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溫柔_分節閱讀_18
“一年?!钡綍r候一切都會回歸原樣,就像一張被撕裂的紙張又重新粘到一起,“我們分開一年?!?/br> 徐可舟不說話了,他沒辦法說好,也沒辦法乞求溫楚的原諒,錯的人是他,讓溫楚陷入兩難的也是他,要離開的人卻是溫楚。 他再怎么保護也保護不周全的阿楚。 第21章 徐可舟的未婚妻叫梁海安,徐可舟把兩人見面的時間安排到了一周以后,那天他正好休息,讓兩人單獨見面他不放心。 徐可舟把車停在西餐店邊上,溫楚有些話要單獨對梁海安說,徐可舟只好留在車里等著,隔著兩層玻璃恰好能看到他訂的座位。 梁海安到的時候溫楚已經喝了半杯檸檬水了,她畫了精致的妝容,穿了身小香風的連衣裙,個子很高,看起來落落大方。 “是溫先生嗎?”梁海安覺得自己跟來相親似的,特意打扮不說,還有些緊張。是徐可舟叫她出來的,說讓她來見一個人,她摸不準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亂說話。 溫楚點了點頭,讓她坐。 梁海安巡視一圈,不見徐可舟的身影,沒那么緊張了,徐可舟這個人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味,誰見了都會感覺到無形的壓力,梁海安也是一樣,“徐先生沒來嗎?” 溫楚卻以為她是想見徐可舟,“他在車里?!?/br> 梁海安稍稍放松了些,溫楚看起來比徐可舟好相處多了,“您是徐先生的愛人吧?” 溫楚抬眼看她,有些詫異。 “他跟我提過你?!绷汉0泊蟮忠呀浿罍爻槭裁匆宜?,“我跟徐先生的婚姻只是一個合約,有名無實。只是各取所需而已?!?/br> 溫楚聽的一愣,梁海安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說話倒是凌厲,現在的女生思想都這么看得開嗎?溫楚反而覺得是自己太過計較了。 “我呢,想開個服裝設計工作室,需要一大筆錢,而且徐先生的人脈對我非常有幫助,徐先生要一個孩子,這就是交換條件,對我來說不算虧?!?/br> “婚禮本來是不打算辦的,是燕女士要求的。結婚后我可能會住到徐家,但徐先生說他會繼續跟您住?!?/br> 這些徐可舟都和溫楚說過,溫楚倒不是很在意這些,他只是想見見梁海安,徐可舟要結婚,他總得看一看跟誰結吧。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可舟得拜托你照顧?!睖爻穆曇艉茌p,傳到人耳朵里卻十分清晰,讓人想起來一個叫溫文爾雅的詞。 梁海安挑起她畫的很好的眉,不解地問,“您為什么要離開,因為我嗎?我不會對您產生任何威脅的?!?/br> 到底還是個沒經歷過風浪的小姑娘,想事情總是一條直線,有很多事情是說不出來為什么的。 溫楚道,“與你無關,是一些私事?!?/br> 他這么說,梁海安也不好再問下去,只得點點頭,“您說的照顧是?” “可舟他有些潔癖,床上不能放衣服以外的任何東西,家里也不能養帶毛的動物,他會過敏……”溫楚把徐可舟從小到大的習慣早已熟記于心,說出來都不用打草稿的。 梁海安有些疑惑,“可是,徐先生并會不跟我生活在一起啊?!?/br> 溫楚淺淺地笑了,有些無奈,“他總要回徐家的?!?/br> 燕蕓怎么能允許徐可舟自己住在外面,尤其是自己走了以后更是沒人照顧。當初溫楚和他搬出來的時候,燕蕓便極力反對,又拗不過徐可舟,三四年了還依舊整天想著讓徐可舟搬回去。 梁海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一記下。 溫楚又說了些什么,只是語速越來越慢,也不那么流暢了,可能是店里冷氣開的太足,他肚子有些不舒服,一開始以為只是坐太久了,但慢慢地開始墜痛,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溫先生,你沒事吧……”梁海安拿手機記著溫楚的話,一抬頭看見他臉色難看極了。 溫楚感覺自己鼻尖上出了汗,搖搖頭,“我去趟洗手間?!?/br> 他單手撐在洗手臺上,顫顫巍巍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要給鄭塵打電話,他手上有水,沒拿住,手機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溫楚不敢傾下身去撿,雙手捂著肚子,五官扭曲得極其難看,不管他怎么撫摸小腹,寶寶們跟感受不到似的,取而代之地是越來越深的絞痛。