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躍龍門[重生]_分節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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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舉人的考試,所以出來貢院門口講話的是京兆尹大人和貢院的一個有威望的夫子。李鴻過等人聽完訓示之后就在貢院門口排隊進場了。 在貢院外面排隊的人恐怕不下幾百人!比起狄郡那種只有幾十人來應試的“科考荒漠”來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為了加快士子們進場的速度,貢院里面有七八個可以排隊入場的檢查口。 雖然檢查的門增多了,可是檢查的時候絲毫不會放松,反而每一處都嚴格得到了苛刻的地步! 也沒有辦法啊,京城就在天子腳下,萬一出了一個什么科考弊案,天子立即就會知道了,影響也特別的大——參考的都是各種達官貴人的子侄呢!所以每任京兆尹大人在科考的時候都會特別的小心謹慎,寧可更嚴,絕不出錯! 李鴻過足足被檢查了半刻鐘,才被拿著自己的籃子放行了,而他準備的籃子里面的東西都被檢查得亂七八糟,能拆的全都拆開過了。 稍微理了理籃子,他就拿著自己的號牌跟上了大部隊,然后找到了自己應考的號間進去準備了。剛剛將籃子里面的應考物品拿出來放好之后,一個文官就過來檢查學籍了,后面跟著好幾個人高馬大一臉兇相的衙役。 如果心理素質不好的士子光看這些人就已經心肝兒亂顫了好不好! 那個官員看了李鴻過寫有考號的木牌上的確標有貢院的暗記,并不是仿造的之后,翻開了他隨身攜帶著的一本書,然后李鴻過恭敬地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學籍拿過去給他查看了。 小官一對,不錯:“學子李鴻過,字敏之,狄郡長治州永平縣武鄉人也,年十五,面白無須,五官端正,雙眉間距不足一寸。于大秦歷叁佰捌拾玖年考中童生,同年十一月恩科考中秀才,準予參與京城舉人科考試,編號肆佰陸拾玖號?!?/br> 于是小官員將號牌和學籍文書都歸還了李鴻過,然后檢查下一個學子去了。對于李鴻過只有十五歲就參加舉人考試,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在京城這個地方,出現多出色的天才大家都不會太過于吃驚,十五歲的舉人雖然不多,但是也決計不會少了,特別是今年遇上了一次恩科,這樣年齡小的應考舉人試的學子只會比往年更多! 這次檢查下來,他雖然只負責檢查一部分考場,但是已經見到過好幾個年輕的應考者了!只是在他心里,覺得這些小孩子都不會考上,舉人試考的內容比較難,可不是那些小孩子死記硬背就能考上的,如果沒有一定的閱歷,寫不出好文章來! 是的,舉人試也是寫文章,而且更加的兇殘——只考一篇文章,簡直就是一文定生死!是四門科考中科目最少的一科!就連最終極的那門進士科都有兩門考試,如果一科沒有發揮好,另外一科還能提點兒分,不會一棍子就把人給打死。 可是舉人試就是這么任性——人家就只有一門考試,一篇文章,寫好了就恭喜你成為舉人,寫差了?對不起,你平日里再是才名在外,考試這一篇文章沒有入了批卷老師的法眼也是白搭!三年后再來吧!摸清老師的喜好再來! 在李鴻過拿到試卷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定下來了一半了——他的確沒有記錯,恩科的科舉考試考的就是這個題目——論儒家和法家思想治國之利弊。 而且在和許老夫子請教問題的時候,他也特意問過這個類似的題目,而且這樣的問題一點兒都不突兀,應為這樣的問題很多前人都思考過,寫過很過震爍古今的文章。 李鴻過對此當然有自己的理解,而且他聽了許老夫子的見解,也聽許老夫子分析過今年的舉人試批卷主考官范洪成大人的喜好,甚至還親自寫過類似的文章給許老夫子修改,讓許老夫子給他訂正了很多錯誤。 