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難為_分節閱讀_69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我最擅長打臉了、北風其涼、帝心獨寵、夜宵夫夫又在發糖、流落地球的外星人[星際]、惱羞成怒、位面便利店、禁忌游戲、失效協議、七界之河山晚照
官道上事先有官員肅清了道路,三三兩兩的百姓站在道路兩旁看著眼前的隊伍小聲議論: “這是誰家大人的隊伍?” “不知道,反正不是咱們淮南道的,你瞧,我們的督撫大人什么時候坐過過這么小的馬車······” 身穿鎧甲的府兵帶刀帶戟護衛在最外圍緩緩前行,御私衛的兩隊人扛著旗子將雪翊的馬車護在中央,柳依依為雪翊駕著馬車,小寶和孟子軒兩人在車內陪雪翊坐著,長安騎了馬與馬車齊頭并進。 遠遠地看到前方城門已經被肅清街道,一干穿紅穿綠的官員站在城門口翹首以盼。 御私衛的官員調轉了馬頭向雪翊稟告: “陛下,富陽府的官員前來接駕?!?/br> 雪翊的聲音低低傳來: “進城?!?/br> 長安打了馬,這半月來停留在各州府的時間分外長,起初長安有些不理解,當看著雪翊借御駕親到安撫先前被雪翊大刀闊斧的殺人驚到的各州府才笑了起來。這樣看來雪翊來江南卻不是特意為了他而來。 富陽府官員劉玉知道雪翊不喜奢華的性情,修繕了他自己的官邸作為雪翊臨時行宮,他自己一家搬到城東寺廟居住,每日大清早便要趕進城中帶了一眾官員同雪翊視察富春江的江堤。 長安不愿去湊熱鬧拎了酒葫蘆就要出門逛富陽城賣酒的好去處,被事先守在門口的小寶一把拽住。 小寶身后跟了孟子軒,他笑著對長安說: “主子爺請您務必隨駕?!?/br> 長安皺眉: “我跟著去湊什么熱鬧?!?/br> 小寶洋洋得意: “主子爺的心思我們哪兒能輕易猜到?!?/br> 長安掐上小寶的臉: “馬屁精?!?/br> 隨駕人群中小寶恢復他常山郡王的裝扮,柳依依也是一品女官打扮,唯獨長安一身白衣在浩浩蕩蕩的一群官場中人中極為打眼。 劉玉向雪翊行過禮里抬頭看到長安的一瞬間瞪大眼睛: “這······這······定王逆·····殿下?”逆臣二詞就要出口看到不遠處的雪翊什么匆忙改口。 隊伍中立刻有殿御史出來彈劾劉玉君前失儀。 從一開始臉色便很不好看的長安此刻更是黑了臉。 說到底他都是罪臣之身,更何況他是一個死了許久的逆臣賊子如今出現在雪翊身邊算怎么回事,向雪翊行了禮便要退下去。 “慢著?!毖粗棺¢L安。 當著富陽府眾臣僚的面淡淡笑著說: “這是朕的十八弟長安,不必退下?!?/br> 這么些年過去當年站在執政位置的人也都被撤換了幾批,這里有很多人只是隱約聽過定王的名字知道定王在雪翊登基時因為謀逆被流放千里,更為詳盡的誰也不知道。 更有些人都不知定王是誰,當年一桿長槍殺得蠻夷片甲不留的故事在很少被人記得。 長安一怔,斂了眉眼站在雪翊身后。 若說雪翊對眾人說他是定王他一定轉身便走,偏生他說的是他是他的十八弟,不管怎么樣他也都是他的十八弟。 白日里視察江堤,午后挨個見富陽府重要官員問話,晚上還要賜宴,長安被雪翊綁在身邊雪翊不休息他亦不能休息。 夜宴過后小寶喝的酩酊大醉被孟子軒送回去休息,柳依依因為參加富陽府女眷宴會還沒有回來,雪翊身邊僅有一個長安陪著他在黑夜里處理前些日子堆積下的折子。 “怎么不把魏杰隨身帶著?”長安為雪翊沏了茶端來。 雪翊揉揉太陽xue難得的嘆口氣: “正是用人之際,我身邊可用之人太少,宮里離不開魏杰?!边@樣的疲憊和無奈赤裸裸的暴露在長安眼前。 不知怎么的長安就說: “世間幾百年來積累下的不只是腐朽和破敗還是人才和底蘊,你殺了太多人,所以才會有眼前的困局?!?