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永平紀事_分節閱讀_23
若是往常,即使楚歸察覺到竇憲來,拱幾下、蹭幾下,便會忍不住又睡得死沉,惹得竇憲一身火,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今天大概還是被那遭刺激到了,他很快便醒過神來,眼角帶著才睡醒的微紅,眼神卻漆亮得很。 湊著晚上朦朧的月光,看到竇憲看著他溫柔的樣子,忍不住由心地笑了起來,抱住他給了一個充滿想念、充滿熱度、充滿情YU的吻。等到一吻才離時,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臉色微紅,楚歸湊到竇憲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竇憲不禁渾身一震,眼睛冒出精光,聲音都帶著些不穩的嘶啞道,“你是,說真的嗎?” 楚歸有些不滿地飛了一個眼神。 竇憲只是一下被楚歸的那句“我要你”沖擊得有些回不過神而已,他從不知道這個有些害羞的人竟然會如此,如此,他都不知道怎么來形容他了,反正是喜歡得緊,讓他越發心癢難耐。 竇憲已經沒法來得及思考太多,他將楚歸更緊地抱在了懷中,更加猛烈地吻上了他的嘴唇。他激烈而又克制地扯掉了他的里衣,那纖長美麗的身體,在朦朧的月光中,帶著些害羞的蜷縮,帶著些熱烈的暗示,打開著誘惑的幅度。 竇憲身下早已如杵似鐵,卻又怕身下人有絲毫不適,忍了又忍,細心地給他涂上脂膏,額上都不禁冒出了層層細汗。偏生楚歸還很不安分,那雙手在他身上點火還不夠,甚至直接撫上了他身下的東西,給他弄著。偏那手法還十分嫻熟,讓竇憲喜不得惱不得,恨恨將那東西慢慢song了進去。 自是一夜無限□□。 楚歸的身體還帶著少年的柔軟和韌勁,加上他平常又練著輕身的武藝,一次過后,竇憲本來念著他是初ci,即使激動之下,自己很快又起興了起來,還是強自憋著想先放過他。 哪知道楚歸卻一片無畏,磨著蹭著,偏還要再來一次。等到最后告饒時卻再是不能依他的了。 等到天光大亮,兩人才被高照的陽光曬醒過來,楚歸迷迷糊糊醒來時,突然一個激靈坐起來嚷道,“要遲到了!” 還未說完,又“嘶”地叫了聲,揉了揉自己的屁gu。竇憲忙起身把他扶躺下,寬慰道他早已吩咐竇鷹派人給他告了假。 想到竇鷹那些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楚歸忍不住覺得不好意思臉紅了起來。竇憲瞧他這樣子,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口,一雙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畢竟,早上醒來的男人總是很精神。 不過,第二日醒來比頭天晚上的不適要更明顯,竇憲顧著楚歸的身子,自是不敢太過分,楚歸也再不敢不怕死地點火了。 原先,竇憲和楚歸情到濃時,也是嘗試過的,只是楚歸總覺得自己疼得很,而且心里很不習慣,竇憲顧著他,便總沒zuo到最后。昨晚,竇憲并不知道楚歸是受了啥刺激,不僅不再畏懼,反倒熱情得好像要把兩個人都化了似的。 竇憲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經此一夜,楚歸最先的那些驚慌失措、茫然,都已消散大半,剩下的小半,在食髓知味的如膠似漆中,更是想不起來了。 不久,竇憲便被任命為侍中、虎賁中郎將,執掌宿衛;竇篤則被任命為黃門侍郎,隨侍天子左右。隨著竇憲兩個meimei入宮封為貴人,竇家大妹立后,竇家的威勢逐漸又興盛起來。 已沒落十年之久的竇家,由竇固的軍功而興,由竇家女立為后而盛,由竇家諸子弟英杰而固,又竇家姻親顯貴,郭皇后所生諸王都還健在,輩分高、身份顯貴,竇家尚三公主,及前朝遺族身份,一時之間,諸王、公主、陰、馬、鄧、梁,皆不及其聲勢,莫不忌憚三分。 但是就竇憲自身而言,即使能耐過人,但自身資本,終究還是欠了那么一丟,他所居之位,在常人看來,終還是憑了國舅爺的身份。侍中乃是比二千石官職,又兼比二千石、執掌宿衛的虎賁中郎將,竇憲也算是短短時間內,憑借姻親關系,從白身到了位比九卿的人物。 對那些空有學識、沒有出身的書生而言,即使窮使一聲,勤勤懇懇,若無精彩絕艷之才,也混不到這個位上,如何不令人嫉恨。 