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陰司派遣
呵呵。 冷笑聲。 看不清黑袍人的神情,我心里暗道不妙。 “陰陽有別,鬼是過去人,已經死了,豈能跟活人親親我我,做起夫妻?真要如此,豈不是天下大亂?還要陰司做什么?” 這帽子就大了。 難道是怪我辦事不力? 沉默是金。 我心里覺得,女鬼喜歡齊工,后者對她也很好,兩個人又不會禍害別人,輕輕放過豈不是很好? “呵,年輕啊,世上的事情有你想的這么美好,就不會到處是紛擾了?!焙谂廴死湫σ宦?。 好在這人提了一句,就沒有追究,倒是讓我松了口氣。 那我的任務呢? 算是完成了嗎? 黑袍人敲打著桌子,緩緩道:“此事與唐家有關,女鬼只是擺在臺面上而已。你去查查,唐家是何盤算?齊家祖上有德,后世子孫若能矜成自守,該當是多子多福,一生安穩。齊天生悖逆人倫,與鬼相戀,這里有古怪?!?/br> 細細一想,的確如此。 人鬼相戀,聽著美好,真要是落到頭上,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禍事。 齊天生是有福氣的人,不該發生這種事情的,是我想的膚淺了。 難道女鬼騙了我? “唐家是法術家族,我一個人,怕是力有未逮?!?/br> 有困難,就要說。 唐家跟我有仇。 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可我并不沖動,一個人打上門去,豈不是rou包子打狗? 眼下不能復仇,等我變強了,再來找回場子。 “你怕了?” 黑袍人桀桀一笑。 是人,都會怕,沒啥丟人的。從前我多半會生氣,現在就跟耳邊風一樣刮了過去,隨便你說,打不過,我難道去送死? “唐家有兩門法術,一個是驚馬鑼。這鑼鼓是馬匹走南闖北時掛著,踏遍山水,用來趕走邪祟的,只要一敲,就能震懾甚至驅趕陰物?!?/br> 難怪唐家能御鬼,居然有這種門道。 “身上的血衣呢?”我問道。 “那是老馬的皮剝下來制成的奔馬圖,用特殊的血咒,將靈性拘束在里頭,能夠讓唐家人行動如風,敏捷迅速?!?/br> 原來如此。 難怪那晚我跑的飛快,還是被追上了?;樖切吧?,能飛馳而來,唐家人能追上,估計就是靠的血衣。 “打不過?!?/br> “你打不過,但是陰司的巡查可不能怕了?!焙谂廴诵α寺?,說,“你知道為何巡查能代表陰司威嚴,震懾陰陽嗎?” 搖頭。 “攤開你的手?!?/br> 我把掌心攤開,這人拿著朱砂筆一勾,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這道符印發出了紅光,變得異常奪目刺眼。 “這道追魂令就是陰司的法術,專門攝拿魂魄,就算是活人,也能把鬼魂給拘出來?!?/br> 還有這個用處? 我心里郁悶,你不早點跟我說? “這么一來,驚馬鑼的法術就破了?!?/br> 的確如此。 黑袍人從桌子下拿出一個布袋子,丟到我的懷里,說:“這里有一把陰豆,你拿去,往地上一撒,就會變成鬼手藤抓著對手?!?/br> 奔馬圖的法術也破了。 我心里狐疑,這廝是有備而來啊,難道是為了借我的手來對付唐家? 黑袍人的聲音沒有起伏,道:“你有功勞,我就給你的追魂令添一筆,它的威力就會變得更大。除掉陳達志,破滅邪神,我們很好看你?!?/br> 我們? 除了這個疑似雍城隍爺的人物,還有誰? “陰司靡靡,贈你黃泥甲馬一座,可以免去奔波之苦?!?/br> 我抓著手里一張符紙,心里一陣錯愕。 事情還沒辦呢,就給獎勵了? “回吧?!?/br> 來的不易,回去卻很方便。 黑袍人一揮手。 霧氣一下彌漫擴散,托著我的身體沖起來,只覺得頭暈腦炫,飄乎乎地一下子就回到了陽間。 我鉆進身體里。 月色皎皎,周圍顯得十分寂靜。 小鬼趴在墻頭,一邊玩樂,一邊看守著我的身體。 本來給鬼辦事,我本來還有些不情愿。但是這追魂令有如此威力,倒是有了努力上進的念頭。黑袍人給了我這么多好處,要是不把事情辦得圓滿,只怕要吃掛落。 唐家是得罪了他么? “回來?!?/br> 小鬼發出嗚咽一聲,就鉆進了我的指環里。 這幾天我沒閑著,把白色影子給的樹枝做成了養鬼的指環,法術是祖姑婆給我的,關鍵是材料難得,小鬼格外喜歡待在里頭。 回到廠子。 工廠外頭有一條夜市,我逛了會兒,打了個哈欠,就會宿舍。 隔著一條街,就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來。 王格? 我眉頭一皺。 這家伙可真是膽大,都說過讓他在屋子里安分待著,還敢出來溜達?真以為龔正就是嘴皮子上嚇唬人? 我剛要喚住他,就閉上了嘴。 奇怪,有些不對啊。 頭重腳輕。 走路都是漂著的。 我喊了聲:“王格,做什么呢?回去睡覺啦?!?/br> 不理我。 我追上去,就看這廝衣衫不整,像是從床頭爬起來的。他眼睛閉著,呼吸沉穩,竟然是一邊睡著,一邊走路。 合著這家伙還有夢游的癖好? 我正準備把他扶回去,突然把手收了回來。有法術的氣息,我細細一看,這家伙不是夢游,是被人在睡覺中給勾了出來啊。 這么把他叫醒,這家伙受了驚,雖然會情形,但絕對要病一場。 不動聲色。 唐家人動的手腳?我拿出一張反煞符咒,貼在他的背心。這家伙渾然無覺,就這么慢吞吞地往前走。 我遠遠地綴著。 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現在是夜里頭,鋼鐵廠里爐子是不熄火的,夜里都能看到紅通通的光。 我看著王格走進一條暗巷里,有兩個漢子在抽煙,可以看到火星一閃一閃的。我沒有靠近,加上沒有路燈,看不清楚長相。 “嘿,小子,嘴巴不狂了?” 是龔正。 這家伙有個好名字,還是修道人,偏偏做事這么不上道?修道人求天理,存德心,居然用法術來戕害普通人,這可是損陰德的。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到死,又有誰會真的記掛在心里頭? 還有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