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獨寵_分節閱讀_4
黃少嗤笑一聲:“怎么二少,今兒個你想管這事兒?” 許云晉的視線掃了下地上用充滿希冀的目光望著自己的花晴:“黃少說笑了,這女子是你黃府的人,自然由黃少你管,本少爺還不想管這事兒?!?/br> 黃少滿意了,臉上的笑容真了兩分:“既然如此,本少爺就先帶著這奴婢回去,改日再請二少吃飯?!?/br> 許云晉點點頭,表示自己應了黃少的話,黃少便要帶著花晴和眾小廝離去,哪知那花晴求饒不成,竟在此刻掙脫了拉著自己的小廝的手,幾步竄到了許云晉的腳下,拉住許云晉大紅的衣擺不放,哭的更是梨花帶雨:“許二少,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跟黃少回去,您救救奴婢吧?!边@下好,花晴也不自稱是“我”,而稱做是許云晉的奴婢了。 許云晉臉上怒容一閃而過,京城里知道京城五少的人誰不知道許二少的脾氣不好?又有幾個人不知道許二少說出去的話是不可能收回的?既然許二少說了這件事跟他無關,那么他就絕對不會出手。 比起花晴絕望中還帶著一絲的希望,黃少倒是放心的很,他可是很了解許二少的為人,不過這花晴還真是不識抬舉,黃少在心里感嘆一聲,手一揮,便有人上前要拉開花晴。 花晴的力氣卻格外的大,死死的拉住許云晉的衣擺就是不放手,小廝們也不敢用力,誰敢把許二少的衣服給撕爛了???哦,許二少喜紅衣京城里也沒幾個人不知道的,要是不小心將許二少的紅衣撕壞,誰知道許二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許云晉的臉色是徹底的難看了,抬腿沖著花晴的胸口就踹了一腳,花晴對許云晉沒有防備,這一腳恰被踹開了,許云晉冰冷的目光盯在了花晴的身上:“你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拉爺的衣服?以為爺是京城四公子見到個人求情就救的?”又看向黃少,“黃少,這自家的奴才可得看好了,省得出來亂咬人?!?/br> 黃少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倒不是沖著許云晉,而是沖著花晴,為了個女人得罪許二少的事兒黃少可做不出來:“二少你放心,等回去本少爺一定會好好管教。把她帶走!” 這次無論花晴怎么掙扎都沒有辦法再掙脫眾小廝的手了,一路哭喊著被帶走,四下看熱鬧的人也連忙都離了開,開玩笑,誰知道一會兒許二少會不會遷怒他們!不過心里也為那個叫做花晴的女子可惜,要是剛剛直接被黃少帶走,好好的伺候伺候黃少,興許以后還能做個通房賤妾,只是現在得罪了許二少,黃少為了給許二少一個交代,恐怕過幾天這女子連命都沒了。 許云晉只是冷著一張臉離開了,倒沒有像周圍的人猜測那樣遷怒別人,青環青佩小心的跟在許云晉的后面不知一聲,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招惹自家少爺的好。 看熱鬧的人散了個七七八八,最后剩下了三人,仔細一瞧,卻是石君極還有站在他身后的兩個人。 站在石君極左側的是個中年男子,只見其面白無須,身形佝僂,看樣子便是常年服侍他人的,然而自身也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氣息,實在是有些奇怪。站在右側的是一位年輕男子,寬頭大額,眉粗眼大,自有一股傲氣與正直在眉間,手持佩劍,一見便知乃會武之人,就是不知武功如何了。 石君極還未說話,那年輕男子便有些沉不住氣了:“公子,那黃少當街強搶民女,而那許二少見死不救卻也實在是可惡!” 石君極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年輕男子,搖搖頭:“德全,你給子淳解釋解釋?!?/br> 張德全先恭敬的沖著石君極答了聲“是”,才轉向江子淳耐心說道:“那黃少強搶民女確實有錯,許二少不救那女子也有些鐵石心腸,不過那女子也不是什么良民就是了?!