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人聽過彌子瑕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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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一大隊人馬由景讓帶著去往長安獄,幾個隨從和一輛馬車則徐徐駛回了燕府。 車停在儀門前,他先下了車,又把一個錦被裹得東西橫抱了出來,徑自朝內院走。 錦被用三根布條綁住,外頭只露出瀑布似的油亮長發甩來甩去,里頭還傳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景行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景安下馬,急匆匆從后頭趕了上來,緊著跟景行擠眉弄眼,悄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景行聰明地沒有過問。 等他從身旁走過,景行趁機拽住緊隨其后的景安,壓著聲音問:“這是怎么了?” 景安垂著嘴角,擺擺手,著急指了指中常侍離去的方向,景行會意,趕緊一塊兒跟上。 他抱著個人還大步流星,景安和景行在后頭撩起袍角,走一陣小跑一陣,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子。 可還沒進后院,他就突然黑著臉轉過身,對緊跟上來的景安景行,切齒道:“我不叫,誰都不許上前來!”說完,走過長長的回廊,直直回了臥房,還一腳踢上了房門。 哐啷一聲,驚天動地,隔得那么老遠,都震得景安景行不自覺往后縮腦袋,原地愣了半天,景安望著遠處臥房的門,悄聲問景行:“怎么辦?” 見這架勢,景行也歇了勸兩句的心,沉默了一會兒,無奈道:“見機行事”,又招手把后院的下人都攆到前院,只留了沉香紅綾支應,還交代察覺事兒不對就趕緊去前院找人,就拖著景安去了前院書房。 書房的房門一虛掩,景行先從門縫里聽了會兒動靜,才折回身來,問景安:“這怎么回事?我怎么瞧著公子脖子上有好幾道傷?” 景安傾身取過矮幾上的茶盞,倒了盞茶,大剌剌地說道:“撓的”。 景安話說一半留一半,端起茶盞就要喝,景行給他搶下來,追問道:“誰撓的?” “還能有誰?誰能有這么大膽子?”景安將茶盞奪了回來,沒好氣地說。 “這么說是動手了?”景行尋思過來,唔了一聲,又問。 “在控鶴館動沒動手我是不清楚,不過,回程的馬車里,聽著有過一陣動靜”,景安說著話,還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角,問:“公子嘴角上的傷,你瞧見了么?” 事出突然,光線又暗,公子走得還急,景行的注意力都被公子抱著的東西吸引過去,也只在公子走到近前時,匆匆掃了他的臉一眼,哪會看得那么清楚。 “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喊?”景安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景行也打開書房的門,支起耳朵來聽,凄厲的哭喊聲劃破夜晚的寧靜,聽來讓人心驚膽戰,不過一會兒,聲音戛然而止。 景行眉頭緊鎖,心里怎么都不安穩,吩咐讓人悄悄去后院探探消息,又關了門,轉身回去。 景安聽了一陣子,搖搖頭,又怡然自得地喝了一大口茶,潤了嗓子,才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幸災樂禍道:“仗著公子喜歡她,簡直要翻天了,要我說早就該好好收拾一頓了,讓她知道知道公子的手段和厲害”。 男女之事,哪有這么簡單。 景行無奈地瞥眼無知的景安,嘆氣發愁。 哎,冤家。 臥房里,他對著銅鏡,用拇指按了按被她咬破的嘴角,又扯松被血水浸濕的領口,露出了被她撓的傷口,傷口很深,皮被挖掉了,露著里頭的嫩rou,鮮血淋漓的。 方才,他一彎腰鉆進車里,她就從錦被里掙脫出來要往外跑。他迎面抱住她,她卻瘋了似地,對著他又踢又踹。 連日來,他早就積了一肚子火,下狠手將她壓住,兜頭扒了她的衣裳,扒到只剩了褻衣褻褲,可她還是不老實,他又用牙把她的衣裳撕成了布條,給她結結實實捆了起來,這才算消停了。 案頭的花瓶被踢落,一聲脆響。 他眉心一皺,從銅鏡里睨了一眼榻上還在扭來扭去的被筒,壓著火走過去,掀開了蒙在她臉上的錦被。 眼前驟然變亮,她一偏頭,閉上了眼。 他陰沉著臉,一聲不吭,依次解了她的束縛,她只別著臉,直挺挺地躺著。 瞧著她滿臉淚痕,他又心軟了,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剛要開口認錯辯解,不該對她這樣,不成想,她卻反抓住他的手,呲牙就要咬。 