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中獎別墅靠海[重生]、老攻壞我桃花[重生]、妖殿盛寵之萌妃鬧翻天、我哥是宸王(重生)、愛與他、渣男洗白指南[快穿]、yin亂小鎮、都市之至尊神君、英雄聯盟之王者之神、三少,求你別寵我
氣!死!他!了! 【二】 仲夏之末,夜風吹送蓮香清幽,閨閣內珠簾細碎聲響回蕩。 云破月來,淺薄流光漫入窗臺,為黃花梨妝奩蒙上一層皎皎銀光。 恍恍惚惚間,秦茉周身發燙,如困在容非的熾烈的懷抱中。 她想推拒,又忍不住多逗留一陣。 那個吻,是幻想?可那街巷的冷清寂寥太過真實,諸多細節重現腦海,一遍遍提醒她,那清淺一吻,確實發生過。 夢內,她不曾躲開,不曾逃離,由他抱了一宿。密密麻麻的吻,遍布她的眉額、臉頰、鼻尖……感覺,要完。 陽光投入窗格時,秦茉滿臉紅霞,搓揉發脹額角,掀起薄軟衾,大口喘著氣,深覺渾身似被火燒過,快要冒煙了。 她是有多春心蕩漾,才會做出這種夢來? 再瞥見檀木衣架上那青白色的半臂衫,她只想捂臉。 他們……算什么??? 他是真心喜愛她的?還是被她的所謂“撩撥”激怒,決定以牙還牙? 平定心氣,秦茉愿意相信,答案在他們相遇那一晚,已然揭曉。 他擁有世上最美好清澄的眼睛,無半點猥褻,昨夜凝望她的目光,即使沾染微細欲念,也發自于情。 起身洗漱完畢,她沒好意思讓丫鬟清洗容非的衣裳,自個兒拿到浣洗間,洗凈他與她交纏過的氣味,于烈日下晾曬,好像能將點點滴滴沖淡。 一整日,秦茉不敢踏出秦家主院半步,沒到酒坊和酒館查問情況,就連書齋也不愿去。 她避的,不僅僅是容非。 昨晚的豪邁之舉,沒準已在鎮上傳開,她尚未準備好如何面對鎮民不一樣的眼光。 從酒館內空前的盛況來看,燕鳴遠似乎不單純是天下第一高手之子那般簡單。 命人到外頭再三打聽,她才知悉,這少年的母親,是一門派創始人,名揚天下;同母異父的jiejie和義姐皆為兩大門派的掌門與幫主;一位師姐嫁給青脊最高指揮使之一,所生長女,便是即將來江南辦案的小杜指揮使;另一位師姐貴為皇家郡主,其夫婿封侯且手握重兵…… 可怕的是,她在不知這些復雜關系時,為這少年擋了一回酒。 現在,他喊她“jiejie”。 燕鳴遠有著少年最完美的容顏,最顯赫的家世,最討人喜歡的性子,但這個“弟弟”,秦茉無法認領。 她心情復雜,無以言表,干脆躲在房中裝病。 傍晚,馬蹄聲疾馳而來,停在秦家主院大門外,不多時,又慢吞吞離開。 過了一盞茶時分,慕兒上樓:“姑娘,賀少東家說有要緊事跟您解釋,大伙兒堅持說您在養病,不見外客。他很是失望,問候一番,聲稱明日再來?!?/br> “嗯,”秦茉半日盯著書上的同一頁,眼皮也不抬,“咱們從賀宅蓮湖采的蓮蓬呢?挑幾個過來……唉,那么一大筐子也吃不完……” 而今提到蓮蓬,無可避免,她首先會想到容非,仿佛他已成蓮蓬的代名詞。 一念及他對她……她咬唇,決意不給他蓮蓬! 憶及燕鳴遠喝了不少,秦茉至今未了解過他酒后是否不適,遂吩咐慕兒送些蓮蓬到西苑給他,順便問一下情況。 待慕兒捧來蓮蓬,秦茉擱下手中書冊,自行剝皮,細細品味蓮子的清甜,亦品味賀祁所言——“有要事解釋”。 并非商量,而是解釋? ······· 暮云合璧,花香茶香縈繞西苑一角。 