鳖D了下,又道,“第一,這條街上的達官貴人甚多,那女子來這里賣身葬父怕是存了攀附權貴之心。第二,那女子竟然一眼就能認出許二少的身份,怕是有所圖謀不安好心。第三,那女子眉峰已散,行動言語之間多帶媚色,已不是處子之身,又當街歌唱,哪是清白的女子能做出的事情?” 江子淳目瞪口呆,過了半晌,還帶著不甘心的語氣問道:“可,可是不管怎么說,強搶民女都是不對的??!還有那個許二少,不救人就不救唄,竟然還踹了那女子一腳,也不是什么好人!” 張德全還欲再答,卻聽到了石君極的聲音:“那個許二少是什么人?” 這個最有發言權的是江子淳了,畢竟石君極和張德全久居深宮,這點小事怕是以前從未在意過:“是許府許濤大人的二子,叫許云晉,和另外四個人被稱為京城五少,哼,不過是一群仗勢欺人的紈绔子弟罷了?!?/br> 江子淳滿口的不屑唾棄,說起來也是有些根源的,如果說京城五少和京城四霸代表著惡的一面,京城四公子則是善的代表了,兩者之間互不兩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這個江子淳,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江公子的弟弟,自然是隨京城四公子一樣看不起許云晉等人。 石君極輕皺起眉來,江子淳是石君極的貼身侍衛,也是石君極準備提攜的人選之一,以前還覺得這人不管是武藝還是智謀都不錯的很,如今卻有些不把握了,心里決定等回了宮再細細甄選一番。 江子淳哪里知道不過是抱了次不平和說了幾句話就得罪了石君極,本來一帆風順的仕途至此坎坷起來了呢?只能說這就是禍從口出啊。 比起江子淳,石君極倒是對許二少有了點微妙的感覺,他當然看出這個許二少就是之前敢膽用yin/穢目光看著自己的人,那時只覺得恨不得將這人碎尸萬段以解心中之恨,不過看了一場鬧劇之后,卻對許二少起了點好奇的心思。只是有一點石君極是贊同的,這個許二少確實是個心狠的人,對別人夠狠,對自己也夠狠。 然而誰能說這是錯的呢?那女子本可以隱姓埋名甚至遠走他鄉,卻偏偏為了富貴想要賭上一把,最后落得個這樣的結局也怨不得別人。許二少不顧那女子死活,倒真真是不顧自己的名聲了,而在這京城繁華之地,身為達官顯貴之后,說不在乎名聲的不少,能做出不顧名聲之事的人就不多見了,而這個許二少,倒真的是敢作敢當。 許云晉又哪里想得到,這世間竟然有一個人能夠在第一次與自己相見的時候就看透自己,并且不覺得自己是個酒囊飯袋紈绔子弟呢?所以之后所有的事情發生也就不足為奇。 這個時候的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互相都以為是對方的過客,哪里想得到在未來兩人的命運會緊緊地聯系在一起,再不分離。 ☆、第5章 齋內沖突 許云晉并沒有急著去找雙耳瓶,而是在古董街逛了起來,在古董街,其實也有許云晉的店鋪,名喚無名齋,無名為名,在京城卻相當有名。對外稱東家是京城五少的李大少,然而實際的主人卻是許云晉。 無名齋在整個古董街的正中間,分南北兩門,南門乃是無齋,賣一些時下流行的小玩意,通常會引領京城的流行趨勢,比如前段時間的琉璃鏡便出自無齋,且此間獨有,北門乃是名齋,專門賣古往今來的名師字畫,古玩名器,是當真的售出一件,三年回本。更讓其享譽京城的是,名齋賣出的東西必是真跡,絕對沒有贗品,當然價值就可想而知了。 這樣的一座無名齋只是屬于一個區區富商之子,不由得讓人懷疑,而這種懷疑也愈漸加深,直到如今所有的人都認為無名齋的真正主人必有他人,只是這所謂的他人到現在,也只有幾個人知道罷了。 許云晉在古董街晃悠到中午,順便拐去酒樓吃了頓午飯,才晃晃悠悠的進了無名齋的名齋,準備給許濤挑上一對雙耳瓶。 雖然開的是享譽京城的古董店,但是許云晉本身并不懂古董。他開無齋,是因為他懂得新穎才能吸引人的目光,他開名齋,是因為他懂得這個世界上的權貴沒人不愛這個的,就算不愛也得假裝愛,為了別人也得愛。 