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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從蘇州回來,顧深便讓張伯每日煎藥給遲遲喝,那藥苦得難以進嘴不說,喝了還容易犯困。 起初遲遲不肯喝那藥,回回都是顧深在家里哄著騙著才讓他喝下去小半碗。遲遲喝完了藥總是撲到顧深跟前親他,非要把自己嘴里的苦澀渡到他嘴里,看著顧深眉頭緊蹙的模樣,遲遲便覺得那藥一點兒也不苦了。不過近來顧深不在家,遲遲沒了折騰的人,只好乖乖皺著眉將藥一股腦兒灌進肚子里。 那藥遲遲一天要喝兩次,中午喝了倒還好,尤其晚上喝了便困得厲害,遲遲每天晚上都打定主意要等他來著,可等著等著就忍不住睡著了,連顧深什么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還是問了張伯才知道顧深每天都是深夜才回,而早上天才亮透他便又離開了,從來都只有顧深能見遲遲,遲遲卻連見他一眼都難,就連電話也不敢給他打,生怕打擾了他耽誤了他什么事。 遲遲想顧深想得緊,顧深卻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遲遲的思念是五分,那么顧深就是十分,他雖然能看到遲遲,可每次見他都是他睡著的時候,既聽不到他說話,又唯恐親他的時候將他弄醒,總是小心翼翼的。 顧深本以為遲華燃那邊的事兩天就能有結果,卻沒料到遲華燃留了一手,以不變應萬變,這場戰役硬是拖了數日,顧深每日不光要對付顧霆曄和白辭慕聯手的打壓,還要**出來親自過問遲華燃的事,再加上顧平那邊又逼得緊,顧深近來已著實有些吃力,就連南邊的地帶都被顧霆曄搶了幾個去。 葉瀾建議過顧深讓他先應對顧霆曄,但顧深放不下心來。他總想著若是自己能替遲遲找到他的母親,那么他應該會更愿意留在自己身邊。 顧深比誰都清楚,遲遲肯留在自己身邊,無非也就是為了這一點,雖然他從未對自己開口過,但顧深清楚,他要依附的就是能替他找到母親的人,不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顧深無法,也不能讓這一點機會被旁人奪走,他必須要留住遲遲,哪怕犧牲其他的東西也必須留下他。 遲遲一覺醒來時已經不早了,他一睜眼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外頭滲進來的陽光,他懊惱得聳了聳肩,掀開被子便往樓下跑。 “張伯!我不是讓你早點叫我嗎!” 見遲遲慌慌張張得跑下來,張伯有些為難,“少爺又關了您的鬧鐘?” 遲遲生氣得點頭,“我都寫了紙條壓在下面,他還關我鬧鐘!氣死我了!您也幫著他,也不早點叫我!” 張伯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少爺不讓我們叫您。您身體不好,最近喝了補藥又容易犯困,而且大少爺說了,喝了這藥就要多睡才行,少爺如何舍得叫您起來呢?” 道理遲遲都懂,遲遲也知道顧深是擔心自己,所以那藥就是再難喝,可在顧深面前他都從未說過一個“苦”字。 但比起難以入口的補藥來說,遲遲覺得這一連五日都沒見到顧深更叫他難過。 遲遲長長得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又有些無奈,“張伯……就今天一天,我不喝那藥可以嗎?” 還未等張伯開口拒絕,遲遲便抱住了張伯的手臂來回晃著,“喝了藥我真的起不來?!?/br> 張伯堅定得搖了搖頭,面色是不容商量的模樣,“少爺說了,什么都能由著您,就這個不行?!?/br> “您身子弱,喝了藥都不一定能好多少,更何況不喝藥了?!?/br> 看著張伯堅定的模樣,遲遲知道自己是說不動他,只好作罷。因為沒能早起見顧深一面,遲遲一整個上午都悶悶不樂的,芍藥和長安變著法兒逗他都沒能讓他高興起來。 看著遲遲難過,芍藥也跟著難過起來。芍藥嘆了口氣,坐在遲遲身邊,“少爺,您別嘆氣了,我的心都要碎了?!?/br> 芍藥的話讓遲遲有些忍俊不禁,他轉過頭來看著芍藥那哭喪著的臉,忍不住搖了搖頭,“難過的是我,怎么你看起來卻比我還悲傷?” 芍藥抿著嘴連連點頭,“我當然悲傷了,您這么難過我們都不會高興的?!?/br> “我想,將軍要是看到您這樣,也不會放心的?!?/br> 聽她提起顧深,遲遲有些恍然,“他……他恐怕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想我?!?/br> 芍藥看了他一眼,有個主意突然冒了出來,她咬了咬唇,有些不敢說,“少爺……您說……要不……” 見芍藥支支吾吾的,遲遲蹙了蹙眉,“想說什么就說?!?/br> 芍藥吸了口氣,這才說了出來,“之前張伯問了將軍吃飯都怎么解決的,將軍說都是葉副官從風雪樓安排的,您說……要不我們去給將軍送飯怎么樣?偽裝成風雪樓送飯的伙計,您悄摸摸得看一眼將軍,不打攪他不就行了?” 芍藥的話讓遲遲一愣,突然茅塞頓開。 他睜大了那雙閃著光的眼,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下來,格外興奮。 “對!我就悄悄看一眼,只是看一眼,肯定不會被發現也不會有事的!” 第66章 偷偷 遲遲說動了張伯后便帶著芍藥和長安往風雪樓去了。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張伯便給顧深的辦公室去了個電話,是葉瀾接的。 得知遲遲要去劫風雪樓的伙計,葉瀾有些忍俊不禁。 估計能想出這種歪點子的,也只有被少爺寵壞了的先生了。 葉瀾憋著笑輕輕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