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敢情他剛剛是少說了一個“要”字。 要來,而不是已經來了。 一句話,就把她繞進去了。 輕易揭穿了她根本不知道的事實。 江允忽然想罵臟話。 但因為不用馬上面對江祁,她又放松了不少,手上的力道也沒那么大了。 林執從她手里拿起琴盒,放在兩人之間的空位上,意有所指道:“你不想見他?” “哪里會,只是我忘了?!?/br> 林執一沉不變的眼神依舊沒移開,像是要把她洞穿。 江允語氣滯住,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便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就是怕我姐?!?/br> 林執半闔下眼,有些了然。 江祁和蘇溫語離婚后,回了香港再婚娶了當時的船王千金董曼,婚禮排布跟頭條版面都給足了董家的面子,董家在當時也算名聲顯赫,會同意跟一個離異不久的江祁訂下婚約,皆是因為董曼自己身邊就有個私生女董萱,比江允大了幾個月而已。 印象里,江祁結婚后帶著董曼母女回過深城住一段時間,本想磨合好感情等江允白話也學得差不多了再一起回香港。 后來不知怎的,最后搬走時卻沒帶上她。 中間的波折,其實并不難猜,江祁和蘇溫語這段是隱婚,和董曼卻是大肆宣揚,所以更多不知內情的人都會認為年紀稍大的董萱才是江家大小姐,江允是私生女。 把兩個關系尷尬的人強行捆綁在一起,只會雞飛狗跳。 他依稀記得,就是在那個時間段里,他去過一次江家。本來兩家的花園樓就在隔壁,走路只用十分鐘,齊霜又疼江允,每回家里阿姨煮甜食總是會煮多一份,江允要是來他們家玩,就能一塊吃,沒來就讓人送去給她。 那天,給江允送甜點的任務落到他身上。 他進了屋內后,才發現江家人家都出去了,放下東西準備離開,卻聽到了地下室酒窖里傳來的哭聲。 酒窖的門被反鎖了,鑰匙就被丟在桌上,他打開以后,就看到了門后哭得滿身是汗的小小身影……好像是十歲?記不清了。 他抱著她回了林家,等江祁帶著董家母女回來以后,齊霜還去發作了一通,沒多久,他們就回香港了。 這么想,她會厭惡也是正常。 …… …… 林執淡聲道:“別怕?!?/br> 江允原本已想好他會拆穿她的小心思,冷冷地給她放冷箭說一些“別裝了,我不信”、“一天到晚就會張嘴說瞎話”、“你會怕?”打擊她的話。 幸虧他還有點良心,沒繼續問。 * 車子一路開著,江允看著窗外的路,發現并不是回他們在景榭的家,而是御府華城。 畢竟明天就要見的,今晚在這住下倒也方便。 江允一早起來折騰直播的事,也有些困了,閉上眼準備休息一會,身旁的男人又再次開口:“剛剛你在學校,一直拿著手機是在干什么?” 她猛地清醒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捂緊自己b站的小馬甲,而后又慶幸自己只是在直播,平臺跟b站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她直播時也素來沒穿過奇裝異服,就算他發現了也無妨。 于是,她乖乖交待:“我在直播,覺得新奇好玩,就試了一下?!?/br> 林執微皺起眉,倒也沒繼續追問。 回到林家,司機把車開進車庫里,江允和林執前后進到屋子里,傭人上前問候了幾句,被林執打發走了。 齊霜陪林庭去了法國談酒莊的事,家里安靜了很多。 林昕聽到動靜,敷著面膜從房間里一路跑下來,看到站在門口換鞋的江允,眼睛都亮了,“嫂子!你怎么過來了!” 江允笑:“過來陪你睡覺?!?/br> “好,”林昕雀躍地在她旁邊轉悠,打量著她的裝扮:“嫂子,你今晚好漂亮啊?!?/br> “真會說話,”江允挽住她的手。 林昕道:“你來的正好,我剛把告白的情書寫完,你待會幫我看看?” 江允自然要答應,余光卻看見從廚房倒了杯水出來的林執,立馬拍拍林昕的手,語重心長道:“昕昕,千萬不要學習得太辛苦,這都快十一點了,怎么還不睡?” 林執:“幫看什么?” 林昕捂著面膜,看向林執,剛才的快樂突然消失,“哥……你也回來了呀?!?/br> 林執:“不然?” 她撇撇嘴,放棄了和江允聊天的心思,灰溜溜地滾回房間。 江允跟著林執上樓,好心勸道:“你不要對昕昕這么兇嘛,她很乖的?!?/br> 林執將杯中的水喝完,停住腳步。 江允從后邊跟上他,微繞過來要先進到房間時,卻被他拉住,林執低頭,有些不耐地湊近她的脖頸,去仔細聞從車上到現在就隱隱讓他心神不寧的香味。 是她慣有的甜膩膩的香味……但似乎多了一抹成分。 