許云晉挑古董,更多挑的是他看得順眼的,因此許云晉挑中古董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不過是在名齋里繞了一圈,許云晉就選中了一對雙耳瓶,青環青佩識趣的一人抱著一個去前面交錢了。 恩,即使許云晉是無名齋的大老板,買東西也是要花錢的。一來是連掌柜的都不知道許云晉是大老板,二來許云晉覺得自己更應該以身作則,不過這種思想并不流行罷了,各家自己開的鋪子,一向都是相中了什么就拿什么,不用給錢的。 許云晉的目光在那對雙耳瓶的旁邊停頓了一下,無意識的收回時正巧看向了門口,接著許云晉的目光變了,由無聊變成了興奮,能不興奮嗎?許云晉沒想到竟然能在同一天里看見兩次自己目前為止最感興趣的人。 沒錯,來者正是石君極。 許云晉的目光實在是露骨的很,石君極又一向對人的目光很敏感,幾乎是許云晉的視線剛剛落在石君極身上時,石君極就抬頭正對上了許云晉的目光,石君極的目光也露出了一絲驚訝之意。 許云晉笑了,幾步走到石君極的面前:“兄臺,看來我跟你之間可真是巧,沒想到一天就見到了兩次面,這莫不是佛家所說的有緣?” 石君極還未說話,跟在石君極身后的江子淳便爆喝一聲:“許二少,請你尊重點,我家主子豈是你能出言搭話的?”很顯然,上午的一幕給江子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許云晉見死不救對于江子淳來說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行為,在江子淳看來,如果許云晉救下那女子怕麻煩的話,大可以給那女子一筆錢讓她走,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有那么難做嗎?總之許云晉不救那女子就是不對的,自然此時再見到許云晉也難掩憤怒的語氣。 許云晉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了,他許二少從來不曾看別人的臉色,能讓他委曲求全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似乎誰都夠不上資格,如今碰到自己感興趣的人自然是滿臉喜色,但是僅僅因此而覺得他許二少能任人宰割的話,他還是京城五少的許二少了嗎? 許云晉挑眉,冷笑道:“這是誰家的狗在叫?不知道無名齋不讓狗入內嗎?” “你!”江子淳臉色通紅,指頭憤怒的指著許云晉,似乎已經被氣得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許云晉冷哼一聲:“爺怎么了?”用手中扇子“啪”的打開江子淳指著自己的手指頭,嘲諷道,“爺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狗也可以用手指著人叫了!” 此話卻是說的有些過了,石君極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在石君極面前,根本就沒有如此尖酸刻薄之人,就算有,也絕對不可能在石君極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即使石君極知道許云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喜歡許云晉,已經在心中成了定局。 然而是江子淳有錯在先,石君極也不好偏袒他,便道:“這位公子,是我的侍從有錯在先,本應像你道歉,不過公子你的話……我看,此事不如就此作罷?!?/br> 許云晉對石君極還是很有好感的,再說了,這事兒是石君極身邊的人做的又不是石君極,許云晉也不好對著石君極發火,在心里暗嘆可惜沒能結交到這樣的人物,然而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不過是少交一個心儀的朋友罷了,許云晉從不為這些事情糾結,即使眼前這人自己確實感興趣的緊:“既然公子發話,我自然不能不給公子你這個面子,這事兒便這么算了,不過嘛?!