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招攬
這個“鎮”字大放光明。 金光照耀,宛若實質的光華閃爍著,化作了一道道仿佛能夠看得見,甚至摸得著的水浪一樣,朝著四方滾滾而去。 兇狠的血色大浪發出憤怒的咆哮。 六道血影在大浪里頭發出憤怒的咆哮,裂開的面孔越來越大,仿佛恐怖的眼珠子閃爍著,發出刺目的光芒。 這些光芒彼此聯合,宛若一道古怪的符咒,要把這一片天地都化為陰間血海。 頂得住嗎? 我這才發現這個“血之花”法術的詭異之處,難怪給我的感覺十分驚人,近乎神符。憑著這樣詭奇的恐怖之勢,的確不愧是成安山的看家本領。 陸道人動也不動,反而抬起頭,看向了外頭的天空。 這些閃爍的紅光,滔天的大浪越來越大,越來越高。 轟隆隆。 這些大浪席卷而來,猛地打下。 下一刻,這個“鎮”字猛地閃爍一下,金光暴漲,濃烈的燦爛奪目,一下子就把這些血光大浪全都撕開了。 嗷嗚…… 凄厲的尖叫聲猛地響起來了。 金光四射,這些血影渾身都被戳出了許多孔洞來,然后身形就穩不住了,居然開始融化了。這些血影本來就是血rou鬼魂融合而成的,說是陰物,不是,說是怪物,怕是貼切幾分。 一旦瓦解,立刻就能破開這個符咒了。 下一刻,意料之外的變化產生了。 血海之中,竟然升騰起來一個紅色光影的女子,沒有面目,偏偏像是能夠撩撥起人的七情六欲一樣。 怎么跑出去了? 女鬼發出一聲叫,這叫聲是似乎在哭,似乎在笑。 七道血影突然竄起來,一下子就朝著它投射而去,仿佛要融入它的身體一樣,全都消失在一起。手心的血羅剎珠子變得guntang,里頭鮮紅欲滴,像是有鮮血要從里頭溢出來一樣。 “小心了?!标懙廊送蝗粵]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血色的天空裂開了。 外頭透著黑糊糊的,像是打翻了墨水瓶一樣。 現在外面可不是黑燈瞎火的?這個血之花一旦被破開了,腳下的震動并沒有停止,依然在繼續震動著。我稍稍感應了一下,不是下降,而是在上升。 終于出來了。 外頭的空氣也不算好,但比起下面的血污可就好多了。 我還沒喘口氣,就聽到一聲大笑:“陸道人果真是名不虛傳,難怪二十年前能夠攪擾的龍王洞不得安寧,當真是有一手?!?/br> 黑暗的樹林子里頭,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苗人。 這人穿著靛青的服飾,頭頂纏著一個蝎子樣式的配飾。關鍵是,這東西活靈活現的,居然甩動了幾下尾巴。 我心里起了警惕。 這東西我只在龍王洞巫女的頭上見過,絕不是凡品。 “是你?”陸道人看到他,神色終于變了,“你不是死了嗎?” “呵呵,若不是假死,黑沙寨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早就把成安山給吞并了。只有我死了,成安山雖然不免要受一些欺凌侮辱,被人敲竹杠,總能活的好好的?!?/br> 這人的漢語說得十分順暢。 “你是誰?”我冷聲道。 這么半路埋伏,跟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他便是成安山的大巫師,叫做安谷成?!标懙廊死淅涞?,“這人是南疆少有的巫術天才,當年可是大名鼎鼎。后來黑沙寨忌憚他坐大,就暗中把他給害了?!?/br> 沒想到竟然是假死躲了二十年。 “你既然裝死?何必現在出頭,要是叫黑沙寨知道了你還活著,這次成安山絕對逃不掉了?!?/br> 安谷成指著我,道:“這小子身上的利益太大,由不得我不出山啊。只要得到了他,對付黑沙寨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br> 我? 我什么時候成了這樣的香餑餑? “閣下怕是弄錯了?!?/br> 安谷成并不理會我,神色中帶著幾分輕視,只是對陸道人說道:“破解血之花法術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九箓章’?當真是厲害,一個‘鎮’字就壞了我辛苦準備的血之花法術?!?/br> 他和煦道:“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走,我今天不攔著你?,F在既然你展示了如此可觀的實力,那我就有個提議,不如你入我成安山如何?成安山只有我一個大巫師,你就是第二個,威勢只在我之下,如何?” 這可就下了血本了。 成安山再怎么不成氣候,畢竟是南疆的五大勢力之一,有錢,有勢力。安谷成給出這么有誘惑力的條件,不知道陸道人會如何做想? “聽著倒是不錯?!标懙廊斯宦冻鰩追炙紤]之色,只是還帶著幾分遲疑,道,“你抓了這小子,到底要做何事?你可知道,龍王洞,黑沙寨,甚至整個道門都在尋找他的下落?!?/br> “呵呵,不沖突?!?/br> 安谷成沉聲道:“他們要的是活的,我只要死的?!?/br> “那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庭法旨豈是那么輕易能求來的?想要效仿蛟龍,飛升天界簡直是癡人說夢?!?/br> 陸道人眉頭緊皺。 成安山打我的主意,的確是不自量力。先前以為這些人是貪欲作祟,現在看起來,這位大巫師的盤算可不小啊。安谷成呵呵一笑,道:“活的,隨你們擺弄,我只要他的尸體?!?/br> 要我的尸體做什么? “這樣一來,你擔心成安山會成為眾矢之的,就沒有道理了。如何?陸道人,我知道你也是一個野心之輩,咱們聯手,一定能夠大展宏圖,在南疆這兒壓倒黑沙寨,甚至取而代之,都是有很大的可能?!?/br> 陸道人仰頭看天,神色掙扎。 我慢慢站起來。 要是陸道人心動了,那我可就要跑路了。 安谷成沖我笑了笑,道:“小子,你死了以后,物盡其用,總好過被燒成灰的好。有我們在此,你往哪兒跑?又怎么跑得掉?” 我心里一聲冷笑。 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難道讓我送給你殺么? 天色暈染,這個黑夜似乎格外的漫長,總是等不到天亮的時候。安谷成等的久了,終于忍不住催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