當然,他自然不可能只準備這么一個題目和許老夫子討論,他這個題目只是隱藏在他幾百個題海里的滄海一粟,許老夫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記得李鴻過對他問過這個問題,無他,李鴻過問的問題簡直太多了,他如饑似渴地和許老夫子學習、討論,許老夫子那幾天說的話加起來估計比他平日里三個月說的話都要多! 因此,李鴻過胸有成竹地下筆,開始——打草稿! 畢竟在新皇帝手下做官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對于新皇的施政思想他還是有所把握的,既不偏向“禮”,拉大士大夫階級和普通百姓的區別,奉行“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的禮治觀點,在在施政之中“一準乎禮”(即所有的法律都以禮教為基礎)。也不偏向重刑主義,講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對于有功和身份高的人犯罪,也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優待,繼續維護“士大夫”階級的尊貴社會地位,并且依然注重禮法和鄉規民約、宗族觀念對平民們的影響,依然追求“無訟”為最高的境界。 新皇的施政方針帶有一種“禮法結合”的味道,而且偏重于法治,限制士大夫的特權,降低士大夫和世家大族的社會地位和法律地位,同時又突出皇權,不斷地進行中央集權。 為了達到這一個目的,新皇必然要拉攏起李鴻過這一部分的寒門士子,所以這對于李鴻過來說是最好的時代! 李鴻過本人也是贊同禮法結合的,同樣非常贊同新皇帝更偏重于法治的這種觀點。但是現在不是殿試,不是皇帝親自查閱他們的卷紙,所以李鴻過只敢展開到“禮法結合”這一步,不敢再往下闡述。 而這樣的觀點在大秦并不鮮見,中國人都有一種“中庸”的思想,看問題的時候喜歡辯證地看,既不太靠左,也不太靠右,很多人都喜歡走中間派,提觀點也喜歡提“折中說”。 此番舉人試的批卷主考官范洪成大人也是一個奉行中庸路線的人,所以在卷紙里面確立這樣的觀點無疑是很安全的。 可是參考的幾百人里面少說也有五分之四會提出這樣的折中觀點,怎樣才能在幾百人之中脫穎而出呢?這個時候靠的就是寫文章的水平了! 怎樣在你的文章中旁征博引、化用典故,讓你的文章看起來就有一股相當“高大上”的感覺,讓人覺得寫出這篇文章出來的你簡直是學富五車、才華橫溢是個大問題。 在舉人試之中,重要的并不是你的觀點,而是你闡述自己觀點的方式! 在這一點上,很多年輕的士子怎么能比得上各位在寫文章上浸yin了很多年的老士子呢?恐怕他們短短的求學經歷只能讓他們背出來那個典故、那段話,但是卻不知道如何更好地化用,或者說——不能像老士子那樣把文章寫得花團錦簇! 因此,在舉人試之中年輕士子很難出頭,在他們寫文章的時候,難免會有那種年輕人的銳氣透過考卷噴薄而出,而那種氣質為很多郡的主考官所不喜。 李鴻過于寫文章一項上說不得很好,因為他以前求學的長治州學之內雖然也有大儒,但是比起京城的大儒來說總是少了些名氣和學識,文章寫得不如京城和江南那邊美,所以他原有的水平在狄郡考中舉人是沒有什么困難的,放在京城這里就泯然眾人了。 但是他上輩子各種寫奏折、寫報告,寫官樣文章,早就知道了怎樣把文章寫出花來,怎么樣在文章之中避重就輕、突出重點,再加上經過了許老夫子這幾天的“魔鬼訓練”之后,他于文章一項之上開竅了不少,因此一篇文章洋洋灑灑寫下來也是十分的花團錦簇的。 檢查一遍之后,他認認真真地將草稿謄寫在規定的卷紙之上,確保沒有一個錯別字和一個污點,然后盡早交卷了。 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不算早了,可是貢院里面還有至少一百多人沒有出來呢。每年都有那么幾個士子時間用不盡是不會出來的,因此各種考官和衙役們也只能陪著他們熬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