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頭也不抬，直接用手指指旁邊一排蛋糕奶茶的：“送下去給大家吃，說林總請的?！?/br>
    “好！”助理趕忙送了下去。

    等助理出了門，白凡抬手用遙控器把百葉窗放下，轉眼看林汶：“林總每次當外賣員，下面人都說老板娘來請客了?！?/br>
    “？？”林汶愣了一下。

    “嚇你的?！卑追矎霓k公桌那邊招手，林汶就拖了張椅子過去，白凡嘖了一聲，直接把人抱著坐腿上。

    “……”林汶一把拍著他的肩和他不安分的手，“別亂摸，別人進來怎么辦?！?/br>
    “會敲門?！卑追舶涯樎裨谒乜?，“我都一周沒見你了……”

    林汶手扶著他肩膀，眼睛盯向了白凡的電腦。白凡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手指摁了一下Enter，一張表單在電腦上顯現。

    林汶趕忙垂下眼：“啊不不不我不想看?！?/br>
    “不要緊?！卑追舱f，“也不是什么秘密?！?/br>
    “徐老師的戲拍得怎樣了？”林汶問。

    “前幾天殺青了，直奔下一個劇組?！卑追部康揭伪成?，“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是讓星閣剩下的所有人，都能重新定位?！?/br>
    白凡慢慢地敲擊著鍵盤：“以前市場小，市場順應星閣?，F在市場那么大又多元，星閣也只能順著市場走。白陸是對的……我弟弟是真的厲害，這點我比不了?！?/br>
    林汶手摟著他：“你想怎么做?！?/br>
    “做人設?！卑追舱f，“給所有人看見他們想看見的，斷絕一切他們不需要看見的?！?/br>
    “做人設很冒險，如果有一天人設崩塌了，反噬得也很厲害?！绷帚雵@了口氣，“就像徐老師……雖然徐老師也不是炒人設炒起來的……”

    “但現在就是這么一個時代?！卑追蔡а劭粗?，“我們做娛樂行業的，每一刻都是在賭博，紅了就是成功，不紅就是失敗，簡單粗暴又直白，你應該比誰都了解?！?/br>
    林汶點點頭，用額頭貼住他。

    “我希望星閣能一直好，白陸有夢想有干勁，就讓他去干，我也不能輸啊?！卑追舱f，“這次不成功，我真的就退休了吧，林總養我好不好？”

    “好，林總養你?！绷帚胄ζ饋?。

    “你最近在忙什么？”白凡問。

    林汶從他腿上下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之前有幾個歌手和藝術家聯系我，準備一起做個聯動展覽。我聽完很感興趣，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

    林汶頓了頓：“我們準備是做巡展模式，有個城市的展館一直沒談下來。大家預算就這么些，那些個藝術家又不頂事兒，何詩明準備去談的時候，對方居然表示，要我？”林汶指著自己，“要我去談？”

    白凡皺了皺眉：“對方什么意思？”

    “反正是要見我?！绷帚胝f，“大家都非常想拿下那個展館資源，那我去談談也沒什么問題，就是覺得怪怪的?！?/br>
    “人叫什么？”白凡問。

    “許志偉?！绷帚胝f。

    白凡皺了下眉頭：“不認識，不過如果你有什么事兒就和我說，聽見沒有？”

    “知道啦?！绷帚胝f，“你擔心我什么？我什么人沒見過啊?！?/br>
    白凡把他抱緊了一點：“我知道你以前吃過不少苦，現在哪怕自己當老板了，應酬的事兒還不是要親力親為的。我不想你那么辛苦?！?/br>
    “沒事兒的?！绷帚敕炊参克?，“你老婆我機靈著呢?！?/br>
    ……

    “我托了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打聽過了?！焙卧娒鏖_著車，“這叫許志偉的就是個有錢有勢的老腦殘，每次有人想拿場館，男的女的都要讓他們作陪，有政/府關系就是好，不答應他的話，這個市的其他地方也不要想，哪怕租到了場館，消防也給你通不過。反正陪他吃頓飯，陪陪笑?！?/br>
    “臥槽，好惡心?！绷帚胂訔壍?，“中年油膩老色/胚嗎？”

    “可以這么理解?！焙卧娒髡f，“不過也就是在桌上愛灌灌你酒，興許讓你即興唱唱歌，這種人就是心理變態?！?/br>
    “還好在上海，我倆的地盤?！绷帚胝f著吞了兩顆解酒藥，給了何詩明兩顆，“老辦法，不是愛喝么，看我先放倒他們一桌子?！?/br>
    林汶和何詩明已經是酒桌上的老搭檔了，雖然對這種文化深惡痛絕的，但要生活沒有辦法，畢竟他曾經也是個半瓶紅酒就開始胡言亂語的，到了今天已經沒什么人能在酒桌上干翻他。林汶以前希望自己這種日子能有個頭，或許不久的將來就好了，但除了鍛煉得越來越厲害的酒量，已經沒有別的奢求了。

    比如這種喜歡看人喝醉出丑的老色/胚。

    酒過三巡，林汶看了桌上一圈說話越來越大聲，勾肩搭背的人，在桌下悄悄發微信：

    ——你來接我吧。

    白凡幾乎秒回：

    ——怎么了，你在哪兒寶寶？

    ——上次和你說的那個許志偉，和他一桌子在吃飯。

    ——在喝酒？地址給我。

    “林……林汶啊?！痹S志偉被何詩明塞在車里，還要和林汶說話，“你……你唱歌兒好、好好聽！和你喝、喝得好開心！”

    “謝謝?！绷帚肱呐能図?，“場館的事兒說定了，明天我喊我助理蓋了章給您親自送過去?！?/br>
    “哎哎，沒、沒問題?！痹S志偉還想說話，林汶把車門一關，對著遠處揮揮手，“拜拜了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