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我現在覺得身體還行,要出院了嗎?”顧君之轉頭看向三個人。 夏侯執屹猛然有種對方用惡魔的臉,混跡正常人表現的錯覺:“好的,立即為顧先生備車?!?/br> 顧君之點點頭,率先走出去。 三個人,茫然看著顧先生一步步離開設置了重重障礙的病房,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一樣,但?好像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可就是不對??! 你們說是不是?三個人面面相覷。 夏侯執屹拍下易朗月的肩膀:別想了。 也是,多想無益。易朗月急忙跟上,因為是全新的顧先生,他責任更重。 病房內。 夏侯執屹沒有動。 高成充也沒有動。 他們掌握的資料還很少,不能給這個新人格定位,但不會錯了,這是一位全新的顧先生。 現在就看對放的殺傷性‘武器’是什么了?既然沒有現在暴露出來,但總會暴露出來吧。 “顧先生沒有直接問顧成?” “嗯,新性格對誕生前是有清除緩存的,估計從踏出病房直接生成?!?/br> 高成充點頭,他只接待過一手建立過天顧集團的顧先生,不如夏侯執屹這種從小跟著老夏侯先生搞后勤的知道的多。 但高成充突然想起一件事:“夫人是不是說過顧先生分離出了一位平凡的人格?這位……您看像不像……” “夫人說過嗎?”夫人不是只是說了下顧先生‘豐富’的精神世界。 “說過吧?!备叱沙浔幌暮顖桃俜磫柕挠行┎淮_定了。 夏侯執屹不是忘記了,而是覺得不太可能。 他們顧先生平時存在時間最長的人格,表面看上去還可憐、膽小呢,但事實上有幾分可信度。 所以同理,顧先生所謂的‘平凡’又有幾分可信度:“跟緊顧先生,先匯總一下這問顧先生的數據,然后列出與他相處的種種辦法?!?/br> …… 黃昏落幕,最后一縷宏大的橘暈退去,清明的夜色掛上天空,初夏的都市依舊活躍著繁華的章目。 小區的cao場上,到處是乘涼的人。 此刻金穗小區一棟二層的居民小區內。 郁初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孩子,觀察者回來的顧君之,她已經提前收到了通知,顧叔說還不能確定是哪種人格,好像是全新的,讓她在與顧君之相處時謹慎一點,有什么不對記得先跑。 郁初北就想到了那種可能性,那個她與冷靜的顧君之談論過很多次的平凡人格。 所以郁初北抱著孩子在客廳里等他,甚至換了一身嶄新的裙子,重新打扮了一番,在他進門的一刻像所有妻子一樣,柔聲和丈夫打了招呼,露出一抹狀似無意實則對著鏡子練過好幾遍的稱得上好看的微笑。 郁初北自大的覺得,他絕對愣了一下,但因為要勾引的人顏值太高,郁初北到底有些不自信。 畢竟他站在那里,無論是外貌還是氣場,本身就與‘平凡’沾不上邊,他是不是對他自己的臉有什么誤會? 客廳內, 易朗月坐在一旁,自始至終沒有被向來生人勿進的顧先生趕走的意思。 顧君之興致勃勃的蹲在在鋪著地毯的陽臺旁,好奇又新奇的逗著自己的兒子。 顧臨陣撥開他要戳上自己臉頰的手,狹長的眼睛軟乎乎的看著他,吹彈可破的肌膚,粉嫩的唇角,胖嘟嘟的小手舉著玩具一邊咬一邊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人。 顧君之笑了,少年的眼眸像被注入了年華,一點點的凝視了眼前的所見,像一幕幕的電影,看著他從一個出生的嬰兒,到長大,求學,結婚,生子。 仿佛他一直,從未離開過,顧君之眼底的不熟悉已經淡去,他現在是一位年紀不大的父親,繼承了龐大的家業,他正在陪孩子玩耍,妻子剛剛下班,身邊跟著父親的下屬,正在說一些他不感興趣,但總有人覺得他該繼承家業的煩人事情。 此時,他的身份和環境徹底融合在了一起,有血有rou,自然流暢,可他說了他還要考研,他不會進公司。 438霸總的正確打開方式(一更) 郁初北看向易朗月。 易朗月也看向顧夫人,兩人相視一眼,易朗月表示他能回答的也不多。 郁初北扶著顧徹坐好,狀似不經意的問:“早上不是剛說好的項目嗎?怎么說變就變了,對方什么時候告知的?!?/br> 易朗月:“下午的時候,本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突然就這樣了?!彼偛荒苷f顧先生去找人動手了,說到動手,易朗月又看了顧夫人一眼,顧夫人為什么沒有提。 郁初北心里嘆口氣,想著還挺迫不及待的,這是多滿意這個溫柔善良好脾氣的人格啊,不過看著顧君之回來就帶孩子,郁初北心里也是有點點滿意的,自然了,她家迤嬴不帶孩子,她也喜歡。 突然,顧臨陣甩開手里的玩具,咧著嘴,快速向mama爬去:爸爸掐臉。 顧君之好笑的,看著他拉開rou嘟嘟的小短腿,撅著小屁股快速搗鼓著向前爬,笑的不行,也太可愛了,他兒子果然可愛! 顧君之笑著,快速上前兩步,將孩子抱起來,瞬間把小東西舉過頭頂,轉著圈圈:“想爸爸了沒有?” 顧臨陣呆愣了一瞬就從突然拔高中回神,清脆的笑聲悅耳歡樂。 顧徹看過去,小臉呆呆的充滿了震驚。 郁初北收回思緒,看向父子幾人,嘴角也漏出一抹笑意,想著,迤嬴執著這個人格也是又原因,這樣的場面誰不喜歡。 顧徹翻身要找爸爸。 郁初北將他放到地上,讓他自己爬過去:“君之,徹徹過去了?!?