容非丟下一爛攤子給楚然,在外百無聊賴閑逛大半天,買了兩串小粽子,行至西苑外,想試探燕鳴遠到長寧鎮有何目的,遂敲開大門。 “你昨晚把我供出來,我還沒怨你,”燕鳴遠鼓著腮幫子以表不滿,“可你中途拉走秦jiejie,丟下我一個人,沒義氣!” “是我不對,”容非笑道,“我這不就給你賠禮道歉么?” 燕鳴遠盯了他片刻,示意請他坐到院子的木椅上,“我好像見過你?!?/br> 容非心下凜然,劍眉不著痕跡蹙了蹙,薄唇輕張:“哦?” 燕鳴遠明亮雙眼轉動,搖頭道:“喝多了,記不起來?!?/br> 容非淡笑:“天下之大,江湖之深,在乎于心,際遇本無常理?!?/br> “別繞來繞去,”燕鳴遠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枇杷,撕開皮,開始吧唧吧唧地啃,“說說看,來找我干嘛?肯定不是道歉!這破爛理由,糊弄小孩子還成!” 容非暗覺此人表面天真爛漫,實則觀察敏銳,不愧為高人教導出來的少年,正要委婉套話,燕鳴遠忽道:“慢著!我猜一下!” 容非揚眉而笑,笑顏舒展。 “我懂了!我懂了!你怕我跟你搶美人,特地來說教,對不對?”燕鳴遠得意抬了抬眼皮。 被他猜中一小部分心事,容非直言不諱:“你會嗎?” “要是我真跟你搶,你能如何?打我一頓出氣?”他嘴里咀嚼著果rou,口齒不清。 容非笑道:“我又不會武功,豈會做此等自不量力的愚蠢之行?” “真可惜?!?/br> “可惜?” “可惜你不會武功,”燕鳴遠嘆了口氣,“否則我就打你一頓。我爹娘不讓我欺負弱者,所以……便宜你了?!?/br> 讓人占了天大便宜的口吻,教“弱者”容非哭笑不得:“我那么欠揍?” “當然!”燕鳴遠嘀咕道,“你的小把戲,瞞不過我?!?/br> 見對方錯愕,他補充道:“你昨晚鐵定欺負過她!你們倆那種杵著不說話的別扭樣子,我一看便知,還有啊……jiejie今天閉門不出,說是生??!你要負責任!” 燕鳴遠人小鬼大,振振有詞,倒教容非難以辯駁。 秦茉生病了? 他的確沒主動去尋她,一是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后,她半字未對他說,反倒與姚師傅客客氣氣說了一陣子話,他搞不懂她到底怎么想的;二是,他找不到合適理由。摸清楚燕鳴遠的來意,或許是他們的最佳話題。 燕鳴遠玩弄枇杷核,倏然以手指彈出,“嗖”的一下極輕微的破空之聲,枇杷核以銳不可當之勢飛入花叢一角。 容非只當他少年天生愛玩,細看后,發現密密層層的花叢內,一只大老鼠一動不動,已被他用果核擊中而亡,不由得心中駭然。 正要夸燕鳴遠暗器功夫一流,忽而院落邊上傳來女子的聲音道:“燕少俠……” 來者為秦家丫鬟慕兒,她訝于容非在此,窘然不知所措:“真巧,容公子也在。燕少俠,這蓮蓬,是姑娘命我送來的?!?/br> 見燕鳴遠氣色不錯,當著容非的面,問候之辭不好出口,慕兒放下一盤蓮蓬,福身告退。 容非料想此乃賀祁家蓮湖所采,為何慕兒見了他,神色如此不安?該不會是……秦茉沒留他的份兒? 有了這念頭,他坐不住,暫且壓下對燕鳴遠的疑問,打算先回東苑瞅一眼。 燕鳴遠早就垂涎他帶來的小粽子,翻出一把枇杷作為交換。容非自然不與這孩子計較,粽子分了他一半,閑聊幾句,轉而出西苑。 斜陽欲落未落,主院大門緊閉,他步履匆忙直奔而回。 