他一步也動不了,也沒有一個人進來,溫楚有些后悔自己逞強,如果不是在洗手間,也許還有人幫一幫他。 溫楚挺直的背逐漸彎了下來,試圖找到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他用腳尖去勾手機,勾到了腳邊依舊夠不到。溫楚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發出細弱蚊蟲的呼救,他用手砸著木門,試圖有人能聽見,可惜現在不是飯點,整個餐廳都沒有多少人,也沒有服務人員路過。溫楚幾乎是要疼的昏厥過去,意識開始不清晰,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這段時間身體一直好好的,各方面營養也跟得上,除了那天擦了三遍地以外再沒做過重活,飲食上也一直很注意,沒道理的。 好在手機屏幕還亮著,沒有摔壞,溫楚忍著疼踉踉蹌蹌地去撿,好久才拿到手里。他顫抖著手解鎖,密碼輸錯了好幾次,艱難地撥通了鄭塵的電話。 徐可舟下車接了個電話的時間,再一轉身溫楚已經不坐在原位上了,這明明是件很普通的事,但他的心里卻開始莫名慌亂,像被密密麻麻地針尖扎著一樣,煩躁至極,像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失去著,自己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一樣。 上次發生這樣的情況,還是溫楚大病的那次。 梁海安往外望了望,正好看到了徐可舟焦急的臉,強大的氣場隔著老遠壓迫著她,讓她整個人瞬間不自在了起來。徐可舟大步走了進來,門幾乎是被他撞開的,低吼著問梁海安,“溫楚呢?” 梁海安被他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的,“溫先生他……去衛生間了?!?/br> 徐可舟越過她直直往衛生間大步邁去,梁海安不知所措地想跟過去被阻止了,只好重新坐回座位上,焦急地等待,是不是還往那個方向望一望。 徐可舟一推門就看到了將背拱成一條橋的溫楚。 溫楚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只剩嘴唇上剩著一點血色,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跟洗手臺上的水灘融為一體。他腿一軟,被徐可舟接在了懷里。 鄭塵常駐的醫院就在附近,開車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溫楚把見面的地方選在這里原本就是打算結束后去鄭塵那里做個檢查,現在倒方便了鄭塵趕過來。 他到的時候徐可舟正橫抱著溫楚往外走,梁海安跟在一邊抖著手幫忙開門。她還有點懵,溫先生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呢。 鄭塵和徐可舟一碰面,像兩頭野獸相遇,都如同是對方入侵了自己的地盤。 溫楚幾乎是已經沒有意識了,雙手依舊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上,眉毛皺成了一大團,仿佛在做著一個痛苦的夢。 鄭塵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忽視了徐可舟,摸了摸溫楚的額頭,全是冷汗,“快,把他平放到我車的后座上?!?/br> 徐可舟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權衡,但誰讓鄭塵今天開的車比自己的空間大呢,他只好乖乖聽話地把溫楚平放在后座上。鄭塵首先要給他做一個最基本的判斷,比如有沒有出血之類的,這么危急的關頭他哪里還管徐可舟,當他不存在一樣的檢查。上上下下檢查了一個遍,好在溫楚今天穿的是牛仔褲,省得他還要扒褲子,上面并沒有血漬,這讓鄭塵稍稍松了一口氣,將他扶好,把人拉到了醫院。 徐可舟和梁海安隨后趕來的時候,溫楚已經進了急救室。實際上急救室內的醫生只有鄭塵一個人,這件事本來就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先給溫楚吊上了緩解疼痛的針,再一一排查可能性,不知道原因他不敢亂診治,尤其是這種沒有遇到過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