/br> 顧君之看向自己的妻子,被填充過的記憶為她安排了飽滿的經歷,盡管顧君之有些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因此就會結婚,但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沒有太沖動的喜悅,也沒有必須排斥的不喜歡而已。 郁初北的目光從他眸光間掃過,沒有計較他如水般的寧靜,依舊看向易朗月:“應對這種事,公司有一套系統的體系嗎?”她接觸過的另外兩位人格都是存在很久的,有他們應對自如的生存觀念,這位呢? “有,我拿了一些資料,夫人可以看看?!笔菤v屆他這個崗位的人寫的工作手冊:“夫人看完立即給我就好?!?/br> 顧君之抱起大兒子,一手一個夾在腋下,在客廳里起飛、奔跑,孩子的笑聲此起彼伏。 吳姨站在餐桌旁看著,滿臉欣慰的笑意:新的顧先生真好,笑的也好看,人也溫和,她們顧先生也就是該這個樣子,明媚陽光。 郁初北翻看完,交給了易朗月:全新的人格,基本都不接受外在的意見。 郁初北撫過手腕上的鏈子,但那是以前兩位,這位可未必。 能讓工作上顧君之氣的要弄死這個人格,就說明對方好相處。至于怎么相處就看她的本事了。 “要留在這里吃飯嗎?” 易朗月:“如果可以,我留下來照顧一段時間顧先生?!?/br> “嗯?!庇舫醣鞭D頭頭看著與兒子互動的顧君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為易設加一副碗筷?!?/br> “好,夫人?!?/br> 易朗月看著正和兩位小少爺玩的高興的顧先生,再想想還沒有被趕出去的自己,覺得非常不正常了,還有強烈的違和感,這是對領地意識非常強烈的顧先生嗎? …… 晚上十點多,人都已經走了。 臥室里只剩他們兩個人,柔和的燈光照在屬于兩人的私人空間內,溫馨又雅致。 郁初北洗涑完,靠在床頭看文件。 顧君之走進來,解開睡衣的扣子,修長的身形站在衣柜前,外在的性格柔化了他向來強勢而不自知的氣場。 但此刻不高興的時候,依舊漏出屬于少年人,身處高位的鋒利:“你跟他說那么多干什么,以后工作的事情不要往家里帶?!?/br> 郁初北聞言,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他一眼。 顧君之看到她額頭上的繃帶,又放緩了語調:“我不是那個意思,但家里還是不要辦公氛圍那么濃厚的好?!?/br> 郁初北無所謂:“嗯?!?/br> 顧君之很滿意她的聽話,印象中他的夫人也本該如此,所以他也不是專制的人:“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br> 顧君之點點頭,轉身出去洗涑。 郁初北合上文件,看著他離開的門口,面色冷靜的思索著他今天一系列的舉動:他不排斥他的孩子,甚至可以說喜歡。 但好像也算不上喜歡自己,他看她的目光平靜,剛才的口吻還有強硬,是正常情況下,她這樣身份的人嫁入高門,可能會收到的‘正?!?。 所以,郁初北決定重新定義那個工作狂的‘平凡’意思,這是平凡嗎,反正不是隔壁剛畢業的大學生會有的性格。 也就極有可能是顧家大少爺正常成長路上的人格,人際交往正常,性格沒有黑暗面,行為舉止不偏執。 但也絕對不能說好脾氣,因為他必然有他的驕傲,有他不能觸碰的底線,甚至有時候會有些專制。 雖然他察覺不出來,但從小養尊處優,被人擁簇著長大,少爺脾氣肯定不會少。 這樣的性格工作狂覺得‘普通、平凡’?!世間能有多少位這樣的大少爺。 郁初北揉揉眉心,覺得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被對方高奢的眼光踢出去,已經格外得到優待了。 顧君之洗漱完出來,郁初北已經躺下了。 顧君之掀開被子躺進去:“如果我吵到你,我可以去隔壁睡?!?/br> “沒事?!?/br> 顧君之便沒有再說話,不一會便睡著了。 郁初北抬頭看看漆黑的天花板,眼珠在眼眶里轉一圈,翻個白眼,她今天也累了,就不跟他鬧了,睡覺。 …… 第二天一大早,顧君之正在讓人搬家,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搬的,主要是搬他兩個孩子。 這里布局雖然不錯,用品也還可以,但他不滿意,浴室太小,轉身的地方都沒有,衣服竟然放在那么狹窄的地方,腕表、紐扣、領帶、西裝、休閑服,腰帶、絲毫沒有分門別類。 洗漱間和廁所甚至都沒有分開,他能住在這里讓他非常不能理解!連這個轉不過身的廚房餐廳他都不想看第二眼。 郁初北醒來,就看到家里進進出出都是人,顧君之正一派從容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旁邊站著伺候他的易朗月。 郁初北有那么點違和,易朗月還伺候‘表弟’吃飯,真是辛苦啊。 郁初北也只是從兩位主仆分割線明顯的兩人身上略過,看了客廳一眼,這是干什么? 郁初北還穿著家居服,但十分保守,她自然而然的走到顧君之身側,手放在顧君之頭上,下意識的揉揉他的頭發,聲音溫柔:“怎么了?重新裝修嗎” 顧君之將她的手拿下來,神色有些不悅:“不是,搬家,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東西跟他們說一聲?!?/br> 搬家?跟我商量了嗎?而且大清早,跟我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