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低也要談戀愛[快穿]_分節閱讀_204
相較人心之復雜險惡,其余各界似乎“簡單”些。以強為尊,內斗外爭,混戰不休。其中妖界的龍鳳二屬,本為形瑰力強的上上之選,也就難免被卷入其中,互相攻伐。 兩派元祖當時的想法與選擇,在鳳梧看來有些可笑,但也有些無奈。歸根結底,無非力有所限,然心終有不甘。 一族之命數,自有天道應允。奈何不足之心,時時蠢動。元祖們自詡有智,不與尋常小妖雜處;鄙人之羸弱,自然不屑相交;惡鬼魔之邪佞,無法雜處。龍族慕神之方端長壽,愿與同道。神界之主未明確表態,仙人又多心疑其獸屬,兩相尷尬。而鳳族不齒龍族其行,寧可籠絡妖族各方。期間雙方歷經無數混戰,不可逐一詳表。鳳梧只知最終鳳族持定妖界至尊位,得天道承認正名為妖界之皇。 而神主憐惜龍族一脈,留之于上界,自此龍邀云弄風,或或潛淵入海。再也無人記得,他們曾屬妖界。甚至不少愚民,還以為他們本就是神仙坐騎,甘為驅策。 又說其余諸界,情形相類。無非爭權奪利,欲登尊位,樂享天命。但各有私心,必然無安寧之日。而天道昭昭,存亡故命也。曾有魔尊與鬼王逞兇,欲滅某人國。道法之士傾巢而出,苦戰不下。妖族蠢蠢欲動之際,卻在行前有驚雷三道劈于路中,裂石毀途,引燃山火,九日九夜不息。那一代的妖皇自此不敢妄動。人國破城之日,亦有紫光雷云,驚天裂地一番而去,魔尊與鬼王并著參與此戰的兩界之物俱化劫灰。 三界大震,自此各界尊主不敢襲擾他方,各承其命,六界終安。 而六界之余尚有一地,名曰混沌。鳳梧在妖族時聞得乃創世之初遺留之地,后隱沒不知所蹤。有說是神仙羽化之處,有說是六界暴徒天道懲處之地。眾說紛紜,卻無人得見。 唯一知道的,就是天道恒長,天劫可畏。法則萬端,輕易不可逆轉。 譬如生死,譬如時光。 鳳梧垂目看著腳前,不知為何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亦不知自己臉上此刻的神情有多刻薄譏誚。 阿虎見他面色不善,悄悄地往周鹿溪那邊靠了靠,小聲道:“小主子怎麼了?” 周鹿溪拍拍他的頭:“誰叫你剛才亂說話?!?/br> “我說了甚麼?”阿虎張張嘴,突然醒悟,“莫非我提了妖皇大人,小主子想爸爸了?” 周鹿溪無奈,只得再摸了摸他耳朵輕聲道:“也許?!?/br> “要我說,小主子還是早些回家的好?!卑⒒瀽灥厮χ舶?。 “可不是?!敝苈瓜獓@了口氣,卻又輕笑道,“你為何跟著我喊他小主子?” “不然呢?”阿虎哼了一聲,“這里好歹是人界,那個稱呼太敏感了?!?/br> “說得也是?!敝苈瓜荒槹参?,“看來你跟著正陽道長,還是學到些東西了?!?/br> “也就人麻煩,一個字一句話,都能想很多?!?/br> 周鹿溪看著他道:“那你干嘛不回去?” “你以為我不想?”阿虎翻個白眼,伸出左爪一攤,上面金光一閃,露出個利劍狀的法印,“甚麼時候他解開契約了,我才能得自由身。不然,就只能等到他死,或是飛升仙界了?!?/br> 周鹿溪正想勸慰,阿虎卻嘿嘿一笑,拍爪在他身上施法:“我倒覺得,你穿離象宗弟子的法袍也不賴!” “這倒是無所謂?!敝苈瓜归_雙臂自己看了看,縱容地笑道,“不過叫你主人看見,恐怕要責備你頑皮?!?/br> “我們這也算出門在外,你也扮成小弟子比較不容易露餡兒嘛?!?/br> “是是是,阿虎好聰明?!?/br> “那你順便把妖氣收斂收斂?!卑⒒u頭晃腦,“免得遇到別的宗門惹出麻煩?!?/br> “我甚麼時候露過餡兒?”周鹿溪無奈搖首。 “小心駛得萬年——”阿虎話音未落,卻有一陣狂風吹過。 樹梢嗚咽,蒿草細索。那荒宅門上的封條隨風擺動,忽而一顫,竟掉了下來! 鳳梧亦是吃驚,這便試探著上前。此番并未遇到阻礙,撿起來的那紙封條卻在掌中變為符紙一張。鳳梧一愣,再施法探查,先前圍宅的法陣果然消散了。 “這,這——莫非師尊出事了?”鳳梧大驚失色,一推門就奔了進去。 阿虎猛地跳起身來,慌慌張張追著去了。 周鹿溪搖頭嘆氣,正欲舉步卻又停下,揚手也給這廢宅下了個隔絕的陣法。施好后邁得一步,卻又皺眉轉身,望著右側來路一陣,方朗聲道:“無量壽福,幾位道友可否現身一見?” 黑影漸漸走來五個人,打頭那個舉掌見禮:“云清觀弟子徐肅與幾位師弟,見過道友?!?/br> 原來是清早見過那幾個小弟子,還算先前與阿虎逗趣變了衣裳。周鹿溪定定神,按著記憶里歐陽庭的樣子擺出個端莊面容回禮:“離象宗弟子,見過徐肅師兄?!?/br> “不敢不敢?!蹦切烀C一身云清觀的黑衣,見周鹿溪果然穿著離象宗的法袍,又看他腰間系著黛綠色的衣結,更有一側垂下佩玉,這就肅然起敬,“不知是哪位長老門下親傳?” 周鹿溪也看了一眼,有點兒埋怨阿虎照著誰變不好,非參考鳳梧小主子的樣式。不能說離象宗太出名的人,也不能說新人,這就轉轉眼珠子道:“弟子得幸拜于正清師尊門下?!?/br> “正清長老……”徐肅看著他臉,似乎在觀樣貌年歲,“莫非是方恒方師兄?誒呀,一直仰慕正清長老妙法御獸,可惜他總管貴派事務,一直無緣得見。就連他的弟子,也從未見過。今日一見,果然道法高深?!?/br> “豈敢承此高贊?!敝苈瓜牡雷约簬装贇q的老妖怪了,就算叫他爺爺也當得,一個“師兄”自然不在話下,這便刻意擺出親切之態道,“我觀徐師弟才是年少英才,風姿不凡。這幾位師弟亦是修為不俗,想來他日必是貴派英才豪駿?!?/br> 兩人這就寒暄一番。周鹿溪心道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這就接過話去,笑問他們來意。 “想必方師兄也是接了宗門之令?!毙烀C斂容正色道,“此處前些時日我派中弟子探得有異。內有鬼物兇殘,不易對付?!边@就打量他一下,滿臉掩蓋不住的憂心忡忡,“方師兄莫不是獨自前來的?” “非也?!敝苈瓜獢[手道,“我派中正陽長老與其弟子親臨,我法力低微,不過是在外看守以援罷了?!?/br> “方師兄過謙了。只是,正陽長老?!”徐肅啊呀了一聲,眼中閃閃發光,“當真是那位,正陽長老?!” “正是?!敝苈瓜睦镟止疽宦?,面上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 徐肅興奮過了此時又有些為難。雖說確是云清觀弟子最初發現此處有異,且受傷后回山稟告了師門,師門向交好的其余宗派發出警示文書也屬尋常。但此時有別派來查探,與自己一行正好遇上,這就有些尷尬。 周鹿溪自然看出他顧忌甚麼,這便道:“徐師弟可愿與我一道?”說時打量那廢宅荒墻,“若是里面那東西狡詐,趁機逃了便甚是可惜?!?/br> 徐肅遲疑片刻方道:“很是,那便與方師兄一同戒備?!边@就指揮那幾個云清觀的弟子沿墻分散而駐。他自己頗為興奮地搓手道,“不知能不能得見正陽長老的英姿,聞說他一柄正陽劍,實乃神器利器!” 周鹿溪只得頷首道:“那是自然!不過機緣自有,徐師弟無需如此著急?!?/br> “也是?!毙烀C這就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來,卻又抓緊了腰間佩劍,盯著半開的大門嚴肅戒備。 原來也是個劍修。周鹿溪心中明了,又想自己是冒充方恒,他師尊正清長老善于御獸,這就刻意挑了些妖獸趣事來說。只聽得對面這個云清觀金丹期的小弟子嘖嘖稱奇,對尋只妖獸來做寵物深感興趣。 周鹿溪在心里暗罵自己嘴欠,這不是給妖族招禍麼。是以絞盡腦汁想挽回一局道:“尋常妖獸做個妖寵之類,女修倒也罷了。只徐師弟……莫非也想養只兔子來玩兒?” 徐肅一怔,自然也想到自己堂堂男兒抱著個軟綿綿白乎乎的兔子——好像也不錯的樣子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