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
郁初北覺得他這次請的軍師不錯,要漲工資。 吳姨看眼將雞蛋打入筒中與麥粉攪拌在一起的夫人,神色慈愛:“夫之只想著‘軍師’了,難道夫人不感動?!鳖櫹壬罱练€又溫和,她看著心里異常寬慰,如果顧先生能一直這樣多好,健健康康的,還有想一心對著好的女人,每天都有奔頭一樣。 像……像個正常人…… 郁初北將面攪拌均勻,涼了熟棗拿出來,將外面的一層皮剝掉:“說來吳姨別笑,其實我不用特意做什么,我每天看到他就很感動,他站在我面前,我就覺得……” 郁初北含笑的想著:“覺得非常幸福,這和他行為上關系不大,他就是天天冷著臉,我也一樣喜歡他,你說好不好笑,我和他剛確定關系的時候,可不是奔著愛情去的,結果……現在離不開他的反而是我……” 雖然吳姨聽到這句話很滿意,但是……夫人真的不覺得顧先生有什么冷淡過分了嗎!而且,發火的時候是不是太嚇人了! 何況顧先生昨晚定的那批隕鐵飛刀回來了,做工精巧,刀身鋒利,十柄削鐵如泥的神奇,顧先生心血來潮就與顧管家在地下室的練了會飛刀,渾身上下掛滿氣球練習巧勁的那種。 顧夫人要不要試幾次顧先生的愛好?試完了以后還沒有愛情??? “怎么了?” “沒事,夫人手真巧,做的蛋糕尤其好吃?!?/br> 郁初北無奈:“你們就天天哄我吧,我都要覺得自己是大廚?!?/br> 顧臨陣哭著跑著進來,向mama沖去,瞬間將郁初北的手撞入盆子里,穩了一下才穩?。骸霸趺戳??” 吳姨想幫忙的時候,顧夫人已經重新站穩了,繼而哭笑不得,她現在都不敢讓二少爺這樣撲過來,她這把老骨頭也受不住?!?/br> “哥哥壞!”顧臨陣哭的傷心不已,聽到mama問候直接撕心裂肺奴:“壞——” 包蘭蕙立即跑了過來,哭笑不得:“兩個孩子鬧著玩呢?!壁s緊哄二少爺,搶玩具搶輸了,打架又沒有打過,看這哭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簡直可愛的不得了。 顧臨陣不要她抱,哥哥討厭! 郁初北將他抱起來,放在臺上:“多大的孩子,還哭,跟mama做蛋糕好不好?” “哥哥壞?!?/br> 郁初北將棗rou倒入桶中:“你就說幫不幫忙吧?!?/br> 顧臨陣拿起攪拌棍,把香香的面粉往嘴里塞……眾人見狀,廚房里頓時忙成一團。 …… 顧君之離開的那一天就像他出現的那一天一樣突兀,陰沉了好幾天的天氣微微放晴,主干道上的雪已經花了,路邊的花壇里樹根下還積攢著薄薄的一層雪。 顧君之原本安排了第二天的會議,想著滿月前一天陪著女兒睡。 一切的安排向放晴的天空驅散的陰霾,再尋不到一點蹤跡。 一大早,三層的高檔復式公寓里,傭人們已經撤的干干凈凈,孩子們已經離開,滿月宴的事宜全部轉角夏侯執屹處理。 金穗小區的房子長期有人打掃,直接就能入住。 保姆車上,顧君之軟軟的靠在初北身上,潔白如玉的臉頰仿佛翻著初陽淺淺的黃光。 本來合身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像是突然大了一截,小袖子在郁初北周圍甩呀甩的,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是不諳世事的溫柔好奇。 郁初北將袖子塞他嘴里:“就不能老實點?!焙Φ难劬?,寵愛依舊,只是心里閃過一抹冷硬的神色! 有些事她還記得呢,她找不到人家顧君之身上,不代表就要輕輕接過迤嬴。 顧君之笑了,袖子塞在嘴巴里,也不拿出來,倒在郁初北身上‘求救’。 郁初北將他撥開。 他又湊上去。 撥開。 再湊上去。 郁初北噗嗤一聲笑了。 顧君之笑的更高興,眉目如畫、山青水色。 郁初北看著他,讓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撥開他額邊柔軟的頭發,無奈又頭疼,明明這樣溫暖的人,笑起來仿佛佛陀再不用普度眾生,他還會彈那么溫柔的古箏,會女氣的琵琶,換成長發,也能做深閨中的大小姐。 郁初北心里嘆口氣,只能說表像太能騙人了,如果不是她問了,父母又在她身邊,這件事無處可藏,她…… 郁初北手指一下下梳著他的頭發。 顧君之敏感的看向她。 郁初北目光溫柔如水:“看什么?”順便再賞賜他個白眼,免費贈送,不用還。 捉賊捉贓!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話不會聽!就只能讓他痛到長記性! 637色令智昏(一更) 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不盡如人意。 在郁初北的想象中,她一口氣憋到現在,一口氣直到如今還沒有平息,為了那件事,她當時覺得多難過,恨不得當場就想讓他認識到錯誤,從此再不敢放肆! 可人真在面前了,天天軟軟糯糯的撒嬌,又乖又聽話,眉眼間是全然的信任,所有的熱情和信任都給了自己,尤其那雙眼睛,干凈的仿佛水洗過的天空。 那些沒有理由甚至說不過去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難道夏侯執屹他們就值得全然相信,不是他們合起伙來要除掉她家君之做的戲。 郁初北腦子幾乎不可遏制的要向著天天圍著自己繞的男生。 