不由得說,天子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 憑古人那些腦袋有坑的腦回路,尤其是君君臣臣的呆儒生,定是不會將這原頭歸到帝王身上的,千錯萬錯,都是那些不值其位的人的錯,絕非是帝王的錯。 而于情于禮來說,天子給自己正兒八經的大舅子加官進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而這大舅子有沒有這個資格當得起,則是這個大舅子自己的事,自己沒資格能怪誰呢!如此一來,還真不是別人的責任。 竇憲身份水漲船高,身邊聚集的人過了明路的便越來越多起來。想起歷史的軌跡,楚歸卻不禁為他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只是轉到年關,一年一度的各地水利工事考核又開始了,上一年他初入司空府,對諸事還不熟悉,也不曾接觸這事。到現在,他都基本上上手了,差不多的事已能獨個解決,因而張掌事去州郡考核時便準備帶上他。楚歸自顧不暇,又兼風平浪靜了好久,一時也沒顧得上過問竇憲的事。 ☆、37、許然離京 十二月初,楚歸便要跟著張掌事出京考察一年來各地水利工事情況。他們從洛陽往南,沿中路出發,主要考察南陽郡、南郡、武陵郡三地。 年終考察多數還是看各郡呈遞上來的述職奏折,考察的只是其中少之又少。這考察的路線和地方,都是司空和長史定下來的,各曹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考察,要去的總共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個郡縣了。 司空府派員考察,各地自都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南陽郡是帝鄉,向來政令、財政,各方面都是比較傾斜的,自是沒什么大問題,在各郡中都是出類拔萃。而南郡位于大河運輸中心,戰略位置重要,水利工事各方面也做得很不錯。 相較之下,武陵郡的水利工事有些差強人意,但都是例行公事,對考察各地情況一一記錄下來,待回去后再作稟報,然后針對考察地方的情況提出意見下發下來。 這一路也比較順遂,十一月出京,未到月底便回到洛陽了。只是回京之時,竟收到他許師兄外放到蜀郡為郡丞的消息。 楚歸覺得其中有許多奇怪之處,這郡丞雖說是千石之職,表面看來是升遷了,但朝廷核心衙門的六百石和邊遠州郡的千石郡丞,哪個前途更光明是顯而易見的。而且,若是外放增加個人履歷資本,待時機到后又調回朝廷,一般也不會外放至官吏的家鄉,都是別地居官,避嫌,未免地頭蛇坐大朝廷也好管理。而且這種外放,一般都是千石或比二千石,外放為郡守,出色的話,回京直接就是正九卿了。 這種好事,一般也是身家好或本身有大機遇、大才能的,才這么順遂。許然明顯不屬于這幾種,他這情況,擺明就是明升暗降了,而且還是若無意外永不提拔的意思。 楚歸心里大驚,壓根就不清楚是發生了啥事。臨出京之前,他還見過他師兄,雖然覺得他師兄十分憔悴、沒啥精氣神的樣子,可想到臨到年末,廷尉府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便也未往心里去。如此想來,那時便有端倪了。 調令下的十分之快,不等年底,許然便要離京赴任。 去外地考察過后楚歸手頭上要整理的材料很多,他抽了晚上去看他師兄。許府里的下人急匆匆的在給許然歸置行禮,許然也在書房里收拾自己的書信之類。自楚歸搬到他兩個爹爹給他置辦的院子后,楚歸來這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想起初入京時,他和他師兄都是一臉茫然,轉眼便已過了六七載,他師兄也褪掉了許多年少時的書呆氣,在廷尉府經過多年打磨后變得嚴謹正直有擔當起來,成熟了許多。 他帶了許多東西與他師兄,其中有一大壺美酒。他師兄看到他這樣便不禁笑了起來,不過提前便打了個預防針道,“今天你只當為我送行,不談其他!” 楚歸有點不滿,哼唧道,“師兄你丟下我一個人回蜀郡,還不說個清楚,也太不厚道了!” 許然拍了一下他腦袋戲謔道,“你和竇憲都那么明目張膽了,還好意思說一個人!” 楚歸沒料會被他有些書呆氣的師兄打趣,不禁微微有些臉紅。 自許然在廷尉府入職后,他們師兄弟兩個倒很少有這樣單獨相處、秉燭夜談的機會了。自此以后,怕更是難得。