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海浪拍在礁石上的聲音喚醒了清晨睡的舒適的人。 顧君之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抽煙,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的大海和遠處不模糊的游輪,安靜的讓人覺得舒適。 郁初北踩著拖鞋往書房看了一眼:“醒了……”轉身又出來,喝了一杯水,又要睡過去,下一刻突然驚醒,睜著大大的眼睛猛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應該不會才對,她做了完全的措施,顧君之當初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恨不得把他自己都切了! 肯定做噩夢了!一定是做噩夢了,困只是正常生理現象。 郁初北還是瞬間從床上起來,立即跟前臺要了一個驗孕,過來一會從廁所出來,確定真的沒事,才踏實的繼續撲在床上,虛脫下來。 她果然是累到精神恍惚了,才會夢到小女孩撲過來叫自己mama。 雖然小女孩子很可愛,但……哎,一言難盡啊。 …… 顧君之去了隔壁。 兩個孩子扶著落地窗,老大正在小桌子上擺繼母,老二長著大嘴一口要咬碎礙事的玻璃。 顧君之坐在兩人腳下的地攤上,望著不遠處的與自己書房看出去,無二的景色。 顧臨陣看到父親,開心的跑過去,撲到爸爸懷里:“巴巴——” 顧君之摸摸他的頭。 顧徹也靠過來,坐在他腿上,繼續塞自己手里兩個小積木。 吳姨看了夫子三人一眼,帶著傭人退到了不礙眼的地方。 郁初北是中午醒的,她穿著帶來的家居服,從旁邊過來,雙手從背后環住顧君之的脖子,聲音還帶著起床后的懶散:“辛苦了,陪了他們這么久……” 顧臨陣開心的舉著手里的車:“爸爸……”拼的。 顧徹的軍艦已經有了半個雛形。 郁初北攔著顧君之看著面前足有一人大的艦艇,表示懷疑:“能下水嗎?” ------題外話------ 無三。 我們這里剛剛解禁,是不是都解禁了?。。。?!這兩天點到去了!你們懂的!_|| 540一更 顧君之沒有說話,手指穩穩的安裝著每一份拼圖,仿佛不用思考一樣,每一個節點都在他的腦海里。 郁初北改坐在他旁邊,與他并排坐在地毯上。 顧臨陣見縫插針,坐在mama腿上。 顧徹摸著他的‘大’艦艇,流口水,整張小臉都要貼上去了。 郁初北將頭輕輕靠在他肩側。 顧君之的依然忙著手里的動作,神情專注,不受影響,仿佛身邊的人都不存在。 咸甜的海風吹過茂盛的熱帶植被,海浪常年如一的涌動著絢麗的光澤,浪花追逐著上岸又毫不留戀的退去,。 遠處的天空陰沉下來,烏云從遠方飄來,云層卻比躲雨的人們腳程還要快,已經飄飄然離開。 四個人,一套玩具,消磨了一天的光景…… 直到星光灑滿天幕,郁初北扒下身上的顧臨陣,回頭對他做個鬼臉,跟著顧君之回了房間。 顧臨陣表示這樣的mama他不要了!不要了! 晚風從窗外吹來,揚起房間里的飄紗,紗幔飛起猶如晚霞般的縹緲詩意。 郁初北活動下脖子,覺得自己快散架了,躍過顧君之順勢倒在沙發上:“帶一天孩子比出去玩還累……” 顧君之打開筆記本坐在單人位的沙發上,想提醒她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過去的,視線已經回到屏幕上,忘了那一剎那的調侃,接收傳輸來的文件,修改這份出了問題的策劃案。 郁初北的腦袋埋在柔軟的沙發里,整個頭埋進去像是一只鴕鳥,頭發散落在周圍,蓋住了圓滾滾的頭部! 顧君之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快速敲下一個個修改中的字符。 郁初北受不了的瞬間從沙發上抬起頭,將腦袋側扔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憋死她了。 顧君之翻過一頁,用筆圈下幾處不能修改的地方,電腦放在腿上,顧君之思索的用觸碰筆敲著額頭,思索著拿掉的可能性。 郁初北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因為姿勢不對,翻的眼皮有些疼,于是她往上爬了爬,停在正好能看到他的位置。 他的手指很好看,比她的看起來要漂亮的多,像是精心保養過最適合彈鋼琴的手,他還會彈琴,古箏或許還會琵琶,他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的時候,色調古樸的秦身加上他蔥白漂亮的手指,無需聲音已賞心悅目。 郁初北抱過靠枕,墊在腦袋下面,目光柔和的看著他思考結束,按下一個刪除下,繼而手指又放在鍵盤上又開始忙碌。 剛才他接到一個電話,有份策劃整體出了問題,需要他緊急處理,他當時臉色陰沉的……郁初北幾乎可以想象,如果那人在他面前,他一腳能把他踢到深海里喂魚! 郁初北突然起身,想將自己這邊的沙發推過去挨著他。 下一刻,她只拿了兩個靠枕走過去,一個坐到下面,一個放在手肘下,席地坐在他正前方,雙手搓熱,覆蓋在他膝蓋上,然后按順時針為他輕輕的揉。 顧君之微微看了眼腳下的人。 郁初北做的認真,他在隔壁坐了一天,膝蓋一直彎著,偶然還要跪著調整那么大一個玩具,膝蓋肯定會不舒服。 