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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的話通透到讓前頭的葉瀾都為之動容。 葉瀾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相互依靠的兩人,心里替他們感到難過。 這樣好的一對璧人,沒人在乎他們如何相愛,如何相守,跨越了多少苦難才走到今天,旁人只會覺得他們與世俗不同所以錯了,只會借著咒罵他們而宣泄不知道從哪兒受的氣,卻沒有人考慮過這樣沒有傷天害理的兩人,到底錯在了哪里。 遲遲說著說著便再說不出話來,他對這不公的世道感到憤懣,卻又無能為力。 顧深緊緊得抱住遲遲的肩頭,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蹭了蹭他柔軟的發絲,那些繁瑣的事便煙消云散了。 將遲遲給送了回去,顧深還得接著去忙。 見顧深只是進屋喝了杯水就要走,遲遲有些舍不得,卻沒敢說,只是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踮著腳繞在他脖子上。 “外面冷?!?/br> 顧深摸了摸柔軟的圍巾,點頭。 他轉身要走時卻又回過身來,抬手替遲遲理了理方才弄亂的頭發。 “遲遲?!?/br> 遲遲點了點頭,抱住他的腰。 “我在家等你?!?/br> 顧深微微吸了口氣,有些無力。 “對不起?!?/br> 遲遲從他懷里探出頭來,“有什么對不起的?!?/br> 看著眼前的人那雙閃爍的眼,顧深不禁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聲音有些深沉,也有些酸楚。 “我曾許諾的要給你的那個自由的世界,或許沒辦法實現了?!?/br> 遲遲愣了下,突然笑了。 “我要那樣的世界有什么用,有你我就足夠自由了?!?/br> 顧深的車離開后,白辭慕才收回緊盯著那輛車的眼神。 他靜靜得立在陽臺上,看著半山腰那棟洋樓,心中極不是滋味。 白辭慕是跟著遲遲從山河路去醫院的,也是跟著他們的車回來的,在醫院大廳里發生的一切他都盡收眼底,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辭慕原以為自己特地安排的這場大戲能讓遲遲看明白他繼續待在顧深身邊會讓顧深陷于何種境地,又會讓他自己陷于何種境地,他以為遲遲會惶恐,會害怕,會六神無主,也會離開顧深??砂邹o慕卻沒想到,他竟那般無畏又猖狂,那般耀眼又閃亮,像一顆明星般讓白辭慕移不開眼。 如今白辭慕已不奢望遲遲會心甘情愿走向自己,他也不再需要遲遲的心。 只要他待在自己身邊就好,因為什么并不重要。 白辭慕正出神,屬下便敲了敲房間的門,得到他的應聲后才進來。 “將軍,遲媛有消息了?!?/br> 白辭慕一頓,忙回過身去,有些急迫的樣子,“在哪?!?/br> 下屬答道,“在東北。方才我們派去的人發了電報來,按照電報上所說的行蹤來看,的確是遲媛?!?/br> “她身邊還有個男人,看樣子是之前同遲媛一起從榕城離開的那個?!?/br> 白辭慕心下一喜,他嗤笑出聲,搖了搖頭,“果然?!?/br> “快,把那兩人都帶過來。一定要悄無聲息!” 下屬連連點頭,應聲道,“好的。屬下這就去辦?!?/br> 想到很快就要揭開顧深靠近遲遲的真面目,想到很快就能讓遲遲不得不走到自己身邊來,白辭慕的心便喜不勝收。 他等了太久太久,已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隔天晚上,白辭慕的人便暗中將遲媛和那個男人一同帶來了榕城。雖然他們到時已經凌晨,白辭慕還是立馬去了關押他們的地方,一路上他的心跳一直很快,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見到遲媛時,白辭慕有些許詫異。 聽聞遲媛臉上有傷,所以從來都是帶著面紗出門,除了遲家的人以外,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以至于這讓白辭慕找起來有些困難。不過好在有遲媛戴著面紗的照片,白辭慕只能讓人按照那張照片去找。 白辭慕本以為帶過來的人可能不是遲媛,他甚至做好了找錯人的準備。 可是見到遲媛的這一刻,不用詢問他便知道這個人就是遲媛。 那張臉與遲遲有幾分相似,卻不敵他半分美妙。 遲媛是被下了藥帶來的,這會兒還迷迷糊糊得暈著。白辭慕沒有耐心等她醒來,便抬了抬手,輕聲道,“將他們弄醒?!?/br> 下屬立馬點頭,接了盆冷水便對著二人從頭淋下。 天寒地凍的,冷水突然澆了下來,遲媛立馬睜開眼,連連咳嗽著。 等她看到面前的那些穿軍裝的人時,她緊皺眉頭往后縮了縮,下意識想要去摸臉上的面紗,卻發現臉上什么也沒有。 遲媛頓時驚慌起來,她連忙看向身邊的男人,似是想尋求幫助,卻見男人也正剛剛蘇醒,眼中閃過些許失望,只能老實待在原地。 白辭慕瞇著眼看她,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的眼,從那雙眼里他能看出些遲遲的影子。 “你是遲媛?!?/br> 遲媛臉色有些慌亂,她低下頭不敢看白辭慕銳利的雙眼。 “你們找錯人了!” 見她不愿承認,白辭慕輕笑出聲。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只是需要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br> 白辭慕說著,頓了下,“我知道你們如今日子拮據,只要你告訴我,關于顧深,你都知道些什么,我能讓你下半生衣食無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