他迅速抽回手,急急站起了身。 見他躲了,她顧自跪坐起身,拿起案上的書簡就往他身上丟。 他劍眉壓著丹鳳眼,一言不發盯緊她。 她也毫不示弱,怒目反擊不算,隨手拿到什么就朝他扔什么,發泄心中的怒氣。他站到了稍遠的地方,左閃右躲,東西紛雜落地,散得到處都是。 最后,她把手邊的軟枕,香包都扔了出去,身邊再也摸不到什么東西,又回身去抱一旁的錦被,他瞅準了機會幾步上前,從背后圈住她,沉聲喝道:“還沒鬧夠?” “受不了了?受不了就殺了我??!” 她發了瘋,掙扎得厲害,還嘶聲大叫,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逮。 他本來還有些愧疚的心思瞬間蕩然無存,心中怒火熊熊復燃,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到屏風后,一松手,她就掉進了浴桶里。 她毫無防備,一下沉到了桶底,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涌來,不斷地灌進她的鼻子嘴巴里。 她撲騰了好一陣子才把頭透出水面,連著吐出好幾口水后,癱在浴桶壁上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徹耳畔。 不知咳了多久,她才緩過勁兒來。 頭頂的影子越落越大,慢慢將她整個籠住,是他雙手撐著桶沿兒,慢慢伏下了身來,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輕聲問她:“酒醒了么?” 她抹干臉上的水,抬起含淚的雙眼瞪向他。 他面色平靜,將粘在她臉上的濕發一點點耐心地順到她的耳后,才用略帶悲傷的語調問她:“我對阿衡還不夠好么?” “阿衡為什么總是不乖?” “阿衡是不是真得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 水冷得刺骨,她凍得臉色發青,牙縫吸著風,還憤憤地看著他,他神色自若,雙眼卻通紅,似乎盛滿了戾氣。 她知道他是極懂得隱忍的,因此,他越是表現得冷靜,內心就越有可能積壓著巨大的怒氣。 意識到這點,她眉眼間的怒氣忽然散了,轉而浮起些嘲諷的笑,“這就是你的本事?氣急敗壞了,就露出本來面目了?” “你問我為什么不乖”,她牙齒打顫,聲音都支離破碎,“那…我倒要問你…你…干嘛不去找一個聽話的女人?怎么…是聽話的女人太無趣了”,她環抱住雙臂,抖了一下,又接著說:“還是…還是把一個女人馴服讓你覺得更加有趣?” 她顫抖著手理了理濕漉漉的長發,懶懶地靠上了浴桶,不怕死地笑道:“這回你是打算扒光我的衣服折磨到我求饒,還是打算直接殺了我,解了心頭之恨?” 他冷聲威脅她,“別再挑戰我的耐心,阿衡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她輕蔑笑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毫不畏懼地直視他道:“男人是這樣的,歡喜了就甜言蜜語,厭煩了就喊打喊殺”。 “燕大人聽過彌子瑕的故事么?” 他皺眉。 “衛靈公寵愛彌子瑕,彌子瑕犯了國法,衛靈公亦能饒恕,可當彌子瑕色衰愛弛了,衛靈公卻又怪罪彌子瑕讓自己吃剩桃” “我說過,一旦我失去了所有,那在你眼里,我跟琇瑩就沒什么兩樣了,殺我殺琇瑩都跟殺一條貓一只鳥一樣容易”。 “你如今對我尚有幾分喜歡,舍不得下手,我也是仗著你的寵愛,才能橫行霸道,可等哪天你喜歡上別的女人,那我的下場,恐怕比彌子瑕有過而無不及” 看著她那張乖張的臉,他眉間皺得更緊了,最終還是雙手撐著浴桶,耷拉下了腦袋。 他再一次體會到深深的無力感,她就是這樣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是自己大意了,總以為凡事都盡在自己掌握中,眼下才知道她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哄哄就能轉怒為笑的小女孩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長長地呼出了口氣,又搖著頭無奈地笑了,“阿衡說的對,我舍不得阿衡…” “我想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阿衡的面前,讓阿衡的心里眼里只有我” “可阿衡也說錯了,我不是衛靈公,阿衡也不是彌子瑕” 他抬起頭,伸手撫著她的鬢邊,深情望向她的眼睛,目光神情已然變得柔和,用商量的口吻跟她說:“阿衡,咱們忘了過去那些不愉快,重新來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