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_分節閱讀_8
“哦?”張云珂挑眉,“心情不錯嘛?!?/br> 葉博下意識地摸摸臉,很明顯? “最近辛苦了,讓你親自去盯中東那批貨?!?/br> “換別人我也不放心?!比~博頓了頓,“下午替我跟那幫老家伙打麻將吧?” 張云珂笑道:“怎么,有約了?” 葉博點點頭。他們之間沒什么好隱瞞的。 “有喜歡的人了?”張云珂好奇地問。 “也不是,就是上次救我的那個,現在算是朋友?!?/br> “那位老師啊?!睆堅歧嫘Φ?,“你待他跟別人不一樣?!?/br> “他本來就和我們不一樣?!比~博悶悶地說。 張云珂抬頭看著他,略微蹙眉,“人都是身不由己的?!?/br> 可許望舒活得善良又簡單。葉博沒吭聲。 球館老板是個叫姜陳的清秀男人,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不像他。許望舒跟姜陳應該很熟悉,在姜陳面前,更活潑些。 許望舒球打得比葉博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冬□□服多,葉博也沒看出許望舒身體那么結實,只覺得他一副斯文書生樣兒,就想當然地認為運動細胞不行,誰知被狠狠打臉,一盤下來打了個零比三,慘??! 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個下午,居然忘了時間,葉博從衣服里掏出手機,才發現上面有無數未接來電,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沒時間跟許望舒解釋,他直接套了衣服離開,到了車里,立刻打電話給程遠。 “媽的,你去哪兒了?珂哥出事了!”程遠怒不可遏。 葉博穩住聲音,“他人在哪兒?” “在醫院,手術室?!闭f完程遠就掛了電話。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葉博第一次感到恐懼,張云珂是他的上級,更是他親密無間的兄長,絕對不能有事! 張云珂是替他去的,要不是因為他的失職,他的部署不力,他的忘乎所以,張云珂怎么會…… 那家私立醫院是他們投資的,為了就是能第一時間提供醫療支持。手術室外,吳湛、程遠都在。 吳湛看著他,神色冷峻,只是“嘖”了一聲,而后說:“我有點失望了?!?/br> 葉博渾身一震,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他又何嘗不對自己失望透頂?未接來電中還有一個是張云珂打給他的。也就是說,張云珂在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聯系了他,而他卻因為跟許望舒打球,錯過了應對時機。他錯得太離譜,許望舒的存在讓他松懈了。 幸好,子彈并沒有打中心臟,張云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葉博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窗戶遠遠地看著病床上毫無血色的臉,看了好久卻沒進去。 吳湛的宅子很大。 葉博跪在空蕩蕩的地下室,這是他們犯錯之后,領罰地方。 兩個高壯的男人進來,手上拿著牛皮長鞭。 “博哥,得罪了?!眱扇讼蛩麖澭瞎?,而后問,“可以開始嗎?” 葉博點點頭,脫去上身的衣服,露出肌rou分明的脊背。 長鞭在空氣中摩擦出聲響,鞭梢打在脊背上,立刻皮開rou綻。他咬著牙,沒發出任何聲音。三鞭而已,吳湛沒有真的要懲罰,只是在提醒他。許望舒給予的溫暖讓他掉以輕心;而疼痛,則讓他清醒。 葉博頭抵著粗糙的水泥地面,喘著粗氣。 “博哥,我們扶您回去吧?” 葉博擺擺手,那兩人便不敢靠近。他用手肘撐著地面起身,套上衣服,走出地下室的時候,看到吳湛。 “你也不用太自責了?!眳钦颗牧伺乃募?,“回去好好休息,醫生已經在你那邊候著了?!?/br> 葉博點點頭,“謝謝吳叔?!?/br> 樊文杰家底還是可以的,沒兩天就湊到了十萬。許望舒拿著銀行卡,打了葉博的電話。昨天那人匆匆離開,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緊的事。電話很快接通,葉博應該在開車。 “有什么事?”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許望舒頓時有點緊張,咽了咽口水,“那個十萬塊錢,我……還給你,你什么時候有空?” 電話那頭又是慣常的沉默,許望舒知道葉博是真的在考慮時間安排。對方的時間很緊,工作密度很大,這是他們接觸多了之后總結出來的。 “我現在去你家?!比~博的聲音依然低沉。 許望舒忙問:“你怎么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他聽葉博說:“二十分鐘后到,你在門口等我?!?/br> 這是葉博第二次來家里。許望舒趕忙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洗了把臉,還刮了胡子,整理了下發型,又手忙腳亂地迅速把家里收拾了下。 葉博很準時,說二十分鐘就是二十分鐘。許望舒在門口等了沒兩分鐘,那輛熟悉的捷豹,伴著又沉又重的發動機聲響,停在了他家門口,卻沒有熄火。 車窗被打開,這里人的臉在月色下蒼白得駭人。葉博看了他一眼,聲音有了點溫度,“上車?!?/br> 原來都不準備進門的。許望舒有些悻悻的,乖乖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他拿出卡遞給葉博,“這里有十萬,你有pos機么?” 葉博直視前方,沒有說話,接著從檔位旁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 許望舒就覺得葉博不對勁,眼看著他在狹小的駕駛座里焦急地找著打火機,卻怎么都找不到。突出的肩胛骨撐起了襯衫包裹的脊背,他霍然看見衣服上隱隱滲出深紅色的印子,心頭一緊,伸出手往那處輕輕一掃,手指就沾上了濕熱的液體——血紅的。 “別找了?!痹S望舒道。 葉博身形微微一頓,轉頭看他,含著煙的雙唇煞白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