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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翊頷首,右手牽住許明哲的手腕左手拎起紅色行禮箱,上樓之前問家里的阿姨:“王姨,致遠不在家?” 王姨是褚天翊家的阿姨,50余歲,長得慈眉善目的,被褚天翊問到,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遠遠還沒起床?!?/br> 褚天翊聞言皺了下眉,然后說:“我跟哲哲上去換下衣服,您把面條煮了吧,一會兒我們下來吃?!?/br> 王姨不著痕跡地打量了許明哲一眼:“用不用叫遠遠起來?” 褚天翊想了下,說:“我去叫他?!?/br> 褚天翊家別墅是三層的,褚天翊的臥室在二層,上了樓,褚天翊直接把許明哲帶進了主臥衣帽間,拉開空了一半的衣柜說:“你先收拾,空間不夠就把我的歸置到一邊,一會兒吃完飯我再帶你熟悉環境?!?/br> 許明哲抬頭看著抱胸倚在旁邊紋絲不動的男神,想想被他盯著整理內褲的場景,饒是是個耍的了流氓的糙漢子,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要去叫致遠起床?” 褚天翊好整以暇地看著許明哲:“不急?!?/br> 許明哲默默地看了褚天翊一會兒,蹲下打開了行李箱。 把一套套家居服和睡衣掛到了掛衣桿上,許明哲回頭看了打定主意要看全程的褚天翊一眼,面不改色地往抽屜里一件一件地裝內褲——不就是比演技嗎?好歹也演了七八年戲了,還真能被你秒成渣不成? 褚天翊的視線在一條條內褲和許明哲腰線上來回徘徊,終于在許明哲拿起一條豹紋鏤空的時候當先破了功,攥住許明哲的手腕,把人壓在衣柜上過足了嘴癮和手癮,沉聲說了句:“換上?!?/br> 許明哲回頭斜睨著他背后的褚天翊,笑著問:“你確定?” 褚天翊喉結動了動,面無表情地松開手:“嗯,晚上我給你脫?!?/br> 許明哲抬手擋了下眼,忍不住笑:“哥,你確定我當著你的面換完,我還能吃上剛出鍋的面條?” 褚天翊想了想,十分不甘地說:“我先去樓上叫致遠,一會兒下來找你?!?/br> 褚天翊離開之后,許明哲快速收拾好了內衣,換上了男神指定的那條內褲,又在外面套了一身風格與其截然相反的、米色棉麻半袖和九分褲,寬松的家居服上的傳統元素襯得許明哲飄然若仙,完美遮掩住了內心翻涌的黃色廢料。 許明哲把騰空了的紅色行禮箱靠邊放到了墻角,這才揣著滿腹癡漢心思端著一臉淡定觀察起男神的臥室來。 男神的臥室是與其冷硬外表完全相反的暖色調溫馨風格,白色的衣柜,米色的沙發,灰藍色的床上用品,淡藍色的窗簾,寬大的露臺上種滿了火紅的玫瑰,開得正艷。 許明哲就像是誤入仙境的愛麗絲一樣,探索著仙境里的一切。 褚天翊薅出了躺在游戲艙里渣游戲的二百五弟弟,回臥室找自己好不容易拐回家的媳婦兒時,媳婦兒正站在露臺上看風景。 火紅的玫瑰叢里,淡然出塵的背影仿佛在發光,奪住了褚天翊所有目光,也讓褚天翊心中所有的躁動與怒氣霎時歸于平靜。褚天翊站在門口看了許明哲好一會兒,才悄無聲息地走到許明哲背后,從身后擁住了他。 視線順著許明哲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正在看樓下那片花園,褚天翊下巴搭在許明哲的肩上,低聲說:“那片花園是mama的最愛,我跟致遠對這些花花草草都不怎么感冒,mama去世以后即便請了專人打理也總覺得沒有以前有靈氣了?!?/br> 隱隱約約聽過褚天翊父母在他15歲那年便雙雙空難離世的傳言,現在聽褚天翊提起去世的母親,許明哲有些心疼,抬手摸摸褚天翊的臉頰,看著樓下那片即將過了花期的郁金香,想了想,說:“小時候我外公總跟我說萬物皆有靈,我總會跟他唱反調高喊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封建迷信。直到13歲那年外婆去世,轉年外婆親手栽下的葡萄藤便凋零了,我才有些信了,覺得葡萄藤是思念外婆才跟著一起走了。不過長大了以后我又不信了……”說著,許明哲一指樓下那片花園,“不是那些花失了靈氣不如以前好看了,而是看花的人失去了對它們的愛屋及烏就覺著它們不美了?!?/br> 安慰人都能安慰得如此委婉,褚天翊感覺他抱住的不僅是媳婦兒還是一個巨大的寶藏,心底軟成了甜糯米團子,眼底漾起絲絲縷縷的暖意,說:“陸凡好像說過你很會拾掇花草?!?/br> 許明哲沒有否認,笑著說:“外公外婆喜歡,耳濡目染就會了,有機會帶你去外公外婆家看一看,他們生前侍弄的花草到現在都還在,挺好看的?!?/br> 褚天翊應了聲好,接著說:“那下面那片花園就歸你了,哲哲,讓我重新愛屋及烏?!?/br> 愛屋及烏,真的很有讓人遐想的空間。 情商欠費的家伙天然撩起來真的是致命,許明哲指尖無意識地撓了下腿側粗糙的紋理,笑著說:“我很想,可惜我沒養過郁金香?!?/br> 褚天翊毫不猶豫地說:“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種你喜歡的花?!?/br> 許明哲心頭一動,轉身看著褚天翊:“這樣好嗎?畢竟是阿姨生前最喜歡的花?!?/br> 褚天翊莞爾:“沒什么不好的,只要我們好mama就會覺得好,而且那些花早就不是mama當前親手種的那些了?!?/br> 確認褚天翊確實是十分真摯地建議,并不是一時興起隨口而言,許明哲彎起嘴角,笑著應了:“行,等拍完《長兄》回來我就重新鼓搗一下這個小花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