楚然在閣子更衣,聽得仆役招呼聲,邊系帶子邊出迎,抱怨道:“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我收拾老半天,總算把廚房恢復原樣…… “您半夜想吃點心,好歹叫我來做,別自己一個人半夜三更半夜下廚,手又不方便,還打瞌睡……把廚房熏得到處黑乎乎的……把人家小李嚇壞了!” 容非赧然笑道:“再不濟,賠點錢重新建一個便是?!?/br> 他哪里是半夜要吃點心?被昨晚一連串噩夢欺負后,他不敢再睡,又不愿驚醒楚然,便獨自到花園憶苦思甜。 他明知秦茉再不可能像上回那樣偷偷跟著他,仍執意將原路走了一遍,到了廚房,又心有不甘。 越王堂堂一王爺也親自上陣做點心,他也能! 他小時候曾與母親一起動手勞作,雖隔十八年,印象頗深。 做點甜食,讓那怒氣沖沖的姑娘甜一下,心就軟了。 于是,他找出糯米、芝麻、糖等,意欲先蒸糯米,后搗爛,再以研磨好的芝麻屑和糖做餡兒……他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自得,遺憾是糯米還沒蒸好,實在太困…… 被嗆醒時,廚房里煙霧彌漫,墻黑了,鍋里的糯米已成焦碳。 他把這一切歸咎為——半夜腹中饑餓。 楚然半信半疑、勉為其難接受了這一說法,默默為他善后。 此際,見自家公子歸來,提了一串十個小rou粽,還有四五個黃澄澄的枇杷,楚然的心是崩潰的。再聽他張口就問“秦家有否送來蓮蓬”,楚然更是一頭霧水。 主仆二人吃著小rou粽,一口一個,兩下吃完,各懷疑慮。直到天色全黑,不見有人送來什么蓮蓬蓮子。 秦茉真生氣了? 她的生氣令容非惶恐。他認定他們兩情相悅才親她,她卻怒而不再搭理他……這意味什么? 意味著,此事完全是他一廂情愿,他不該胡來。 那吻,變成對一位姑娘的冒犯和褻瀆。 她乖乖由他摟著,也許是喝多了沒力氣?她口口聲聲說沒醉,跟越王的對話也清晰流暢,最后跑得比他還快……會因沒力氣靠在他懷里? 容非糊涂了。 擔心秦茉真生病,又沒好意思親自去問,他讓楚然跑一趟酒館,買些酒回來,借機向魏紫問問情況。 等待中,他吃著枇杷,記起燕鳴遠的眼力和手勁,佩服之余,又暗自惋惜自己幾乎把騎射劍泉等防身之術丟光了。 正要清理枇杷核,忽見墻角瓷瓶內插了好幾根大大小小的彎竹桿,應是作器具之用。 他心生一計,下沉半天的嘴角,徐徐揚起。 【三】 翌日,天色陰沉,濃云密布,炎蒸之氣淡了些。 眼看快要下雨,秦茉原以為賀祁不會造訪,不料他領了一名親隨,快馬加鞭趕來,剛進二門,大步上前,雙目直視秦茉,大膽且熱烈。 “姑娘身體好些了?”他青玉發冠色澤溫潤,蒼青色緞袍顯出俊秀之姿。 秦茉溫和一笑:“賀公子有心,請入內用茶?!?/br> 她終歸不忍拒絕連續兩日來訪的客人,尤其她前日才赴了他的宴請。 賀祁憋了一肚子話要跟她說,深覺廳內閑坐飲茶吃糕點,只會教他如坐針氈。他搖手道:“咱們散散步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再那樣了?!?/br> 他不提還好,提了倒讓秦茉想起,他曾在東苑逼她到墻邊,繼而被容非甩墨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