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宮里,中常侍到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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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賞賜之后,關于麗夫人的謠言是銷聲匿跡了,可鄧夫人上回沒占著便宜,不肯善罷甘休,時不時要與她為難。 說來奇怪,麗夫人得寵,受閑氣的反而是她這個做jiejie的。 大抵,鄧夫人也是見人下菜碟,嫉恨麗夫人得寵,可陛下護得緊,無從下手,而皇后不受待見,她又有太后撐腰,自然肆無忌憚。 總歸在外人看來,都是一家人,meimei動不得,欺負jiejie也是一樣的。 天氣悶熱,人也倦怠,她為了躲清靜,索性在椒房殿不出門,每日讀書下棋,投壺射覆,消磨時間,可游戲再好玩,也總有厭煩的時候。 這時候她就會在殿里來回溜達,從這頭溜達到那頭,又從那頭溜達到這頭,最后她登上了飛閣復道,用團扇遮著太陽,極目遠眺。 在未央宮外是長安城,長安城外是上林苑,上林苑占地廣大,有數不清的參天大樹,奇珍異獸,宮殿樓閣,那上林苑之外呢?她好奇地想知道。 人眼能看到的距離有限,伸長脖子也再看不到更遠了。 她緩緩搖著團扇,看著天上的飛鳥有片刻怔忪,等鳥飛遠了,又訕訕地回了殿里。 百無聊賴之際,她坐在春蘭嬋娟身旁,看兩人做繡活,想起再過十幾日就是乞巧節了,便跟著嬋娟有一搭沒一搭地學起了女紅。 這日午后,她午睡起來,跟嬋娟兩個一人拿一個繡繃子坐在光亮處,商量該怎么把牡丹引鳳里鳳凰的眼睛繡得更好看。 她說:“我瞧著王夫人繡的那個布老虎的眼睛很好看,那個針法你會么?” 嬋娟為難道:“那可不容易,王夫人那手藝,奴婢瞧著沒有幾年功夫是練不成的,要不咱把王夫人叫過來問問?” “小公主離不開人,王夫人眼下也未必得閑” 兩人正說著話,皎月又從外頭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皎月跟她行過禮,拿起雞毛撣子,這邊掃掃,那邊掃掃,無精打采的。 她跟嬋娟的目光跟了皎月好一陣子,見她又出去了才收回,對視一眼。 “奴婢瞧著皎月這是要做病了,相思病”,嬋娟垂下眼,繼續做針線活,“隔三差五地就去打聽,打聽了又能怎么樣呢,天上的月亮,夠都夠不著,水中望月倒是看著近,可一碰就碎了,何苦呢”。 她沒搭腔,擱下繡繃子,抬眼望向殿外,外頭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又要下雨,他走了有近兩個月了罷,這兩個月可真安靜啊。 說真的,她倒是有些羨慕皎月,敢愛敢恨,敢想敢做,多好啊,不計后果一往無前的,像曾經的自己。 當初與陛下成親圓房,一頭扎進了情網里,回想起來是那樣的熱烈,愛得死去活來,吵得驚天動地,醉生夢死的,現在是萬萬不敢了,一顆心千瘡百孔,好像枯萎了,做什么都思前想后,顧慮重重的了。 “要不給皎月送出宮去,找個好人家嫁了罷”,她想,這興許是個法子。 嬋娟卻說:“哎,皎月認死理兒,不撞南墻不回頭”,說完也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憂心道:“今年雨水可夠多的,別有水災才好”。 難得這樣平靜的日子,嬋娟又勸她多到陛下跟前走動走動,“眼下那人不在,多好的機會,萬一他回來了,恐怕要再橫生枝節”。 原本他在的時候,她整天想的是怎么尋個法子把他打發了,或者找個靠山擺脫掉他,沒頭蒼蠅似的亂撞。眼下他不在身邊了,她心里那根弦松了,就又懶散了。 誰知道呢,興許出去三個月,他就老實了呢。 其實,還是她拉不下臉來,不想再一而再,再而三地碰釘子。 “我的腰又開始疼了”,她不想聽嬋娟啰嗦,借口要離開。 嬋娟忙擱下東西來扶她,“娘娘的月事上個月就拖了大半個月,這個月又這樣,還是找太醫瞧瞧,別落下病根”。 她擺擺手,說:“這個月好多了”,由嬋娟扶著去內室榻上躺下。 等嬋娟給她掩好帳子,退了出去,她又徐徐睜眼,眼神飄飄忽忽,從素白帳頂飄到了紗帳外的屏風上,影影綽綽的,那里像站了個人。 她翻身盯著那處,想起了他臨走前那回,如今想想,他那日的臉色是真的差極了,她掩唇笑笑,懶懶打個哈欠,又背過身去,迷迷糊糊地想,那藥還真是仙丹,才幾回就這么厲害。 六月七月正值黃河夏汛,出京之時,雨水還不多,進了六月,就陰雨連綿不斷了。 他與大司農披著雨蓑斗笠,親上堤壩查看。眼前河水湯湯,夾雜著上游河水攜帶而來的泥沙,奔騰翻滾著向東流,幾乎要漫上堤壩。 形勢兇險,好在春季以來就加強了堤壩建設,一路下來,除幾處小決口,淹了幾十傾農田,總的來說,有驚無險。 沿著黃河再繼續向東,就到了青州地界,在這里他與大司農分道而行,大司農繼續前行,直到黃河入???,而他會在青州逗留幾日,等大司農回來,再一同折返京師。 這頭,他剛在廣縣驛館安置好,那頭,青州刺史周攸和齊郡太守魏仲卿就遞了帖子來求見。 他冷然一笑,看來是早就有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他也不接帖子,先沐浴更衣,慢條斯理洗去一身塵土,晾干頭發,才從景安手里接過帖子。 翻開上頭的那張,抬頭赫然寫著青州刺史周攸幾個大字,醒目的很,再翻出下面一張來看,是齊郡太守魏仲卿的。 他手指崩起,彈了一下拜帖,感慨道:“真是沒想到,不過才幾年,周攸就從一個小小的戶曹爬到了刺史的位子”。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景安頗為不屑,又問:“那公子是見還是不見?” “見,怎么不見”,他下巴一揚,“把人請進來罷”。 等到景安去請周攸兩人,周攸和魏仲卿在前廳已經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前廳的字畫品評個遍,茶水也換了好幾波了。 景安陪著笑,“讓二位大人久等了,真是對不住。方才我家大人正在寫奏章,一時走不開,故而現在才讓我來請大人,兩位大人恕罪,請罷”。 “不妨事,不妨事”,周攸也多少知道這位天使的官威,自然而然地應承道。 景安領著周攸魏仲卿二人穿門過戶,到了后院書房前,一敲門,“大人,青州刺史周大人,齊郡太守魏大人到了”。 門從里頭開了,只見他一身常服站在門里,小冠束發,唇紅齒白,哪里像傳說中的玉面閻羅,儼然一個白面書生。 幾個人一碰面,他先拱手賠不是,“讓二位大人久等了,見諒,快請進”。 天使親自開門,周攸和魏仲卿先是一愣,又忙拱手作揖,嘴里寒暄著,“不敢,不敢”,整整衣冠,隨后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