這么挑剔的一個人,身體機能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好不容易能休息會了,還有工作打擾他。 郁初北嘆口氣,做的認真:辛苦了,親愛的。 顧君之很快處理好手里的工作,合上電腦,看她還在不厭其煩的忙著,可能察覺到他看過來,她笑了笑:“好點了嗎?” 她笑的并不好看,但是全然屬于他的,而且她這個不尖銳的時候,十分柔和,像水一樣,讓人找不到沖她下手的地方。 顧君之想問誰有膝蓋疼的習慣,他并沒有。 郁初北見他不動,看了他一會,然后幫他把電腦合上,放在茶幾上,雙手放回他腿上交疊,頭放在自己胳膊上,聲音溫柔:“怎么了……你有心事?……” 顧君之的手無意識的放在她頭上。 郁初北側目看看他,安安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顧君之沒有說話,她有一跟過于敏感的神經,但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是事,他只是感覺出主意識快醒了而已。周而復始、平淡無奇的交替罷了。 顧君之將她的頭撥開!礙事了! “??!——”郁初北叫的慘絕人寰:脖子閃了! 顧君之欲起身的動作有些僵,看向她,他沒使勁??!真的沒有??!但看著她扶著頭要疼哭出來的樣子,不得不走過,蹲下來:“哪疼……”給她正一下好了!顧君之認真打量著她的脖子,尋著位置時刻能給她拜正過來! 顧君之正仔細想著,就感覺到胸前拱進來一個亂糟糟的腦袋,脖子里也纏上一雙手臂,近在咫尺的臉正笑瞇瞇的看著他。 顧君之懶得看她,順勢把她托起來,去給自己倒水。 郁初北的頭靠在他胸口,軟糯糯的求:“我們明天去海邊放那搜軍艦吧?!?/br> “沉了呢?”顧君之喝口水,順便把人放在小型吧臺上,自己輕輕側身靠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并沒有理會她依舊纏在脖子上的手臂,目光嘲諷又肆意! 呵呵,你的問題好犀利哦! “喝嗎?”顧君之將自己喝剩的水往她嘴邊湊,像逗什么行為不能自理的玩具。 “不……”她不渴,喝水干什么? 還是要喝的!“……” “唔——” …… 正月初八,國內的年氣已經降溫,各個工作崗位已經恢復正常運營狀態,從炎熱的夏季回歸初春的寒冷,郁初北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下了車就往家里跑:“冷死了,箱子里面有一個木雕擺件,被給你們先生弄壞了?!本挖s緊跑遠了。 “知道了?!币桌试赂呗晳?,在后面提行禮。 高成充、夏侯執屹、顧叔,恭敬的向顧先生問好。 顧君之并沒有看他們,寒風出國他的衣衫,也沒有在他臉上任何任何表情,他抬步向里走去。 吳姨抱著睡著的大少爺從后面的車上下來,后面跟著七手八腳幫忙的人們。 …… 顧君之打開房門,衛生間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和女人穿透水霧的喊聲:“君之!幫我拿一下箱子里的睡衣!”熱水澆在身上,她才有種活過來的錯覺,她就不該跟顧君之玩什么不開冷風的游戲,到底凍的事誰??! 顧君之接過易朗月手里的行禮,隨即又放下。 走進臥室從衣柜里拿了一件秋裝家居服,給她送過去,水霧蒸騰熏人,還有濃烈的沐浴乳香氣。 “要不要一起?” 回應她的是顧君之關門的聲音。 “切?!?/br> 顧君之冷著臉將房間里的地暖打開,沒有動穿著上的食盒。 顧君之是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從這具身體里抽離的。 迤嬴……緩緩的縮卷起身體……目光空洞又充滿警惕的恐懼……這個世界再次拋棄了他…… 沒有人期待他,沒有人再需要他,他站在茫茫的暮靄中,在一片蒸騰而起的霧氣里,再次迷失了方向了…… 他……可能被人遺忘了……迤嬴覺得身體融進霧氣中,跟著霧靄一點點的消散。 他覺得不該這樣,他有最愛自己的人,有不能失去他的家,有很需要很需要他的初北,他是高興,他會見到對她來說很重要的自己…… 可是……還重要嗎…… 顧君之將自己縮卷的越來越緊,驚恐的不敢呼吸,他現在情緒異常焦躁,被負面情緒壓制,面容也逐漸陰翳。 仿佛周圍的一切,和不被期待的氛圍,要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告訴他,他依舊可笑的像個笑話。四周都是看不見的黑色,瞬間襲卷向他,提醒他,他永遠不被期待! 顧君之的身體隱隱顫抖,青紅的血管幾乎從孱弱的表皮中凸顯出來,撐爆身體本能帶來的恐懼壓抑! 他……他…… 易朗月將最后一件行李推進玄關,想提醒顧先生,這個箱子里面放的是您的木雕。 驟然看到顧先生的樣子,易朗月瞬間什么都沒敢再說!小心謹慎又顫顫巍巍的退出去,輕輕的關上門,唯恐驚動了這樣狀態下的顧先生,會被顧先生撕成兩半!直接涂在墻上成為歷史! * 易朗月直出來后,直接將這邊的消息告訴了夏侯執屹等人。 本來還想上來逗逗大少爺二少爺的夏侯執屹、高成充,直接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