/br> 雪翊抬起眼睛他似是很喜歡長安這樣直白的和他說話: “還記得魏太傅嗎?學問淵博卻因家境貧寒屢屢參加選官只能評為下下,一個文人只能投筆從戎,最后魏太傅經歷苦難出人頭地被人稱贊,可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國家的悲哀?!?/br> “可變革的道路有很多你偏偏選了最血腥的一條?!遍L安看著雪翊的眼睛一動不動。 “長安,你知道嗎,做太子的時候我便知道我登基會是一個契機,會是一個促進國內公平取士的契機。 我們在幼時便學習了很多道理,史書告訴我們不愿意做一個傀儡,不愿意讓國土百姓只知有烏衣巷而不知有魏皇宮只能一擊即中,讓他們再沒有能力反撲?!边@樣嚴肅剛硬的話題沒有讓雪翊覺得有半分不適,他依舊坐在座位上,手里捧著長安為他倒的茶,語氣都春風化雨。 “我是感謝你的,沒有你讓世家依附讓他們相信自己安全,沒有我的破釜沉舟,現在會是另一種局面,我會如同父皇一樣縱然他再英明神武他依舊需要一面牽制世家一面又要拉攏。辛苦可憐的度過一生”雪翊說起長安,眼中柔和更甚,緩緩站起身來向長安走去。 長安聽著雪翊的話,眼神在雪翊臉上流連,心里對雪翊的畏懼越來越深,他看著雪翊同從前無二的臉漸漸覺得哪里有什么不一樣,但他始終想不出來。 “長安,我知道可能未來我還有機會,但是長安,我寧愿暫時讓一個國家出現短暫的苦難也不愿意產生后患,我不想給大魏未來心懷抱負的子民們留下一個隨時發生戰亂千瘡百孔的國家?!毖吹难凵裾J真執著,甚至有些執著的可怕。 雪翊話音剛落,長安的眼前驟然清明。 雪翊幼時抿了唇低低的樣子,雪翊青年時歪了頭茫然的看他的樣子,雪翊第一次吃糖葫蘆糖渣沾到嘴上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們初次肌膚相親時雪翊隱忍難耐的樣子······很多很多,卻唯獨沒有現在這般不論什么時候連笑容都仿佛是一樣的的時候。 經過了這么久,經過了這么些年,他好像剛才才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雪翊是真的變了,是真的和從前那個少年不一樣了。 這么些年來包含在恨意中的賭氣和覺得自己被雪翊拋棄的痛苦都不及他此刻的害怕,雪翊不是雪翊,那他還是不是他。 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瞬間紅了雙眼,走到雪翊面前一把拉上雪翊的手,用手掌捂上雪翊的眼睛,雪翊的皮膚很涼,涼進長安的心底: “雪翊,你怎么了?” 雪翊身體一僵,不明白長安的意思: “什么?” 長安閉上眼止住想要涌出的淚水: “你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歇一會,歇一會?!?/br> 雪翊歪了頭隨即乖乖的如長安說的閉上眼睛,眼睛的睫毛在長安手中如同飛蛾煽羽一般落下,嘴角掛出一個淡淡的笑。 “長安,你害怕了?”雪翊問長安。 長安使勁抱住雪翊的胸膛,捂著雪翊的眼睛將頭埋進雪翊的頸窩,微微的點頭。 長安的點頭讓雪翊仿佛瞬間卸下了這么些年來一切壓在肩上的重擔,心都變得輕松起來,他握緊長安捂著他眼睛的手,感覺頸窩穿在濕意,連心都變得guntang,他低低地說: “你別走?!?/br> 長安攬緊雪翊抵著雪翊肩膀的頭使勁的點著,雪翊笑出聲來,眼淚濕了長安的掌心。 “長安······”雪翊喚長安的名字。 “······我想要你?!毖丛捯魟偮?,長安松開環抱雪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