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
郁初北頓時生無可戀的靠在餐椅上,頭自然后仰,深刻體會到什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覺得我要死了……心口驟疼……” 顧君之眼瞼微微上翻,掃她一眼,繼續吃東西。 “喂!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庇舫醣庇种匦伦?,嗔他幾眼。 顧君之:你難道不是在飯后‘運動’? 郁初北抵著下巴,又修飾了回情緒,看向顧君之:“我懷著孕,有的時候會胡思亂想,精神方面的需求有些大,總是想看到你,你這么晚了不回來,我都睡不著覺……” 郁初北說著聲音哀怨下來:“就想著你是不是有事,是不是覺得我強迫了你,就像現在,你一回來我就聽見了……心里總是不安……” 顧君之吃飯的動作慢下來,仔細感受她話里的真假,不是他戒心重,是她演的多:“……” “以后早點回來好不好?” “……” “好不好嘛?” 低沉的聲音響起:“如果沒事我會正?;貋??!?/br> 郁初北聞言開心的坐到他旁邊,挽住他的胳膊,笑容燦爛:“你真好?!?/br> 顧君之換個手,繼續吃飯。 “你上午為什么掛我電話??!” 顧君之突然覺得餡有點硌牙…… 郁初北晚上在顧君之房間睡的,次臥擺脫了金穗小區室內格局的局限性,他的房間除了臥室區,還有超過臥室區兩倍的書房區,后面是成排的書柜,暗棗色的格調,有種進入圖書館、博物館的沉重錯覺。 郁初北早已經洗了澡,不想再刷牙,上了床,自動往顧君之懷里蹭。 顧君之嫌她嘴油未干,將她推開。 郁初北又黏黏糊糊的湊上去:“人家想你了嗎……昨晚顧念你不喜歡我都沒有強求……”委曲求全。 顧君之不知道自己被哪個不走心的字感動,沒有再推開她,但想到她懶得…… 顧君之起身,濕了毛巾,給她擦了一把臉,躺下來。 郁初北甜甜的靠過去:“摸摸,你擦的是不是特別滑……” 顧君之臉快黑了。 郁初北精力有限,鬧了顧君之沒一會自己先睡著了。 顧君之感受著手臂上的重量,仰頭躺著,一動不動,她呼吸綿長柔和,睡的十分安靜,不像醒著的時候那么鬧人。 顧君之躺了好一會,微微的側過身,面對她,呼吸落在她的頭頂,另一只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他的……顧君之覺得周圍的一切仿佛頃刻間退散,只有這顆小生命的使命感…… 顧君之的手撫摸著她還弱小的存在,她隨著mama的呼吸微微的起伏,睡了嗎,他的孩子…… 郁初北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郁初北在床上伸個懶腰,將保養的雪白的手臂伸出去,落在他暗藍色的床單上,有一絲旖旎之感。 郁初北收回來,靜靜的看著他昨晚睡過的位置,手指不自覺的揪著旁邊的枕頭,這個時間他在做什么?晨練回來了,是不是再吃飯,一會該上班了。 郁初北用手拍拍他的枕頭,聲音很低:辛苦了。 郁初北翻個身,繼續躺著。 …… 顧徹、顧臨陣起的早,在樓下陪爸爸吃飯。 “爸爸?!?/br> “……” “爸爸?!?/br> “……” “爸爸?!?/br> 顧君之抬頭:“……” “雞蛋?!鳖檹貙⒆约盒⊥肜餇€乎乎的沾著各種菜葉的炒雞蛋挖到爸爸碗里,雞蛋上面還沁著他碗里的湯汁,黏糊糊一片。 吳姨嚇的手都抖了! 576二更 她也知道那塊雞蛋賣相多難看,萬一…… 周圍的氣氛剎那間都靜了下來,連站在廚房門口的顧叔都看了過來。 顧君之捏著勺子的手停了好一會,才看向顧徹開口:“謝謝?!?/br> 顧徹笑瞇瞇的:“爸爸吃?!弊约河致耦^吃飯去了,因為運動量大,顧徹現在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吳姨見狀頓時松口氣。 顧管家覺得顧先生人就是好,不涉及工作上的紕漏時比價好說話,如果換成另一位顧先生,現在非掀了桌子不可。 周圍的氛圍隨著碗筷相碰的聲音又慢慢的放松下來。 顧君之沉默的用勺子將那塊雞蛋撥到邊緣處,只喝碗里的粥。 郁初北從樓梯上下來,看看顧君之碗里的飯,再看看兒子碗里的,都很難吃的樣子,頓時沒有胃口的坐下來,捉摸著自己吃披薩還是餡餅。 吳姨已經客氣的站了過來:“夫人早?!焙χ戎蛉艘裁磁洳?。 “早?!庇袣鉄o力。 顧君之看她一眼,頭發亂糟糟的,棉質睡衣經過一晚上翻身,像被揉碎的紙一樣,頭發還有一撮翹了起來,她這幅樣子明顯沒有洗漱,直接從床上下來的。 “夫人想好了嗎?” 郁初北繼續想,顧君之的果汁太鮮,兒子的太澀,一個精細糧一個粗糧,都不太想吃,郁初北繼續想。 顧君之心中冷笑,凌晨一點半吃了三個包子喝了一杯奶,現在有食欲才怪。 “給我拿份紅棗包吧?!?