水溝!” 耳朵同嘴唇一觸即分,也不知他們聽見了沒有,應當是聽見了的,吳巍這樣一個含在嘴里怕化了,見到有人殺雞都得難過半天的公子哥,卻主動擋在他面前,鄒儀瞧見他手臂上有一道裂痕,從食指的指甲開始,一直裂到胳臂肘。 三人存了心轉移重心,幸而水溝離假山也不過十步路遠,可這十步路卻足足走了一刻鐘的功夫。 到后來,他們都是心存了死志,實在躲不了,便也不躲了,干脆省下力氣來,借著對方砍人胸腹大開的空隙,去謀求一線生機。 鄒儀眼見腳跟貼到了水溝,當下不管不顧彎下腰去刨開□□點燃,程家家丁見有可乘之隙一刀砍向他的脖頸,鄒儀猛地低下頭去,讓自己的后背擋了這一記,那一刀從左肩一直砍到右肩,他卻渾然不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點燃了□□,然后吼了一聲:“趴下!” 剩余兩人還不待他說就已經主動趴下,那□□像過年放的炮仗似的,一個個的炸起來,炸第一個的時候就是一陣轟隆巨響,兩耳發聵,雙眼被暴漲的白光激得立刻就流下淚來! 鄒儀雖早做了準備還是被驚得不輕,他淚流滿面的睜開眼去,一手拉著吳巍,一手拉著年輕人,跌跌撞撞的朝假山洞口奔去。 鄒臘腸緊隨其后。 那些沒有防備的家丁此刻兩眼失明兩耳失聰,驚慌大叫,提刀亂砍,他們順利避開不過眨眼間就到了假山門口,鄒儀先把年輕人給塞進去,又推了吳巍和臘腸進去,吳巍見自己進去了鄒儀的腳卻定在假山洞口絲毫沒有挪動痕跡,不由得驚叫起來:“你——!” “我……” 鄒儀的話還不曾說完,感覺身體被大力一拉,腦袋磕在石頭上險些開瓢,他的手腳發軟,被人連拉帶拽的給拽進了假山里,不由分說的推到了密道,他一個踉蹌直接從階梯上滾了下去,滾了好一會兒還是鄒臘腸撲過去叼住他的衣服,生生給止停了。 吳巍沖下來去拉他:“你沒事兒吧?” 鄒儀一手攥著他的手,一手貼著墻,將墻貼出個五指血印來:“我得回去……” 吳?。骸澳慊厝プ錾趺??!” 鄒儀此刻見他們安全入密道,繃緊的線松下來,其實此刻已經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他偏不肯安生,兀自說道:“他在外面,我總得去陪他……” 吳巍見鄒儀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不知怎地胸中一口怒氣燃燒起來,幾乎要將他的胸口炸開,他從來沒有這么生氣過,從來沒有,在這怒氣之下他做了一件他之前不會做以后也絕不會做的事——扇了鄒儀一記耳光。 那耳光力度之大,差點將鄒儀扇得再次滾下去,還是那三角眼的年輕人搭了把手。 鄒儀被他給打懵了,靠在年輕人身上一時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就見吳巍伸手去拉他,他是他們里頭傷最輕的那一個,拉著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往下跑,一片黑暗中只聽得吳巍哽咽著大聲道:“不要死!” 他說:“你不要死!你是神醫,你要是死了,誰來醫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