他輕扯嘴角:“江允,你抽煙了?” 她當然沒有。 江允聞言抬起胳膊,仔細嗅了嗅,還真有一點煙草味在……大概是白天打廣告時推的一款香水。叫什么“事后清晨”,前調山茶,后調卻多了煙草香,極淡,不濃烈,營造出“在男朋友懷里”的旖旎氛圍。 她直播時為了浮夸展示,噴了好幾下,味道到現在依舊有殘留,不仔細其實聞不太出來,但對于抽煙的人來說,卻是另一種刺激的存在。 雖然他已經戒煙很久,很久了。 * 江允卻依舊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抽煙時震驚的心情。 也就是那時候,她才明白原來林執也并不如表面那般清心寡欲。 十六歲,她擁有了一定的經濟獨立的權利,瞄準了一個寒假便獨自搭飛機去英國找蘇溫語。沒想到蘇溫語忙著在病理實驗室做實驗,正進行到關鍵時候,根本沒空跟她說幾句話就被催著趕緊回國。 她當時在網上找了一個大學生地陪,留學生,比她大兩歲而已,見她失望,便提議說帶她去個好玩點的地方。 于是,女生帶她去了一個清吧。 江允還挺緊張得,雖然不像酒吧那樣亂,但畢竟都是喝酒的,起初還挺防備,后來發現里面不止是喝酒,還云集了一些街頭藝術家,會音樂的便駐唱,其他的只純陪玩。 江允被一個黑黑的吉普賽人吸引,他說可以幫她占卜,她心癢癢地通過地陪跟他表明了問題,便好奇地看他耍戲似的將手中的牌攤開又合起,拋到空中又穩穩接住,然后再重新放回桌面,邀請她摸一張。 她的手伸出去,還沒打定主意摸哪張時就被人提溜著衣領扔出了清吧。 她又怕又氣,轉過身看清了來人后,渾身抖得只剩下害怕,“……林執哥哥?!?/br> 高中畢業后,林執就去了德國主修臨床醫學,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像以往那樣多,但童年時期被他碾壓的陰影還在,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覺大事不好。 林執抬手就往她腦袋上賞了顆爆栗。 “膽子越來越大了?”他說著,眼睛瞥過一旁瞪大眼睛的地陪。 江允痛得抬頭,也注意到了他另一手的指縫間夾著的煙,一時不知道是因為痛的還是震驚,她語無倫次道:“你、不是……在德國嗎?怎么……” 還學會抽煙了呢。 林執冷冷道:“蘇阿姨擔心你被人抓去挖腎割心,讓我過來盯著你?!?/br> 江允:“……” 放屁。 挖腎割心是你自己想的臺詞吧。 林執:“走了,我送你去機場,做今晚的航班回去?!?/br> 江允不太甘心,好不送鼓起勇氣跑來一趟,待不到兩天就得被遣散回去,也太虧了點。還有,她剛剛占卜的牌還進行到一半,結果還未出呢。 林執偏過頭深吸了一口煙,見她并沒有想挪步的樣子,走近幾步,在她寫滿癡心妄想的臉上呼出一口白煙。他要笑不笑的,濃長的眼睫覆著一層壓迫感,“你還挺舍不得的?” 她的臉有些紅。 白煙被風一吹就散了,她清楚得看著他熟練地抽煙,近在咫尺的人卻有些模糊了。 原來,從小一直叫到大的哥哥也長大了。 少了書生氣,多了幾分浪蕩感。 被他盯著到機場,要過安檢時,林執不忘最后警告她一句:“回國以后會有人接你,別亂跑。要是被抓去挖腎割心,沒人幫得了你?!?/br> 江允下意識地捂住心臟的位置,覺察到他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終于開口道:“哥哥,這個給你?!?/br> 她快速地將手心里的紙條塞進他手里,然后一溜煙地跑去安檢。 她記得,她當時不滿他的鎮壓,在紙條上寫得是: 【回去以后我就去跟齊阿姨舉報你抽煙?。?!】 不知道他當時是什么表情。 但她回去以后也沒真告狀,齊霜他們也是真不知道他在外留學學會了抽煙又戒煙這件事。 江允偷偷地把這件事,當成了和他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撲街日記 4.20 熱死 入v第四天,我上了夾子。 中午一點三十五分。 我妹:你為什么還不起床出門? 我(莫名上頭):我要等到收藏到1千5整才下床,不多也不少,要剛剛好,做人要有原則。 ……然后。 我就遲到了。 因為遲到,還得請公司的小伙伴們喝了喜茶。 所以做人,切忌瞎幾把倔強和盲目自信,不然破產分分鐘鐘gtolt。 謝謝熊貓,已巳已啊,柚稚,“?!?,“ ”(無名小jiejie),如是,陳,仙瓊瓊,黛黛黛是鵝,超喜歡肥牛,(凸^^凸)//,hypocrite給我砸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