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顏_分節閱讀_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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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鳖櫱漭p輕拉過卜顏的手。慢慢握住。 懷中人這才眉目漸漸舒展開,無意識更握緊了兩人相交的手,安心睡去。 顧卿垂眼看了看睡在自己身側的人許久,方才一點點將手抽了出來:“你這般,倒叫我如何放的?” 作者有話要說: 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整版請移步微博 i一顆青梅i ☆、第五十二章 輕柔□□的觸感傳來,卜顏懶懶地躺在床榻上半會才睜開眼瞧了瞧,小東西便立刻嗖地一聲躥到胸口之上,伸出舌頭可勁舔著,還低聲嚶嚶地叫著。 抵不過這番鬧騰,卜顏才又把闔上的眼睜開,輕笑道:“怎么?他把你接回來了?” 話落,伸出手來撫了撫趴在自己身上的離雪柔軟白蓬蓬的毛。 離雪很快便乖順地伏下了身子,卜顏笑了笑,目光轉向窗外,天色大亮,已是不早了。想來也是偷懶睡了許久,便坐起身子來,無奈還是沒什么力氣動身,依舊乏得很,便只是靠在了床頭坐著。 “他作甚么去了,丟了你個小東西來應付我?”卜顏伸出手指來輕輕戳了戳離雪的額頭,小家伙立刻討好地湊上舌頭來舔著卜顏的指尖。 卜顏不禁失笑道:“你這小東西,怎的就不記仇?當初我險些弄死你,前些日子又把你丟給別人去照看。就不咬我撓我泄泄憤?” 話一說完,離雪便不再舔了,伏趴了身子,委委屈屈地低叫了一聲,一雙滴溜溜的眼朝著卜顏怯怯看去。 卜顏笑了兩聲,又把手遞了過去,道:“定是他訓過你了。否則你有這么乖?趁他現在不在,你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離雪卻視卜顏遞過來的手似洪水猛獸,拱著身子,后移了幾步。 卜顏只好又俯下身子湊了過去,把手遞到離雪的跟前,輕聲道:“他癡傻,怎的都要把你這有靈性的小東西也弄成木頭玩意?你別學著他,仇也不記,怨也不想,一味地就是對人好,對人好也就罷了,偏生嘴硬又凈折騰出些幺蛾子,不給人知道。怎么的,情深至此便是這番虐著自己?” 卜顏嘆了口氣,挑著離雪的嘴,將手遞到了牙邊:“我命薄福淺,最受不起別人的好??伤麉s又偏偏待人好得要逼瘋人似的。我總覺得這輩子怎么做都還也還不清了?!?/br> 門外忽而傳來敲門之聲,卜顏被驚得嚇了一跳,離雪也是,慌亂之下就咬上了卜顏的手指。 痛感來得猝不及防,卜顏忍不住就喊出聲來,門外有人立刻急切切地問道:“顏兮哥哥,你怎么了?” 卜顏看了眼立刻縮到床角角落簌簌發抖埋得頭也不見的離雪笑了笑,湊過去伸出沒被咬的手安撫道:“本就是我要你咬的,怕什么,這也算平了。以后對著你,我倒也不會再心虛如何?!?/br> 門外的拍門聲變得更急,調子都陡然升高了幾分:“顏兮哥哥你怎么了?你倒是說話??!” 卜顏抬起被咬過的手指,將血迅速地含了個干凈,抱過離雪,整了整衣衫,取了件外袍披著,回道:“沒事沒事,小準你進來罷?!?/br> 門被推開,帶來好一片大亮的光,林準急步大跨走來,扯著卜顏的手臂,正要言語,卻陡然失了話,半會才白著臉道:“顏兮哥哥……你的臉……” 話還沒說完,便突然抬手捂住了嘴沖出門去,嘔吐聲隱隱可聽聞,一同進來的薄容反應倒沒那么大,只是深深地皺起眉頭,盯著卜顏,神色有些復雜,許久才試探般地開口道:“鳳凰子,你的臉……” 兩人這般的反應自是惹得卜顏心下也有了幾分困惑,索性從床上起了身子。 卻無奈身子到底是虛極又經了折騰,一步步竟是走得極為不穩。薄容見狀,趕緊出手幫忙扶了一把。 尋著了前幾日齊淵拿來后被自己收于角落反扣的銅鏡。 卜顏正欲將鏡子翻轉過來,薄容卻伸出了手按于那銅鏡之上:“鳳凰子……你要不還是別看了罷?!?/br> “早晚都會見著的,陛下就讓我瞧瞧罷?!?/br> 薄容又猶豫了會,方才將按于鏡上的手撤去了。 鏡子被拿起,照出的卻是與前幾日看到的完全不同的臉。但卻極熟悉的。 密密麻麻的紫斑爬滿整張臉,甚至于五官都看不真切,只覺滿目的紫斑沖擊著視野,看得人有些犯惡。 