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俞傾沒急著離開,今天不忙時,她一直在考慮如何快速賺足兩百萬,包傅既沉一周。 若是運氣好,這一周里,她讓傅既沉給她分析股市,說不定連本帶利都能賺回來,還有可能翻身。 她站在次臥門口,一瞬不瞬盯著包柜,看來真要直播賣包。 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在朋友圈營業。 俞傾在包柜前站了半天,最終決定割愛最貴的那款。 這款全球也才幾只,每只顏色和尺寸都不同。 買來一次都沒背過,連防塵袋都沒拆開。 她打好燈光,拍照。 發朋友圈前,把該屏蔽的一些人全都屏蔽掉。 文案是這么措辭的:【最近移情別戀,這只包包失寵,全新,八折出售,喜歡的仙女可以私聊?!堪l完又覺得不妥,她不該貪心,一下指望回流上百萬現金。 這么貴的包,應該沒幾個人買。 哪知,運氣不錯。 很快,有人發消息過來。 【俞小姐,這個包我要了?!?/br> 隨后,對方轉了兩萬定金。 俞傾瞅著對話框里的頭像,再看看昵稱,實在想不起來是誰。按理說,她這個強迫癥應該給聯系人備注。 可偏偏沒有。 大概是以前在律所,跟券商合作業務加的客戶。 【美女你好,什么時候有空,我把包給你送過去?!繉Ψ桨l來地址,是某私人會所。 【你十一點這樣過來吧,來早我可能還沒過去。到了打我電話?!坑醿A沒問對方是誰,她聯系人里都是認識的人,見面就知道是哪位。 找出包包的專用包裝盒跟外包裝手袋,檢查一番,票據和配件齊全。 十點鐘,她出門。 怕擠地鐵會把包包的手袋擠壞,只好奢侈一回,打車過去。 俞傾支著下頜,望著出租車外。 車水馬龍,城市喧囂,人與景映在一片燈光璀璨中。 一整天,她跟傅既沉也沒聯系。 【在公司?】 傅既沉反問:【想我了?】 俞傾沒愛回,自戀狂。 隔了會兒,傅既沉又發來:【約了人談事?!口s到會所,俞傾付了一百多塊車費。 擱以前,她眼都不會眨,現在不行,要心疼好幾分鐘。 她跟買包那位女士聯系,告知對方,她已經在會所門口。 【稍等,馬上就到?!?/br> 俞傾站在路牙石上,瞅瞅會所院門口,這里是會員制,沒會員連院子大門都進不去。 沒一會兒,一輛低調的轎車緩緩拐進來。 車窗降下,“俞小姐?!?/br> 俞傾笑笑,原來買家是馮麥。 以前她供職的律所跟券商合作一個跨國并購項目,馮麥是客戶方的負責人之一。方便溝通項目進展,加了微信。 項目結束,再無聯系。 俞傾遞上手提袋,“馮小姐,你看看?!?/br> 馮麥直接把手提袋放腳邊,“麻煩你了?!彼裢馑欤骸敖o我一張你銀行卡,我現在把錢轉給你?!?/br> 俞傾半打趣,“這么放心?都不檢查這個包真不真?!?/br> 馮麥:“俞小姐的包再有假,那就沒真包了?!?/br> 俞傾沒多想她這話的深層意思,只當是客套話。 這邊是入口,馮麥指指前面:“到院子里說?!?/br> 馮麥跟保安打聲招呼,俞傾連登記都省去,順利進入會所院子。 汽車停穩,熄火。 另一側后車門推開來,俞傾看過去。 等看清楚那人,她愣怔。 剛才她沒注意車里還有人。 賣包竟然賣到了秦墨嶺這里。 下一秒,她后知后覺,難怪馮麥不檢查包的真偽,原來早知道她家世。 也不奇怪,跟秦墨嶺在一起的女人,自然會想方設法打聽,他可能要娶的女人是誰。 院子燈光昏暗,秦墨嶺立在車門旁,點上煙,視線越過車頂。 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看著俞傾。 俞傾勉強賞他一個眼神,便淡淡斂回眸光,看向馮麥。 馮麥下車,感覺到秦墨嶺跟俞傾之間氣氛不對,她假裝若無其事跟俞傾說:“你的銀行卡給我,我這就轉錢?!?/br> 俞傾打開包,從錢夾抽出一張卡,里面只有不到五位數余額,這是她全部家當。 車那邊,秦墨嶺還沒收回視線。 跟他隔著一輛車的女人,就是家里給他安排的聯姻對象,就算是穿著職業套裝,依舊性感漂亮,氣質甩馮麥一大截。 聽說,為了不跟他結婚,她寧愿在外面租房。 工作找不到,卡也被凍結。 現在走投無路了,開始賣包。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犟到什么時候。 他感覺自己挺變態,她越是不想嫁,他倒是有點想娶她。 秦墨嶺把煙頭摁滅,丟進垃圾桶,大步進會所。 馮麥回頭看了秦墨嶺一眼,錢轉過去,她拿起后座的包,對著俞傾微微點頭,小跑著去追秦墨嶺。 沒到一分鐘,錢到賬。 俞傾查看銀行卡余額,離包下傅既沉,不遠了。 至于什么秦墨嶺,至于面子,一毛不值,都是過眼云煙,不如錢來得實在。她第一次這么小心翼翼把銀行卡放卡夾里。 這時,院子里進來兩輛車,前邊那輛是奢華的賓利。 賓利停穩。 傅既沉一直看車外。 喬洋也循著方向看去。 她沒看錯,幾米外的女人,是俞傾。 傅既沉看著那個腳步輕盈,手里還拿著錢包的女人,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扣著車門,忽然他轉頭問喬洋,“她叫什么?” 他故作不知。 “俞傾?!眴萄笥值?,“榆樹的榆去掉木字旁,傾城的傾?!?/br> 傅既沉對著窗外,“俞傾?!?/br> 喬洋一愣,“你喊她做什么?” 傅既沉語氣很淡:“這個地方是會員制?!?/br> 喬洋聽出潛臺詞,俞傾這樣的身份,進不來。 “俞傾!”傅既沉又喊一遍。 喬洋目光不由落在傅既沉側臉,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這聲俞傾,他像喊過千百遍一樣熟稔。 俞傾還以為自己幻聽,她轉身,循聲望去,可不就是傅既沉,白色襯衫在昏暗的院子里格外顯眼。 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車門推開,傅既沉長腿邁出來。 隨之,俞傾又看到了喬洋。 喬洋今晚穿一襲煙灰色長裙,長發挽起,邁著優雅的步子,繞過車尾。 站在身材挺拔頎長的傅既沉身邊,喬洋顯得嬌小,讓男人有保護欲。 可能是喬洋在旁邊,他今晚表情嚴肅,眼底流轉的眸光安靜、深沉。不像平常那樣三分風流七分壞。 她很少看到他如此正經的一面,沾了喬洋的光。 俞傾握了握錢包,果然樂極生悲。 她到底是有多悲催,前一分鐘剛送走家里要她聯姻的對象,秦墨嶺,后一秒又迎來在床上搭伙過日子的男人,傅既沉。 還好,他們錯開了,沒碰到面。 她緩了半刻,抬步過去。 就在這短短的十來米長的一段小路上,她想明白,為何傅既沉作為一個集團總裁當著集團財務二把手的面,喊她這個小小的法務部專員。 因為這家會所是會員制,且會員門檻相當高,不是有錢就能辦到會員,來這里的人自然實力得夠得著這個圈子。 而她,窮的在下班后還得穿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