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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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放學, 肖鋒攬著籃球貼在腰側：“阿琰, 去打球?！?/br>
    沈琰靠在椅背上，眼睛要睜不睜地晲著課本, 淡聲說：“不去?！?/br>
    “我擦，你不是認真的吧, ”肖鋒瞪著倆眼珠子, “我有種你倆要攜手創業發家致富的錯覺?！?/br>
    沈琰輕輕“嗯?！绷寺?，像要打瞌睡。

    肖鋒：“嘖嘖，愛情的力量”

    周舟一拍桌子猛地轉過來，直直盯著夢夏：“你們？”

    夢夏瞥了眼沈琰, 輕輕點頭：“嗯?！?/br>
    “啊啊啊，”周舟兀自凌亂, “快給我講講?！?/br>
    “講什么講，”肖鋒勾著她的脖子，將她擄走, 周舟的聲音從門外飄來：“晚上和我聊啊~”

    教室里人都走了，倆人開始默寫單詞, 相互批改。

    夢夏蹙著眉頭幫他把單詞改完，二十個單詞, 錯了五個。

    沈琰從小被周瀾逼迫，又是補習班又是家教，加上經?？从⑽脑曤娪? 分析配音和臺詞, 英語功底過得去, 但走的是野路子，應試高考就不行了。

    還有他的字每個字母各自為政，上上下下和跳舞似的，夢夏能認出來一半靠功底扎實，一半靠蒙。

    夢夏筆尖頓了頓，在本子上寫下70。

    沈琰拿起本子一看：“你多扣了我五分?！?/br>
    然后，他自己拿起紅筆在70后面寫了個5。

    “不是，那五分是卷面分?！眽粝氖痔竭^去，將他補的5劃掉。

    沈琰：“”

    “夢夏老師還真是一絲不茍?！?/br>
    “你得練練字，老師改卷不會講情面的?！?/br>
    “有這么難看嗎？”沈琰蹙著眉頭看著他飛揚跋扈的字。

    夢夏黑眸明凈，看著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很難看?！?/br>
    沈琰頂了下腮幫，勾住她的脖子往自己身上一帶：“小夢夏，你很壞啊?！?/br>
    夢夏被拽得一下撲過去，慌亂間抓住他的袖子，兩張臉挨得好近，濕熱的氣息輕輕撞在一起。

    她收緊呼吸，小聲說：“我是認真的?！?/br>
    沈琰眼尾輕勾，靜靜看著她，忽而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多難看？”

    夢夏一怔，掙扎著要起開：“是真不好看?！?/br>
    “嗯？”沈琰又親了她一下。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夢夏低喊，“別親了?！?/br>
    沈琰捧著她的臉，重重親下去。

    夢夏嚶嚀一聲，“你別唔”

    轉眼過了一周，周一早上，夢夏去學校的路上小腹隱隱開始痛，她生理期不穩定，經痛也厲害，上次在海邊著了涼，時間提前到國慶，可現在才月底，難道又提前？

    早上第一節 課，那種熟悉的感覺來了，夢夏有點小絕望，明后天期中考，太不巧了。

    她翻了翻書包，沒帶衛生棉，偷偷給周舟發信息：[你有衛生棉嗎？]

    就見周舟彎腰在抽屜里一陣翻動，回頭沖她搖了搖頭。

    抽痛一波接一波地攪來，夢夏弓起腰，一手摁在小腹上，盡量集中精力聽課。

    沈琰看她不對勁，手背在她側臉貼了下，涼涼的，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潮濕，他問：“不舒服？”

    夢夏輕輕搖頭，看著黑板，再熬十分鐘就下課了。

    一下課，周舟默契地走出來，夢夏走在她前面，回頭見她搖頭，才放心往外走。

    “我去小賣部買，你到衛生間等我?！敝苤壅f完，蹬蹬蹬跑下樓，四樓很快，來回也就五六分鐘，倒是付款時有男生在，她遮遮掩掩耽誤了幾分鐘。

    氣喘吁吁地跑上樓，在班級走廊上險些撞上個人，周舟倏地往后一退，抬眼見是沈琰，拍拍胸口道：“你嚇死我了?！?/br>
    沈琰抬了抬下巴：“夢夏怎么了？”

    周舟目光微閃：“沒什么事，你別管?！?/br>
    沈琰蹙起眉，語氣重了些：“到底怎么了？”

    “咦，你口袋里方方的是什么？”肖鋒伸手就要去搶，“藏著面包啊，剛好我沒吃早飯?！?/br>
    周舟尷尬死了，重力踢了他一腳，轉身對沈琰說：“你要是擔心，去給她買杯熱牛奶吧?！闭f完，撞開幾人跑去衛生間。

    肖鋒撓撓下巴：“女生跟謎一樣，莫名其妙?！?/br>
    “我大概知道了?！鼻貛洈堊∩蜱募绨?，小聲和他嘀咕著什么。

    沈琰的臉色慢慢變了：“真的？”