痹S云晉的視線又轉向了臉上明顯帶著不忿之色的江子淳,“爺瞧你倒是認得爺,想來也知道爺在京城的名號,今兒個是你主子為你求了情,若不然爺可不會放過你!如果不服的話,就去許府找爺,爺等著你!” 話正說著,那邊去付錢的青環青佩已經抱著雙耳瓶回來了,站在許云晉的身后,聽到許云晉說完了,青環便小小的踏前一步,小聲說:“二少,我們該回了?!?/br> 許云晉“恩”了一聲,不再管氣得整張臉都紅透了的江子淳,臉上又掛上了一向在人前保持的笑容:“這位公子,我還有事兒,今兒個就不多留,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br> 石君極點點頭,看似是答應了,實際上卻壓根沒想過要跟許云晉同桌而食,在石君極眼中,像許云晉這般說話粗俗的人,自是不配坐在自己的身邊。 許云晉最后朝石君極行了個告辭禮,便帶著青環青佩離開了。 等到許云晉幾人消失,石君極才帶著有點若有所思的語氣道:“如果我記得沒錯,許濤可是數一數二的清官,就連許濤的大兒子許云亭也是清官,怎么這許府的二少爺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在這無名齋內買一對價值不菲的雙耳瓶?” 這話卻是帶了隱隱的威嚴,還有責問,江子淳聽了自然是心下暗喜,自家老爹和許濤一向不對付,現在有機會抹黑許家又怎么可能不加上一筆:“主子,清官這名頭可都是人說出來的,實際上如何誰又知道呢!這個許二少我可知道一些,不說是一對雙耳瓶,就是十對也買得起!至于這錢從何而來……” 站在另一側的張德全卻皺起了眉頭,直接不客氣的打斷了江子淳的話:“回主子,昨日里奴才已經讓人查了這許家二少的資料,兩位許大人卻是清官無疑,而許二少手中的錢財,則來自東來居?!?/br> “哦?東來居?”石君極顯現出了明顯的好奇。 “東來居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座酒樓,酒樓的主人便是許二少,而許府的開銷,很大一部分都來自許二少所賺的錢財?!?/br> “真有意思?!笔龢O瞇著眼睛笑了,說實在的,石君極作為帝王,喜歡清官不假,卻不喜歡絕對的清官,絕對的清官很難掌握,他不求財,不求利,不求權,不貪色,不貪杯,不貪賭,這樣的人讓石君極不安。他本來一直以為許濤就是屬于那種絕對的清官,如今看來卻不盡然了。 這么一想,石君極卻是對許濤多了分真正的喜愛和看重,想來也是因禍得福。不過—— “許家一直都是書香門第,怎么肯讓許二少從商?”石君極頗為好奇,要知道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可是很低的,許家這樣的門戶怎么可能讓許二少在外面做商人? 張德全抿抿嘴,笑道:“這些都是奴才查出來的,許濤許大人并不知道許二少在外面從商,許云亭大人倒是知道,不過許云亭大人一向寵愛許二少,所以……” “哦?”石君極輕笑一聲,“那雙耳瓶想必是買來帶回家中的吧,難道許濤就看不出那雙耳瓶的貴重?” 張德全臉上帶了笑意,小聲道:“許大人雖然出身名門,對這些東西喜愛卻看不出什么名堂來,平日里京城舉辦的有關古董的集會,從來都不曾宴請許大人的?!?/br> ——看來許云晉對古董一竅不通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許府也不算小,想必日常的開銷很大,難道許濤就不知道以他的俸祿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日子?” “許家的男人一向不管府內之事,都是由夫人掌管府內,許夫人一向寵愛許二少,對許二少從商的事情知道一些卻也不多,一直幫著許二少隱瞞許濤大人,而許濤大人并不知曉自己的俸祿根本就不夠開銷的。許二少不曾做生意前,家中的開銷很大一部分都來自許府百年來的田產地租和累積的財富,等到許二少做了生意,許府的進賬才多了起來,漸漸地也就不動用累積起來的財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