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簡籮又不是傻子,既然敢在這節骨眼上發出訂婚消息,背后只能是兩個人支持。 要么林越余,要么林老爺子。 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舒好都完全沒有話語權。 簡籮這么大產業,還有林老爺子支持的話,林林會力排眾議堅持把她留下嗎? 舒好左思右想,發現自己沒有自信。 半點都沒有。 她拿出那份合同凝視了很久很久,久到把上面那點字都快背了下來。 有個屁用。 眼淚逐漸蓄積,舒好抹了把臉,發誓絕對不把自己落入被動境地。 那天晚上云京又下了雪,趁著李阿姨不注意,舒好拎著來時那點東西離開了一方水亭。 冰涼的雪花掉在肩膀上。 舒好不在意外界說她什么。 她只是害怕,如果被林越余趕出去,她會非常難過。 大概會難過的想要死掉吧。 作者有話要說: 林林:我不想趕你,就想辦你。 林總正在飛馳而來的路上。 第42章 a市生意原本并不在林越余計劃之內, 照理說年前比較重要的事務在他加班加點中已經完成七八。 云京是國內三大城市之一, 外來務工人口極多, 能年假一放, 變成了空城。 他計劃著,在那之前帶小姑娘和林希光去吃吃喝喝的玩耍一番,省得兩個祖宗無聊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 可這次談判是林老爺子點名要求, 親自牽線搭橋應允的合作,利潤不大條件卻不少,要不是為了自己爺爺的面子,林越余怎么會把事件浪費在這里。 他手指在桌面輕點。 然后把最終版的合同推出去:“我的時間大風刮不來,這點利潤也換不來,這個條件如果你覺得不行,那也沒有合作的必要?!?/br> 對方老總是個華裔,生意重心并不在國內,多是玩票。 此時聽到林越余生氣,也就收了心思,淡淡叫手底下人看了遍合同, 便翻著手腕簽下名字。 這破會議室,連信號都沒有,wifi還他媽連不上。 他撇著嘴徑直離去找娛樂。 林越余細致地鋪平西裝褶皺, 不緊不慢地起身,在眾人擁簇下走出會議室那扇磨砂玻璃門。 就看見小謝滿臉焦急地沖了進來。 磕磕巴巴地說:“林總,不、不好了,森籮地產, 舒小姐,哎,怎么說呢?!?/br> 他忽然詞窮,心里斟酌起來。 總不能說“全網都在罵舒小姐是小三”“您要被娶簡籮了”“你這個人問題有點復雜大家都說你是個只有臉和錢的臭渣男”。 林越余聽到“舒”字,眉心猛跳。 眼神流轉,直直望向裴鑫,意味需要個答案。 而站在旁邊以最快速度了解到事情來龍去脈的裴鑫也是一頭霧水:“簡籮小姐在微博發布了和您的訂婚消息,同時也有人曝光了您和舒小姐外出逛街的合影,因此大家都在說舒小姐是第三者插足,輿論情況很不好?!?/br> 他跟著林越余最久,這么短時間里,也暗暗有了揣測。 簡籮那天在辦公室里確實表現出很強烈的聯姻意愿,且陳列了許多無法反駁的理由。 最終卻被大老板一句“對你沒興趣”給懟了出來。 今天她敢這么做,背后只能是林老爺子支持。 可惜了舒小姐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林越余聞言雖未出口說話,但眼里寒冰密布已經可以輕易看出,整個人氣壓低的讓人不自覺遠離。 他第一時間拿出手機,發現靜音模式下有八通未接來電。 全來自舒好。 心中那點隱晦的不安瞬間放大,林越余生平第一次,手指顫抖地點了回撥,卻只聽到機械無情的女聲。 她關機了。 隨即,他又打電話給家里。 李阿姨匆忙接了電話,不等他開口就語無倫次道:“二少爺,舒小姐不見了。我下午去給她送熱牛奶人還睡覺呢,這會兒功夫再去叫人吃飯發現屋里空了,就連她平日堆在桌下的行李箱都不見了?!?/br> 她每天都會給舒好打掃整理房間,可以說衣柜櫥柜里的東西,她比舒好還要清楚。 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那人確實是裝了點東西走。 但也僅僅是很少的東西。 正發愁要不要給林越余打電話,會不會打擾他的時候, 救星自己就打了回來。 只說“我會處理”,林越余便飛快地掛斷了通話。 他從裴鑫那里要來車鑰匙,轉身離去時叮囑道:“查查舒好現在的位置?!?/br> 即使遇到這種情況,他的聲音似乎還是冷靜自持的。 可大家又都看得明白。 那腳步是慌亂不堪的。 舒好失魂落魄地提著行李箱走到別墅區外的公交站牌,渾渾噩噩的上了車。 她手機始終在響,大多都虞芯打來的。 想必是擔心她。 可這時候,舒好卻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她關掉了手機,在鬧市隨便找了一站下車,隨便進到最近的某連鎖快捷酒店。 “一間大床房?!?/br> 辦理入住后,她就呆呆地盤腿坐在床上,好像想了許多,又似乎大腦空白。 吸吸始終泛酸的鼻子。 舒好突然對未來沒那么期待了。 就算是扳倒了舒杰,懲治丁玲母女,為mama報仇卻又能怎么樣呢?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對她好的人了。 自從外公和母親離世,舒好就是禹禹獨行在這人世間的浮萍而已,早就不該奢望那么多。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頭至尾,都是她越界了,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活該現在難過的想哭。 可林林那么好。 對她縱容又包容,不喜歡他也很難吧。 能夠依賴這樣的人小半年時光,其實也很幸運了。 舒好頭發濕漉漉的,全都是融化的雪花滲入進去至今沒干,她也沒有心情顧及,側躺進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被褥里。 睡著就好了。 一覺醒來天都亮了,那點小心思也會跟著蒸發不見。 就在她胡思亂想可憐委屈縮在被子里當鴕鳥時,林越余已經踩著油門沖回了云京,四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被他壓縮成三個小時。 盡管這樣,他仍舊覺得太久。 久到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久到他覺得呼吸困難。 裴鑫的電話打來,他按下接通,藍牙耳機傳導出聲音,“查到舒小姐在番禺路的有家酒店登記身份入住,房間號碼323?!?/br> 林越余不發一語地掛斷。 按照聽說的地址駛去。 車內時間播報到晚上八點三十分。 距離李阿姨提供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小時。 “舒好,你居然敢離家出走?!?/br> 云京的大雪在他入城前已經停下,路上還未結凍,車輪壓過松軟積雪是發出“嗤啦”聲。 撥云見霧。 似是有所預兆。 舒好頭重腳輕地被敲門聲嚇醒。 她意識模糊,但卻很迅速的想起網上那些社會新聞,什么被闖入房間帶走的少女,在走廊被人強硬拖拽的女孩,快捷酒店那些不為人知的隱患,通通塞進了她那顆不怎么靈光的小腦袋瓜里。 難道流年不利,失戀失業不說,還要讓她受到安全威脅? 舒好騰地起身,再也無法淡定,從屋里巡視一番,最終只能拆下酒店床頭柜旁的臺燈,拿在手中掂了幾下。 打人應該是有點疼的。 她鬼鬼祟祟往門口處挪,不覺間撞到了行李箱。 箱子在原地轉了幾圈,便在舒好驚疑不定地眼神中非常給面子的躺到了。 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大的“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