    夢夏回到教室時已經開始上課，沈琰不在，她看了眼，手機也不在，不知跑哪兒去了。

    她小腹陣陣抽著疼，像埋了把小刀在里面一下下剜著，她捂住肚子伏在桌面上，將自己蜷得小一點。

    語文老師是個臨近退休的女教師，性情溫和，課堂比較放松，拖著調子講解古詩詞像講故事，夢夏昏昏沉沉有了睡意，可小腹的疼痛一波疊著一波，攪得人睡不踏實。

    沈琰掛著一頭熱汗回到教室時已經過去半節課，他平復了一下呼吸，輕輕拉開椅子坐下去。

    夢夏軟軟趴在桌子上，臉埋在臂彎里，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濕濕涼涼，出了冷汗。

    夢夏抬起點頭看他，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眼里攏了層霧似的，泛著蒙蒙的水汽。

    沈琰將吸管戳進飲料里，推過去貼上她的側臉：“喝點?！?/br>
    臉頰溫溫發熱，夢夏慢慢坐起來，握住杯子吸了口，有些燙，是桂圓紅棗茶。

    她抿抿唇，奇怪他怎么會去買這個時，沈琰又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兔子。

    小兔子下半身裝在毛線織的小麻袋里，頭上帶著同款毛線帽，矮墩墩一坨站在他掌心。

    沈琰說：“摸摸?！?/br>
    夢夏的手指挨過去，眼睛一彎勾起笑：“熱的?！?/br>
    她唇色淺淡，笑容薄脆得像是會碎掉，沈琰心疼，撥著她的濕發說：“暖手寶，我充好電了，不熱了和我說?！?/br>
    “嗯?！眽粝膶⑿⊥米淤N在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掖好校服，暖意疏通血脈，似乎舒服了點。

    抬頭對上他的眼，夢夏面上一臊，別開眼睛，粉飾太平地拿起桂圓紅棗茶喝，腦子亂亂的，卻清晰地聽見他的聲音：“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不舒服記得和我說?！?/br>
    熱茶從喉嚨滑下，像暖流淌過心口，頃刻將她淹沒，夢夏勾著頭，低低“嗯”了聲。

    她想到一句歌詞：maybe to is better than one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夢夏沒留在學校自習，早早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到學校，遠遠看到沈琰靠在學校大門外，手插在口袋里，腳下百無聊賴地踢著什么。

    夢夏輕輕走過去，將他踢遠的小石子往回踢。

    沈琰目光一頓，先是看到一雙干凈的小白鞋，目光順著校服一路上滑到她的臉。

    她臉色不太好看，眼睛泛著濕漉漉的潮氣，卻對他盈盈淺笑，惹人憐惜。

    他將手伸進她的口袋里，握住她的手：“這么涼，還難受嗎？”

    夢夏側了點身：“這邊是熱的?！?/br>
    沈琰一笑，摸了摸，小兔子揣在口袋里。

    他慢慢站直了，走到她面前，整個人擋住她，快速在她額頭親了下：“好好考試?！?/br>
    夢夏：“你也加油?！?/br>
    早上考兩科，下午考一科，考試兩天一晃而過。

    最后一科考完，夢夏收好文具，邊走邊回憶英語作文的結尾句是不是有語法錯誤。

    她勾著頭走得不認真，走著走著，額頭撞上個又燙又硬的東西，驀地退了一步，怔怔抬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沈琰將她拉到旁邊，吸管插進牛奶里，遞給她：“不看路啊你?！?/br>
    夢夏捧著牛奶，還是燙的，應該才買來不久，她問：“你提前交卷？”

    “會的都寫了，”沈琰晲著她，眼神意味深長，“小管家婆很喜歡管你男朋友啊?！?/br>
    秋風里透著涼，夢夏別開眼睛，咬住習慣，熱熱的牛奶喝下去，暖流沿著七經八脈一點一點爬向全身。

    我男朋友真的是，太酥了。

    剛考完試，沈琰本想帶她去玩放松一下，怕她不舒服便算了。

    從教學樓走到校門，兩三分鐘的路程，兩人愣是走了十多分鐘，多待一會兒，仿佛都是和時間慢跑贏來的。

    過了放學的高峰期，校門口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學生，遠處的天邊浮著幾抹白云，暮色漸漸沉淀下去。

    明明明天一早就能見面，不知怎么的，突然有點不舍得分開了。

    老肖坐在不遠處的車里，看倆孩子站著不動，按了下喇叭。

    夢夏細白的手指扣在牛奶上，輕輕蹭了蹭，說：“你先回去，別讓肖叔叔等了?！?/br>
    沈琰喜歡她不經意的小動作，特別柔軟，他喉結輕輕滑動，不知怎么想的，手貼上她的手背，就著這個姿勢，將牛奶抬高了點，彎下腰吸了口。

    夢夏彎起眼睛笑：“你怎么像個小孩子?！?/br>
    “沒你甜?！鄙蜱蛄讼伦旖?，看著她的目光仿佛透出熱度，直白地寫著：想親。

    風掠過樹梢，葉子在頭頂簌簌輕碰，夢夏的臉頰隱隱發燙，要被他漆黑的眼睛蕩悠悠吸下去。

    沈琰握住她的手就不放了，聲音啞啞地往下墜：“我送你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