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 金穗小區內。 二樓的暖氣開的十分舒適,裝修考究的房間內散發著食物的香氣,廚房里,郁初北圍著圍裙,拿著勺子發呆。 少年從外面走進來,額頭的碎發隨意的散落在每間,修長的身體呈現著另類的冶艷,他伸出肌rou結實的手臂環住女人的腰,如果是顧君之做這個動作,那定然是男人的力量美,迤嬴做起來則透著能讓城郭傾塌的艷麗絕美。 他卻渾然未覺,漂亮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溫柔的蹭著他的愛人,聲音不滿,仿若撒嬌,急需別人的關注、撫觸才能抵消他心中的不安:“初北……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br> 郁初北沒有聽見,她剛才在想事情,她伸出手揉揉他柔軟的碎發,安撫他的嬌氣:“抽油煙機聲音太大,沒有聽見?!?/br> “那要把它關了呀?!鳖櫨鷼獾陌赐A藳]什么聲音的油煙機,理所當然、霸道淘氣。 郁初北怎么會把他與葉醫生口中的人聯系在一起,除了路夕陽那件事她親眼所見,其他的都是人云亦云。 而路夕陽那件事,在她看來,更像是失誤,他抬腳的時候未必料到人會在那個位置,畢竟當時路夕陽是移動的。 其他的就是君之自己說兇狠,可她沒有見過是實例。 自己父母這邊……萬一是易朗月他們謀劃已久呢…… 郁初北將火關了,準備盛湯,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被他這張臉和全然的依賴、信任,弄的神魂顛倒,她需要冷靜以下,人家易朗月他們要想弄掉他,多少下手的機會。 就說每次他在醫院里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夠他喝兩壺了,他不是一樣活蹦亂跳的活著。 他們的忠心日月可鑒,就是自己這個不靠譜的離開了,他們都不可能離開:“好了,別蹭了,吃飯?!?/br> “不要,你暖和……” …… 郁初北的交際圈很窄,臨近春節也沒有任何應酬。 或者說,顧君之‘獨’,她與業內的夫人也就都不熟。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住在那邊,認識了幾位關系不錯的朋友,她恐怕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就算這樣,她覺得再過半年,她也得和劉小櫻他們形同陌路。 畢竟誰愿意維護一段連新年問候都不恢復的朋友,知道的是她現在不方便回復,不知道以為她自視甚高、目中無人。 可萬家燈火、禮花滿天的熱鬧氣氛當真跟她關系不大,他家大狗根本不出門,不單他不出,他還粘著她不準出去;回復短信更是會讓他醋意大發,不知道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郁初北這時候就當自己和愛人生活在孤島上就對了。 好在孩子們還住在那邊,吳姨心細會幫她走動一下關系,不至于再次見的時候,讓氣氛太尷尬。 至于早就過去的女兒的滿月宴,她沒有參加。 易朗月曾來了一趟小心翼翼的安撫她的情緒,想極力彌補顧先生給她造成的‘心里惋惜’。 其實郁初北不在意,,她本身就不太喜歡將成年之間的走動關系,當成與孩子的紀念日過,尤其孩子半打不大的時候,遠不如那一天,她安靜的陪女兒在床上躺著來的充實。 窗外的煙花依次在空中綻放,電視機里是喜氣洋洋的春節問候。 郁初北坐在沙發上,想推開壓著她腿的顧君之。 顧君之不讓,干脆抱著她的腰不撒手。 郁初北也懶得管他,給父母發短信。 顧君之抬起手夠一下。 郁初北挪開。 顧君之又伸出手。 郁初北一口咬住他作怪的主子,聲音含糊不清:“老實點,否則把你扔出去……” 郁初北沒敢太‘刺激’他,只問候了父母和初四,就把手機關機了:“電視不好看嗎?就盯著我?!?/br> “……”顧君之不說話。 等于,你的小可愛不說話,郁初北哭笑不得,這就生氣了,急忙把人來抱過來細細的磨。 …… 初八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雪。 顧君之穿著寬松的家居服陪著郁初北在陽臺上澆花。 他萬事隨心情,水多水少看花的運氣,隨時都會澆死的那種。 即便這樣,兩個無所事事的人伺候的精心,陽臺也是花團錦簇,叢林一般熱鬧。 郁初北修剪完藤蘿的枝蔓,回頭見他給一盆芍藥快澆了一壺的水,不加思索的趕緊去拉他。 顧君之紋絲不動,手臂都沒有晃一下。 郁初北愣了一下,幾乎下意識的再次用力。 顧君之反應更快,身形才不怎么自然的晃了一下,討饒的看著她,眼睛明亮又討巧。 郁初北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照例訓斥他:“成事不足!能那么澆嗎!”再澆死了! “我是看它渴嗎?!鳖櫨?,他好心伺候它們。 “喝你自己怎么不都喝了,修枝杈?!庇舫醣比咏o他一把剪刀,轉過頭那,繼續美化自己的藤蘿,突兀的想起自己那一下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