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季東寒恨自己。

    可是，為什么？

    因為妮妮嗎？

    不應該的。

    所以，季東寒身上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喉結微微滾動一下，這時候，小傻子已經跑回來。

    手指之間還墜著水珠，也沒有烘干。

    也可能是不知道烘干機怎么用。

    她眼睛依舊是亮晶晶的，看著靳沉珂，好像是在求表揚的孩子。

    甜甜的說道，“我一個人上的衛生間哦！”

    靳沉珂輕輕勾唇，“妮妮很棒?！?/br>
    得到了靳沉珂的表揚，小傻子就開心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靳沉珂抽出幾張面紙，輕柔的將她手上的水漬擦干凈，“吃好了沒有？”

    小傻子點點頭，“那我們是不是就要去看看電影了？”

    靳沉珂微微頷首，直接將對面的人忽略，去付了賬單，帶著小傻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褚思妮倒是還轉身看了季東寒一眼，抱歉的笑了笑。

    季東寒回應她一抹笑。

    笑著。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在人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的握緊了拳頭。

    褚思妮跳的電影，是一部動漫，日本的，反響還不錯。

    看電影的時候，接到了陌果姑姑的電話，他想和小傻子說一聲的，可是小傻子看的聚精會神，他便自顧自出去了。

    找到僻靜的不會打擾別人的地方，接通，“姑姑，有事？”

    陌果嗯了一聲，很不開心，“你父母說你沒會意大利過年，在京城，昨晚為什么不來姑姑家吃年夜飯?！?/br>
    靳沉珂撓了撓額頭，他倒是想去呢，他姑姑和姑父兩個人，年紀加起來都是一百出頭不少了，狂秀恩愛。

    他每次去大院，還沒有吃飯呢，就被兩人的狗糧喂飽了。

    陌果嘆了口氣，“你都不知道姑姑多可憐，昨晚你予白哥和女朋友一起過的，家里就我和你姑父兩個孤獨的老人......”

    靳沉珂小聲說道，“你放心，姑父求之不得呢?！?/br>
    哭訴兩句后，陌果才說起正事，“沉珂，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了，我看那個尚卉就不錯，你好好對人家，以前是事情是你年紀小不懂事，做的有些混賬，但是誰還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啊，你現在穩重成熟了，自然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還是那句話，尚卉不錯，我和你父母還有你曾祖父都挺喜歡，你可別做對不起人家的事?！?/br>
    這些話，是靳斯年夫妻倆讓陌果說的。

    沉珂這孩子從小時候和陌果的關系就特別好。

    靳沉珂第一次對陌果說的話產生了一點煩躁感，“我知道姑姑，我還忙著呢，先掛了?！?/br>
    他率先掛斷電話。

    陌果聽著手里里面傳來的冰冷的機械忙音，搖搖頭，“這小子在干什么？那么不耐煩啊?！?/br>
    靳沉珂在外面吸了兩只煙，就沒有進去，等著電影散場。

    人來人往，從他面前經過。

    一直沒有小傻子的身影。

    他心里一慌，感覺進去。

    就看見一直不愿意和外人說話的小傻子，正在和打掃衛生的阿姨尋求幫助，“你有沒有看見靳沉珂，很高，很好看，穿著黑色的外衣，還有就是他的......”

    靳沉珂沒有聽下去，喊了一聲，“妮妮?！?/br>
    然后，褚思妮rou眼可見的激動一下，慌忙轉過身，“靳沉珂！”

    開心的揮著手，朝著靳沉珂的方向跑過來。

    可是跑了兩步，又堪堪停下來。

    靳沉珂眉頭一蹙，這個小家伙在做什么？

    之間小傻子轉身對著阿姨鞠躬，“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br>
    說完，才興奮的撲進靳沉珂的懷里，“靳沉珂，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了，好害怕?！?/br>
    靳沉珂揉了揉她的后腦勺，說道，“我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br>
    小傻子嘿嘿一笑，“只要你不故意躲起來，妮妮一定可以找到你?！?/br>
    靳沉珂嗯了一聲，“你呢？你會故意躲起來嗎？”

    褚思妮歪著腦袋想了想，“你做了壞事，妮妮就會躲起來，不讓你找到?！?/br>
    話音未落，褚思妮被靳沉珂狠狠的抱住。

    力道大的褚思妮忍不住呼痛。

    靳沉珂有點不對勁哎。

    但是她還是乖乖的，被緊緊的勒住，“靳沉珂，我有點喘不動氣了哎！”

    靳沉珂趕緊放開她。

    *

    秦家

    季東寒本來是不想來的，但還是白冰一直打電話，無奈之下來到了秦家。

    自從和白冰在云城散了之后，他一直沒有回過家。

    車停在門口，門外幾個孩子在玩耍。

    他走近了，喊了一句秦小白，秦小白立刻跑過去，“新年快樂，恭喜發財?！?/br>
    季東寒笑了笑，掏出錢包，給了小白幾張鈔票。

    才抬步進去客廳。

    沙發旁邊兩個嬰兒床，兩個小家伙正隔著嬰兒床互相咿咿呀呀的交流。

    他看見了白冰，“媽?！?/br>
    白冰忙轉身，“昨晚在哪里吃的？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

    季東寒笑了笑，“和朋友?！?/br>
    哄孩子的景漾漾無意間抬眸，和季東寒的目光對上，季東寒一愣，“是你?！?/br>
    五年前，他被抓起來的時候，是景漾漾放了他。

    看來，當年的罪魁禍首就是夜梟了。

    他沒猜錯。

    夜家，他也沒有燒錯。

    景漾漾想到那時候，下意識看了兒子一眼，心里惴惴的，“您認錯人了吧？”

    她是害怕的，害怕季東寒會報復，會將對夜梟的恨報復在孩子身上。

    季東寒目光閃爍幾下，終究是沉默。

    他坐在白冰旁邊，說道，“媽，我找了一份工作，醫院里分了宿舍，我就不跟您一塊住了，等年后我就搬出去?！?/br>
    白冰皺了皺眉頭，“還要搬出去？”

    季東寒笑著說道，“放心媽，我會經?；貋砜茨愕??！?/br>
    伸手將白冰額頭上蹙起的山包撫平。

    顧南初下樓剛好看到這一幕，心里默默的嘆息一聲。

    畢竟季東寒是白冰養大的，他們之間的母子親情，是顧南初這個親生女兒也比不上的。

    她一直就明白的。

    以前可能會有芥蒂，但是現在已經坦然接受了。

    命運的軌跡大概是出生就形成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