那會,林準又白著一張臉,眼角泛著紅地闖了進來。加之方才從門外傳來的作嘔聲,儼然一副狠狠吐了一番的模樣。 薄容皺了皺眉,顯然并不能理解林準為何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轉頭去看卜顏卻見那人不知何時已戴上了面紗。 見卜顏戴了面紗,林準也愣了好會,一出口便帶了哭聲,更是索性直接跪在了卜顏的面前:“顏兮哥哥,我方才……方才……” 說了一半,卻又猛然轉了聲調,拽著卜顏的衣擺道:“顏兮哥哥,你把毒過到我身上來吧……” 著實過于激烈的反應,薄容抬眼去看卜顏,卻見他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低聲嘆了口氣,蹲下了身子,手輕輕拍著跪著的林準的肩:“不過是恢復到了老樣子,與你哥哥并沒有什么關系?!?/br> “再說我身上的蠱毒早已被清了?!?/br> “可……顏兮哥哥你前幾日,臉分明不是這樣的。昨晚也不是這樣的,怎么……怎么今日就……” 卜顏伸手抹去眼前之人面上的眼淚,語氣輕描淡寫:“以前你見我時,我不是也是戴著面紗么。顏府覆滅之時,我無意求生。大哀于心而不得發,后為保全這條性命,便以外力將之引出。容貌是早就毀了的事。與為你哥哥解毒之事當真無任何關系?!?/br> “至于前幾日,為何紫斑會消失不見。是因前幾日我寒毒發作……”話說了一半,卻又停住了,轉了話,卻是問林準:“小準,你可記得我以前因誤喝了落了蟲子的湯藥而身上起了紅疹的那次么?” 起了紅疹的那次?林準愣了一會,卻又很快白了臉色。 他怎么會不記得? 那是一場兇險至極險些要了顏兮性命的一場“失誤”。 但這一失誤卻絕不是湯藥在人不注意時掉入了一只小小的蟲子。 而是……那只蟲子是自家哥哥親手放進去的。 是自己親眼所見…… “哥哥……你在做甚么……?”七歲的林準拖著步子從角落里走了出來,站在林弦之面前問道。 但林弦之看到林準之后卻只是微微愣了一愣,很快又恢復到向來鎮靜的模樣:“小準你看到什么了?” 頓了頓又道:“無論你看見了什么,都當作什么也沒有看到?!?/br> 七歲的林準尖聲哭喊起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哥哥往顏兮哥哥喝的湯藥里加了蟲子!” 七歲的林準哭著鬧著要去搶那藥碗:“顏兮哥哥到底哪里不好?哥哥如此不喜歡他?” 尚還年幼的林準并不懂自家哥哥對顏兮哥哥沒由來的敵意。自家哥哥雖是人家的書童,卻從不見半分低伏順從之態,面上永遠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原以為是自家哥哥生性不喜與人親近,卻見哥哥待他人時也不似見著顏兮哥哥那般面冷。 更為明顯的則是若是自己與顏兮哥哥玩一會便會被自己哥哥不由分說地拉走開來。 林準不能明白也無法明白,分明是對自己與哥哥極好極寬厚的人,為何哥哥會如此厭惡人家? 哭鬧地去奪那藥碗,卻是被自家哥哥平生第一次對自己使了重力,將自己推開。 “你問我為何厭惡他?我告訴你,他那父親便是當初屠我巫蠱族人的主將!我們的父母親就是被他的父親給殺了的!你難道忘了父親與母親慘死的模樣了嗎?” 如何忘記?怎能忘記?當自己與哥哥悄悄出了密室時,家宅之中早已變了模樣。濃重的血腥味,尸體腐爛的臭味,淌出來的尸水。更有那可怖的爬滿了自家父母身上的詭異的紫斑。 “他顏墨毒殺我父母!害我們受痛失雙親之苦!那我林弦之毒害他親子!也讓他嘗一嘗喪子之痛!一來一報,不是公平得很的事么?” 一番話說得七歲的林準徹底犯了傻愣。待反應過來沖到顏兮房中,卻只見顏兮正捧著書在讀,而桌上放著早已空了的碗。 他急匆匆跑來,自是一番動靜不小的聲響。顏兮從書中抬起頭來,一見是他,面上又帶了溫和的笑:“小準,怎么了?何事惹得你這般倉促跑來?” 年幼的林準早就在看到那空了碗時腦子里空白一片,聽到顏兮與他說話,又似受了莫大的驚嚇,便是飛一般地逃開。 一碗湯藥下了去,顏兮渾身上下起了極為可怖的紅疹。全身沒一處地方是好的,又痛又紅又癢。直在床上打滾。 這般苦痛足足受了一個月,期間林準偷偷跑去瞧過,卻在某一日見顏兮臉上的紅疹已悉數褪了,但渾身發著抖,面色更是白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