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套的自我修養_分節閱讀_32
他昨晚的記憶止于像要把白吞吃入腹般激烈的吻,后來不知什么時候腹部忽然猛地一陣巨痛,再后面的事竟然想不起來太多了??墒锹短釋W姐已經被他送得遠遠的了,神官又還能找到什么人來替他解毒呢?若是真的有別人,白為什么不留下來跟他說,讓他知道自己該向誰道謝,反而親手替他收拾了身上的污物,還給他換上了這身沙漠民族的衣服? 他的嘴角不知不覺挑起,眼神溫柔得像凝著星光,和昨晚毒發時簡直判若兩人。 格拉斯一臉幸福地幻想著昨晚的活動,過了許久才清醒過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里應該是昨晚那座防御陣,不過經過白的布置,已經能算是一片空氣清新、裝飾精美的小臥室,和他記憶中的樣子已是天壤之別。 這片空間被防御陣包裹,隔斷了外面臟亂的環境,空氣經過風系魔法過濾,清新怡人。他身下那片地面已經被人打掃得平平整整,鋪了一塊足可以并排躺上三四名大漢的長絨地毯,隔絕地面的寒氣。毯子邊緣還壓著一個特制的小銅爐,里面用炎石加熱,在爐子上坐了一個銀吊子燒開水。 吊子里的水“嘩嘩”地滾開,白色的煙氣冒到半空,把空氣烘得更加溫暖濕潤。格拉斯的眼睛也被熏得有些濕潤,從被人丟在毯子上的小型空間袋里拿出陶杯,舀了一杯水喝。 昨晚他到后頭就失去意識了,會不會把握不住自己,傷到了白?只要一想到白帶著那樣的重傷照顧自己,又趕在他清醒之前默默離開,格拉斯心里就是一陣鈍痛。 不能再這么浪費時間了,必須立刻找到白,好好照顧他!他一揚頭喝干了杯里的熱水,收拾好東西就往遠處走去。之前他能找到白一次,肯定就能再找到他兩次,然后把昨天晚上想說而沒出說來的話再說一遍,最好……能把他忘了的事也再做……多做幾遍。 格拉斯懷著強烈的期盼,踏上了千里尋夫(大誤)的道路,而遠在西北方溪谷邊上的白卻絲毫不想這么快就和他再見面。 昨晚重復機械性勞動的結果,就是讓白的身體牢牢記住了那種滑膩又柔軟細嫩的手感,簡直摸到什么感覺都不對了。就連拿鎬頭挖掘潭邊亂石,尋找藏在下面的號牌時,他都錯覺右手心握的不是光滑的白臘桿子,而是另一樣更光滑而硬實的東西。 這以后可讓他怎么干活??!拿鎬都能拿成這樣,要是拿杵搗個年糕什么的,那畫面太美他真的不敢想象??! 白憤憤地摔了十字鎬,蹲在譚邊拿手扒著土塊和卵石。刨了兩下,他忽然覺著譚里的水似乎有些不對——原本倒映著頭上小山和岸邊密林的清澈水面似乎漸漸泛上了泥沙,水體流動形勢卻越來越平緩,水面顯出一片奇異的寂靜與污濁。 不管如何,還是早點拿出號牌走人吧!白無奈地提起鶴嘴鎬,力透雙臂,也不管會不會刨壞了下面埋的號牌——萬一壞了他就說是魔獸弄壞的,組委會自己沒放對地方,反正大賽規則里沒有號牌損壞就不能算名額一說。 這一鎬下去的力道就和之前考古發掘似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鎬尖一頭幾乎已全部埋在了地下,再用力往后一收一提,就在河灘上挖出了一條深溝,溝里塵土飛揚,當中夾著一枚金燦燦的號牌,被白手疾地跳到空中接住。 落下來的時候,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挖出的深溝。那里已經漫滿了水,水體因為翻起了大量泥沙,幾乎是純黑的。而且從溪里流出來的水還在順著地面流到他腳邊,水面亮晶晶地倒映天光,也映出了他的面容。 可他自己明明板著一張臉,水中映出來的那副倒影怎么會是笑著的? 不好! 一看到那副陰惻惻的笑容,各種鬼故事就從白記憶深處泛了上來。白連忙輕身往后跳,想要離開這片詭異的溪水,可是腳下那灘水也跟著他撲了上來,緊緊纏住他腳下的小羊皮靴子。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就從靴筒外透了過來,然后順著末梢神經上侵入脊髓和大腦,給他造成了一種整個人都被泡進冰水的錯覺。 