/br> “好夫人?!?/br> 郁初北伴著一碗野菜粥,吃了十個食指長的紅棗包,又要了一個披薩。 顧君之出門之前見她還沒有從餐桌上離開,實在沒忍住,走到她身邊:“你不覺得你吃的太多了嗎?” 郁初北聞言眼中立即彌漫上一層水霧,震驚又害怕的看著他:“你……你是覺得我吃的多,以后不養我們母女了嗎……” 顧管家的頭瞬間低到胸口。 易朗月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起來。 顧君之看她這樣子,當自己犯蠢!沒事找不自在!直接轉身離開。 郁初北看著他的背影,往嘴里塞一小口瘦rou粥,還不忘喊一句:“晚上什么時候回來!” 顧君之當沒聽見,人已經走出了客廳! 郁初北轉過頭,繼續吃飯,她的飯菜里少油,不太頂餓,而且最近確實吃的多,她也在克制飲食。 …… 郁初北吃了飯,帶著兩個孩子出去散步。 吳姨、包蘭蕙,還有換了常服的兩位保鏢在后面跟著。 福安庭院的休閑區更大,樓下的游樂設施更多,一條圍繞整個小區的人工水塘,全年活水流動,一千二百米的環形散步區旁用葡萄架拱起三百米長的綠色通道。 還區分了幽靜項目休閑區和噪音項目休閑區,占地面積廣闊,處處可見景致。 這里人與金穗小區也有很大不同,很少看到聚在一起聊長短的老爺爺老太太,坐在一起下棋的人們也裝著講究的服飾,帶著nongnong的學院派風格。 偶然聚在一起的老人家,均氣質怡然,不緊不慢,一動一靜間享受著生活的意義。 郁初北穿了一件九分袖的燈籠長裙,頭發挽起,手腕上帶著迤嬴送她的木手鐲,隨著她做動作發出微弱的鈴鐺生,陪孩子們走的累了,坐在小河旁的座椅上看成片的紅色鯉魚從水里游過。 顧臨陣和顧徹追著一只蜻蜓跑遠。 不一會就與另幾位小朋友一起蹲在地上,看被掐了翅膀的小蜻蜓,隨著蜻蜓掙扎的向前,小孩子們會起哄的退開,然后又圍上去,大膽些的已經要伸手就捏,立即被要共享蜻蜓的小朋友制止。 郁初北見狀,起身,想要伸手捏的是顧臨陣,她怕自家孩子沒深淺,一把捏死了,到時候非惹哭一片。 郁初北站在了顧臨陣身后,長裙垂在腳踝,露出鞋子一個小角,養尊處優的生活養出了幾分雍容華貴的氣派。 她見顧臨陣沒有要強捏的伊意思,先打量了一下周圍三個孩子。 最左邊的小男孩比自己孩子大一點,穿了一件格子襯衣,一條背帶牛仔褲,小寸頭,男孩子很白,應該也很靦腆,蜻蜓每次飛起來,他都驚慌的往后退。 不是跟著起哄的退,也不像顧臨陣故意咋呼,他真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心往前看,害羞又忍人憐愛,很靦腆柔弱的小男孩。 挨著這位小男孩的是位小姑娘,三周多的樣子,梳著兩個小馬尾,大眼睛,小圓臉,十分可愛。每次蜻蜓針扎飛起又落下,她叫的最開心。 另一個小男生應給最大,但也三周半的樣子,他盯著小蜻蜓,不怎么說話,按說他這么大的小孩子是最喜歡小動物的時候,而且不懂憐憫,并不知道失去翅膀對一只本就生命短暫的蜻蜓意味著什么。 但他……好像能懂一點。 顧君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順便看了眼他身后,站了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不知道是保姆還是家長。 這些小孩子穿的都很講究,也就都很好看,但這個小孩子穿的尤為考究,圍在脖子上的小圍巾,露在外面的logo表示巴掌大的小圍巾,三千多。 郁初北再看看自家兩個,顧徹平時算安靜多思的孩子,此刻追著蜻蜓,也傻白甜一樣。 顧臨陣不用說,他應該很想沖過去,一腳踩死飛不起來的小東西。 所以這么大點的孩子是很難反思生命的意義的,如果懂了,說明他童年必有經歷,造成了意識敏感。也許是好的,也許是壞的。 郁初北很快收住了思緒,這跟她無關:“顧臨陣你干什么!” 顧臨陣一看老媽在身后,急忙收回了他粗壯的腳,蹲下身,一副乖寶寶樣子的與所有小朋友一起起哄看蜻蜓。 顧徹聽到聲音,立即拋下蜻蜓,站在mama身邊,靠著mama站著,乖巧又安靜。 其中一位女士見狀,笑了:“都是你家的孩子嗎?長的真壯?!?/br> 郁初北心有戚戚,以前都夸自家孩子好看的,現在也只剩黑壯一個優點了:“是啊,都長rou了,哪個是你家孩子啊?!?/br> 兩人沒什么營養的閑聊著,不一會旁邊的人加入進來,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這時候就很容易分辨出保姆還是家長了,穿戴和氣質很容易看出來。 “對了,你家孩子在哪里上思維拓展?我最近想給孩子換學校,他現在的老師不能跟到十八歲,我怕中間換導師,對他有影響,所以想趁早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