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鋼琴上的男神_分節閱讀_120
凌舟越比劃,臉色越激動,身體也跟著發顫。 陸安森用啞語安撫他,然后,看他要手機。他正要遞給他,醫生以及護士已經闖了進來,七手八腳地扶起躺在地上的顧彥川。 顧彥川剛剛被凌舟推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心肺疼的要碎裂,一時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墒?,他倒了,陸安森沒看到。自凌舟出現,他就成了陪襯,他竟忘記了還在受傷流血的他。 寒心嗎? 不,是深深的絕望。 在他那么用心地愛著一個人時,換來的是漠然、是忽視、是傷害! 顧彥川看著兩人默契的交流,唇角勾出個凄愴的微笑。他眼里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閉上眼的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那個自殺死去的女人。 其實,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如他,就是行尸走rou了。 醫生們火速給暈厥的顧彥川做檢查,大喝的聲音幾乎要掀翻屋頂:“這是怎么回事?家屬怎么照顧的!快!病人又出血了,疑似傷口裂開,立刻推手術室!” 醫生緊急的吩咐,喚醒了陸安森的意識,他把凌舟拉到一邊,匆匆跟了上去。 顧彥川又一次被推去了手術室,距離他手術完才兩個小時。 陸安森心里擔憂顧彥川的情況,面色有點焦躁。 凌舟陪他等在手術室外,一只手攥著他的手,碧波一樣的眼眸閃爍著千言萬語。 不要擔心他! 他是壞人! 他是意圖害死你的壞人! 他曾親口承認,死亡是最終極的占有,他要和你同歸于盡! 他還想害你的阿朗。我都知道。 凌舟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從口袋里掏出紙筆,寫下:我不是聾子,我能聽見! 字跡一展開,如愿看到陸安森震驚的雙眼。 “怎么回事?” 陸安森勉強控制住聲音里的顫音。 凌舟繼續寫:我是裝聾的,我知道顧彥川的為人,他是個壞蛋。當年你們被炮火襲傷,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想和你同歸于盡。 陸安森面色冷峻,眉頭皺的能夾死人,不由得喝道:“你是瘋了嗎?都在說什么胡話?” 我沒有!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有證據! 我親耳聽到他說的,他的貼身保鏢都知道。 他兩年前就在查顧朗,他一直注意著你們的動作。 一切都是陰謀! 顧彥川是個瘋子! 陸安森看著凌舟飛一般潦草的字跡,想到了自己教他中文的那些年。 凌舟的父母是老實本分的法國公民,死于一場血腥屠殺。當時,一個犯罪分子從監獄里逃到人民廣場,橫刀砍死十二人,凌舟的父母就在其中。他當時八歲,被父母用生命保護著,完好無損,父母卻被砍個稀巴爛。從此,好好一個孩子嚇得失語,再不敢說話。 凌舟是個聰明的啞巴,除了不會說話,任何地方都很優秀。尤其是彈鋼琴,更是造詣頗深。當時他和顧彥川去孤兒院義演,就看到了他。他很討喜,人乖巧機靈,他便常常找他玩。一來二去,便把他當弟弟照顧。閑下來時,還教他中文,給他起了個凌舟的名字。 他天生學習能力好,中文學的很溜,第一個會寫的詞就是“誠信”。 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以誠信為本。 凌舟沒道理去騙他。 他打斷了我的腿! 他凌虐我! 他是個瘋子! 凌舟見他不信,急的掀開袖子,給他看身上的傷痕。有鞭打的、刀劃的,各式各樣,條條遍布纖細白嫩的手臂,簡直不忍直視。 陸安森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刷新了! 顧彥川再怎么胡來,也不該對一個孩子出手! 他面色凝重地去掀他的外套,看他小腹上、鎖骨上青紫的淤青和傷痕……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無力耷拉在地上的右腿…… “怎么回事?腿是怎了?”他指著他的腿,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他還是個孩子! 當年顧彥川出了事,他要帶凌舟回國,他卻念著舊情,說要留下照顧他。 顧彥川怎么可以這么傷害他? 他瘋了!一定是瘋了! 陸安森抓著自己的頭發,一件件驚天消息竄入腦袋,震得他快要發瘋。他的三觀被粉碎,他的世界轟然倒塌,他有被欺騙的憤怒、有識人不清的羞窘、以及滿滿的不解和困惑…… 顧彥川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