不用太害怕,冷靜,一定要找到它的弱點。對了,鬼怕太陽……才怪!這片溪邊樹根本就不多,六月底正是陽光最明媚的時候,那股寒意纏上來之前他本來熱得都想光膀子了! 他忙從空間指環里拿出火系魔法卷軸,想把這不知哪兒穿來的水鬼燒死??删磔S拿到手里,他卻像脫了力似的,平常在他手里比人民幣還脆弱的卷軸現在卻似怎么也撕不開。身體僵直的同時,眼前的視野也越來越暗,最后竟似落進太空里一樣黑暗冰冷,唯有眼前一抹亮色越貼越近,卻是那個長著他那張臉的詭笑男鬼。 他穿越之后一向覺著自己挺帥的,染了頭發和眉毛之后尤其有這種感覺,卻不想還有一天覺著自己這張臉鬼氣森森的時候。那男鬼的身體越來越近,兩副身體相貼,一股陰寒的感覺就從貼近的地方侵到體內,像是活生生地被注入了蟲子什么的,在他皮膚下蠕動著鉆向更深的肌rou和脂肪層。 白簡直忍無可忍,在心中念誦著霍桑之名,借用神力填充進自己的經脈骨胳,甚至每一道血管、每一個細胞里。溫暖的金光沐浴過他體內每一寸血rou,驅逐了侵入其中的詭異寒氣,更是自皮膚表面散發出去,照到了那水鬼的身上。 照上去的時候,對面頂著他臉的水鬼就像是曬了太陽的吸血鬼,臉上迅速灼得發黑潰爛,身上滋滋地冒出白煙。雪白的纏頭巾和繡花長袍也褪為陽光也照不進的黑暗,最后臉上身上的骨rou都完全烤化,只剩下一片黑色斗篷,底下露出一對綠幽幽的鬼火。 這是亡靈?巫妖?認出來是外國鬼他就安心了。對他來說,這些生活在世界背面魔域里的惡魔和亡靈就是能力再強,感覺上也沒有中國傳說中的水鬼、吊死鬼之類那么嚇人。 白心里安定了下來,翻手拿出長刀,將神力逼到刀上,揮手便是一道如流星般燦爛無比的刀光劃過,將水鬼一劈兩半兒。一刀之后,他的速度驀然又提升了幾倍,手中雙刃彎刀神出鬼沒,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斬向水鬼,將它的身體寸寸斬斷,斷口處更有神力不停溢出,阻止它的身體復原。 神力光芒最終吞噬鬼影的時候,十幾公里外的一片小山拗中,國立魔法學院那名眼底發青的煉金術士達克·瑟寇忽然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那個神官!我的魔鏡術投影過來的巫妖被那個神官殺了!”契約之力反噬,巫妖投影消滅前的怨恨反溯到了他這個召喚者身上,令他雙眼疼得如同針扎一樣,眨眼間流下兩行血淚,就是及時治療,幾天之內也再不可能召喚新的巫妖了。 領隊的那位殿下緊咬著嘴唇,叫同伴拿月神殿的圣水來幫他洗眼睛,等他眼中不再流血,才陰沉著臉說道:“神官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們魯特王國有太陽神阿蘇勒庇護,還供奉著月神、雷神等十幾位一級神,也不是殺不起一個鄉下來的農神神官!” 他不顧其他同學反對,只問那個煉金術士:“達克,你召來的其他魔域生物還在嗎?” 達克·瑟寇咬著牙答道:“還在。如果不是這個神官礙事,我現在就可以除掉索斯學院那幾個自大的蠢材了?!?/br> “不用急……”殿下冷笑了一聲:“先讓那只魔物想法接近羅亞學院的人,殺了那神官,然后借那神官的身份殺了索斯學院的領隊,等他們兩隊斗起來,我們就可以等到最后過去收割勝利的果實了?!?/br> 煉金術士捂著疼痛的雙眼,摸索著用鮮血抹在一片刻了召喚陣的羊皮紙上,低聲念著魔域的語言,聯系起他召來的另一只魔物。 =================================== 白現在刨出兩枚號牌,又打死了一只亡靈,盡管還挺想躲著主角獨自行動的,可強烈的責任感驅使著他,還是用神力溝通植物,先找到了他們學院的領隊斯沃德學長。 一株石榴樹很快傳回來消息——斯沃德學長一行人正在溪谷下游一片水潭邊上點火做飯,離他不過五六公里遠。白一聽到“水”字就想到了自己剛剛遇到的水鬼,連忙攀到樹頂上,在枝條之間借力穿行,如履平地般順著直線線路跑向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