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光_分節閱讀_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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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排練多得是,他每個星期交給公司的排練表都滿滿的。聽了這話,楚文錦罵了句“小沒良心”。末了,又跟他聊了會兒房子的事,說已經談了兩個不錯的買家,差不多就選一個出手,叮囑他找時間搬家。 “以后你進出就不方便了,住那么遠?!边@指的是他在四環外的房子。他在北京就這兩套房產,楚文錦自然以為榮華庭的賣了以后,他就搬到四環外。 然而他出乎她的意料,道:“我沒打算搬到那邊去,想在劇院附近找個房子?!?/br> 楚文錦著實了解他,一聽就反應過來:“你打算租房子?” 蔣錫辰回答:“嗯?!?/br> 確認了猜測,楚文錦無語半晌,然后嘀嘀咕咕嗔了他幾句,最后還是把找房子的事情一并攬了。 盡管交給楚文錦的劇院安排表滿滿當當,實際上在《桃城》兩周演出的間隔期,蔣錫辰身在劇院,卻很少能見到謝梧人——他的安排都是學習和排練,謝梧則更多時候是教學者的角色,且基本跟他錯開了組。 錯開這一點,是純屬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尚無從追究。 反正,近一周的時間里,他們一次面也沒有見上。甚至有時候他明明知道謝梧在哪一間排練室,仍然會因為不湊巧錯過彼此的休息時間,而沒能打上照面。 最后終于碰上一次,還是因為市場部丁主任把他喊到了辦公室。 一進門,便看見謝梧已經坐在里面。五月了,這幾天氣溫驟然升高,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寬襯衫斜靠在沙發上,兩眼盯著手機,手指舞動飛快,知道他進來了也只是匆匆抬一下眼皮。 “小蔣來啦!” 蔣錫辰望向他,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就有點像軟綿綿的樹枝躺進了水里,想自己抽身出來變成一件難以使力的事。 被這樣的視線盯久了,謝梧自己似乎也有所察,暫停了手上的忙碌,朝他回望過來,道:“聽說你答應參加《對話AB面》了?老丁讓你跟我同期,你愿不愿意?” “……可以啊?!笔Y錫辰頓覺被這毫無雜念的回望敲了一下腦瓜,回過神來再想自己剛才那股不由自主沉溺的勁兒,便自己也心驚茫然起來。 他微合下睫毛,將目光轉向了丁主任,表態道:“同一期沒有問題。主任,咱們是有什么要特別表現的嗎?” 丁主任對這上道的主動提問很滿意,指了指沙發,笑呵呵地讓他坐,自己也從辦公桌后出來,一邊按下煮茶灶的開關,一邊佯斥謝梧:“你小子坐好一點,在年輕人面前吊兒郎當的,像什么樣子?” “哎——”謝梧手肘一撐,坐了起來。 蔣錫辰這才看清,他手機上是一款cao作手游。剛剛打完一關,屏幕上煙花爆炸,掉落一堆獎勵。 丁主任這才開始給他們下達任務,什么身為瀾華的人,上節目就務必要注意瀾華的形象,要適當宣傳劇院,要合理宣傳劇目……聽了五分鐘,蔣錫辰裝在兜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此時,旁邊的謝梧正好剛剛放下手機,端起茶杯。 蔣錫辰有點感覺,掏出手機打開微信,果然是謝梧給他發了消息。 “這老頭X城區宣傳委出來的,你仔細看,他腦門上寫著一個’紅’字?!?/br> “你來之前,他已經給我上過一課了,讓我多花時間帶你,指責我把你推薦進來又不關,始亂之終棄之,做不好前輩表率?!?/br> “哎,” “一起上節目這個主意,” “其實是你讓人提的吧?” 蔣錫辰:“……” 他默默放下手機,也端起面前的茶杯,而謝梧瞟過來的余光他一清二楚。 換了平時,他還挺愿意謝梧回應一下他,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有一股子被戲弄了的感覺。雖然談不上不愿意被小小戲弄一下,可心底因此汩汩涌出的、無法形容的情緒,確實有幾分決堤的危險,令他不得不在“克制”這件事上大花力氣。 “……我說這么多呢,都是為了咱們劇院好,同時也是為了你們好,咱們個人和瀾華這個集體,那是榮辱與共的,你們說對不——誒,我接個電話?!倍≈魅尾[著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老人機屏幕,舔舔唇尖,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等他人走了,謝梧呼一口氣,揉著太陽xue說:“在這里浪費一個小時了,愁人。這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寸光陰一寸……” 后面一句是唱出來的,“金”字的音還沒上去,就被堵回去了。 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謝梧身體不明顯地僵了一下,被動迎接蔣錫辰突然湊近的眼睛,又眼睜睜看他撤退遠離。嘴唇上那一碰,則輕得像沒有發生過。 蔣錫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順勢托右腮,歪著腦袋笑道:“不好意思,沒忍住?!?/br> 謝梧:“……” 第十章 那邊看他干瞪眼半天沒有話,訕訕收回笑,正了正色,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認真地說:“對不起,小叔叔,你別生氣?!?/br> 謝梧本來不生氣,聽了這話后反而一口氣涌上喉嚨,險些沒把他嗆到,還真想照這小子臉上來一拳——否則他一把年紀被人偷/強吻,尊嚴何在?這可不比小兄弟強行被討好。 然而,門外的丁主任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 “說得差不多了?!敝x梧沒好氣地接話,手機往兜里一揣,站起身來,“主任,排練室那頭還一群小朋友嗷嗷待教呢,我先回去了?!?/br> 說完,就真跨步出去了。 丁主任吃驚地瞪住他背影,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個“你”,等謝梧出去了,才無可奈何地嘆一口氣,對蔣錫辰笑笑,故作大氣道:“謝梧這個人啊,實力做人什么都不錯,就是犯起渾來讓人冷不防的。也就是我這年紀了,想想我這心血管,懶得跟他計較?!?/br> 這渾還是自己惹出來的呢。蔣錫辰呵呵地回笑,掩飾了自己那點心虛。又聽這老頭諄諄教誨了十來分鐘,終于被放行?;厝サ穆飞辖涍^謝梧教學的排練室,門沒有關,他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在謝梧發現之前離開了。 謝梧盯著排練室東北角那個道具箱,從模糊的反光里看門口那小孩兒終于走開,心里不由得有股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沒有真生氣,甚至明明已經準備好一句瀟灑的“下次別這樣了”,不料,到了,卻是借著第三人出現的機會,造出來一派拂袖而去的場面。 這著實不像自己,他大齡單身狗一只,與人曖昧實屬家常便飯,也沒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德修養,光是這劇院里,跟他明里眉來暗中眼去的男女,就不知道有多少。 偏偏面對這個蔣錫辰,他無端生出滿腔矛盾來。 人是他推薦回來的,他當然不討厭,甚至享受著對方之前止乎禮的愛慕。但是,又總有一種追溯不到源頭的直覺橫在他意識中,告訴他不能和這孩子玩兒過了分。 他暗自分析這份直覺,認為它約莫與那小子的真實面目有關——如果完全卸下“蔣錫辰”這個角色,蔣錫辰到底是什么樣子呢?這一點,他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