楚歸也深知這個年代,一別再見就不知是多久之后了,打開了話匣子,便總覺什么也交待不完一樣。 很快夜色漸深,楚歸與許然都有些熏熏然,兩個躺在書房的軟榻上十分放松,許然不想與他多談為何離京之事,但他心里還總是希望有轉圜余地。 許然翻過身子,虛壓在他身上,帶著些酒意道,“小歸,不用為我擔心,能回蜀郡當個郡丞,也是挺不錯的。能造福一方百姓,便是學有所得、不愧先賢了,更何況是回到我家。我從小離家求學,父母掛念,如今能回蜀郡,他們也定十分高興?!?/br> “此事本就有我做錯之處,能得此結果,已是天子垂恩。其中之事,師兄不想被你知道,也算是師兄的私心,你便依了師兄這回才好?!?/br> 窗外傳來凜冽的冬風呼嘯聲,書房里只燒著個不太頂事的熱爐子,陣陣冷意襲來,兩人喝了不少酒,身子倒是暖的很。 楚歸抱住了許然,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他雖不明就里,但還是能感受到他師兄心里的難過。畢竟從小一塊長大的,他師兄是個啥樣,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了。每到這時,他倒覺得自己果然還是重活了一世,他們在他們看來都是小孩子了。 一時離愁別緒壓得厲害,喝酒便更是灌的,兩人很快便醉倒在榻上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都有點鼻塞聲啞的。 很快,許然便離了京,匆忙而又迅速,偌大的京城和朝廷,也壓根沒因為這個起點啥波瀾。 冬十二月,武陵溇中蠻叛。才從武陵郡回來的張掌事和楚歸都不進心有余悸。這時司空第五倫遞上了一道奏折,力陳從建武年間以來,武陵郡多有蠻叛之事,皆因武陵多大河沼澤,每每天時不利,大河漲水,淹沒農田,百姓無顆粒飽腹,無桑麻裹衣,才思圖變;力主朝廷對武陵郡各地房屋農田進行合理規劃,修繕水利工事。 至此,楚歸才隱約覺出點意味來。 張掌事倒是十分佩服的樣子與楚歸嘖嘖說教道,“小歸啊,你看,這果然能位居三公之位的就不是普通人。司空大人雖然祖上能追溯到戰國田氏,但是近代也是不顯的,在王莽年間也不過是個鄉嗇夫(鄉官)而已。建武年間直接被任為會稽太守,從蜀郡太守遷為司空,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br> “你瞧我們去武陵郡回來,只能回稟些細瑣之事,這司空大人眼界就是不一樣。給你說啊,這其中的道道可深了?!?/br> 楚歸瞧張掌事又擺出一副說教的樣子,心里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認真聽著。 “這年終考察,我們的路線是司空大人親選的。這南陽郡、南郡、武陵郡,乍看無甚門道,可你瞧,這南陽郡是帝鄉,迎上的功夫便有了,再看這南郡,地處大河要塞之地,也是差不離了。不想這最厲害的,還是這武陵郡。這馬太后你知道吧?” 楚歸點了點頭,心道他這師傅平日里看著很是苦勞實干的樣子,不想果然還是一副官迷,雖說不那么靈光,但真是一道一道的。 “這馬太后的父親,伏波將軍馬援,英雄一世啊,當初可就是征伐武陵蠻時折死的,可謂是晚節不保。當初世祖體恤他上了年紀,曾勸過的,可是伏波將軍南征北戰多年,也未將武陵蠻子放在眼里。再說那武威將軍劉尚,也是折在武陵郡的沅水?!?/br> “再往近的說,這建初元年武陵澧中蠻才叛,才隔兩年,武陵溇中蠻又叛,不可謂不是朝廷心頭大患。卻說這武陵蠻也不是真造反,與司空大人說的也相差無幾,武陵位于洞庭以西,水網密布,沼澤叢生,一有水患,便貽害無窮。百姓沒收成了,沒吃沒穿,又民風剽悍,不折騰點幺蛾子咋可能。不過這司空大人也是真氣魄,直接便說這武陵蠻叛的癥結在水利工事、房田民屋規劃上,如此既是做了實事,又解決朝廷心頭大患,還順便賣了幾個好,真是大人物做的事!” 楚歸雖然也就武陵蠻叛與這上頭想了幾分,但其他上面,他還真沒他師傅想得多,果然是在司空府里浸了這么多年!他不禁想到了后世里有人調侃的,帝都即使是平頭百姓,一個個也是政治敏感度高的很! 朝廷很快便將在武陵郡動工的水利工事批了下來,朝廷批了人力銀兩。楚歸對此很感興趣,想隨隊往武陵郡監工??墒菦]等他申請上去,朝廷便將他調到了廷尉府,任廷尉左平六百石一職,而這職位,原本卻是他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