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師_分節閱讀_19
見此情景我說道:“是這樣,錢老板。那位師父剛走,人家找他有急事。不過他已經把這房間和我們說過了。他說這兒開發商原本就設計的很好。不必要再做改動。只要你們不是隨意添加一些風水物品,就沒問題的?!?/br> 我說的也是事實。有的地方不好不壞,但架不住有些人想要錦上添花的心思,自己搜羅著搞了些鎮屋之寶、避邪之物。結果擺不對地方,與方位上屬性不合,反而壞運勢。 錢忠達聽了似是而非:“是嗎?” 我看他懷疑,就把之前和趙泯說過的這小區的態勢又說了一遍。錢忠達若有所思,似乎是信了幾分。他踱了會步,這才道:“既然小黎你這么說,我就信罷。你是個很好的年輕人?!?/br> 這表揚的話一說,我心里虛。 他似乎對這房需求很迫切,確認沒有問題,再加上趙泯三言兩語一說,就可以簽合同了。還沒忘記問我那個師父叫什么名字,我胡亂瞎掰了一個姓胡,古月胡。 有錢人就是爽快。我看那合同上的金額,后面一串零,不禁砸舌。 結果我還是沒忍住問:“錢老板為什么突然對這風水這么講究。我記得您之前是不在意的?!痹缜拔液退J識的時候,不是要搞投標么。有些人要講究數字、日期吉不吉利。錢忠達是很不屑的,認為這些都是虛的,標中不中,不還是看和人的交道。 錢忠達簽完字,才說:“不瞞你說。人都是會變的。有些事,不得不信吶?!?/br> 趙泯這個人,讀書不行,但是小聰明上腦瓜子轉得特別快,他在一旁聽了,心中一動,忽然湊上前說:“那錢老板您之前的房子,要賣嗎?” 人家有錢買房,你管他之前的房子做什么。我愕然回頭,卻見趙泯偷偷扯著我的衣角讓我閉嘴別說話。我在想,完了,錢忠達的財力被質疑了。趙泯你是作死啊。誰知道錢忠達面上猶豫神色一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說:“先放著吧?!?/br> “……” 這我是真的驚呆了。這他媽比我看相還準啊。 等趙泯把錢忠達送出門,哼著小調回來,我還處在驚呆狀態中。我佩服道:“趙泯。你可以的。你怎么知道他原來那套房要賣?” 這大約是我們重逢以來,我頭一回夸他。趙泯一樂,上前就道:“服我了吧。黎哥,我趙泯在江湖上混了這么些年頭,見的人多了。尤其是這種買房的。里面的故事可以說一大堆。我之前以為他就是這么一人??陕犇阏f了,我才知道,原來他之前不在意風水的。那他現在為什么會在意呢?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事。是什么事讓一個人急于買風水好的房子?十有八九,肯定是他原來那套房,他住的不好。這種房,他要是想出手,價能壓低。我當然要先留意了。我剛都和說好了,要是有意向,第一個聯系我?!?/br> 我忍不住道:“你就肯定他一定會聯系你?!?/br> “當然了?!壁w泯神色飛揚道,“這種有問題的房子誰愿意張揚,我肯接手已經不錯了?!?/br> “你也不怕接個燙手山芋?!?/br> “嗨,能有什么問題。黎哥,我和你說,越是有錢有權的人,心越是重。擔心的事兒就多。換個普通老百姓,睡哪不是睡啊?!?/br> 原來如此。我若有所思地點頭:“怪不得我看你財運不錯。本來還以為是今天這套房讓你賺一筆。估計大頭是在錢忠達那套房上?!?/br> 趙泯一聽他財運好,眼睛都亮了,整個人都蹭過來:“怎么說!他要賣那房?” 本來可能不會。但結合我之前猜測的他生意不好,我想,錢忠達或許需要流動資金了。一房換一房,還處理掉了棘手的物什,這買賣沒什么不劃算的。 基于這事尚在迷蒙中看不清,我也就不告訴趙泯了。說得越多,變卦越大。究竟趙泯有沒有這能力吞下這個機會,還是看他自己罷。我只換了個話題說道:“你之前說的,提成我倆一人一半,還作不作數?!?/br> “當然作數。我不是讓他兩個點么。這兩個點全歸哥你!”說著趙泯賊兮兮道,“這,以后還要仰仗黎哥,多多幫襯。你看咱倆合作多愉快?!?/br> 我沒好氣道:“這次是湊巧。下回?下回再說吧?!?/br> 再說也成。不一口回絕就好。趙泯是見好就收的人。他在那兒背我和他說的一些常識,自個兒琢磨半天,突然問我:“黎哥。你為啥要說那師父姓胡。我當時就想問了?!?/br> “你看過聊齋嗎?”我拍拍他的肩膀,提示,“里面是不是姓胡的最多?!?/br> 說著我就走了,喊他快開車。我還要回去做生意。趙泯那一副被打擊到的模樣,大約是沒想到我這個理由給的那么隨意罷。胡,狐也,惑人心。其實也挺符合的。 之后趙泯倒沒反悔,很快就把傭金打到我卡里。我望著手機上提示的那一串數字,頭一次感受到大筆進賬的快感。這可比我累死累活跑銷售省心多了。嘖,有錢賺,真不錯。有了這筆錢,我琢磨著自己再添點,可以換輛四輪的了。 現在經常往外跑,小電驢持久力不行,半路沒電就尷尬了。換輛車,方便。再說這駕照握在手里,都快捂出灰了,總得讓它見見太陽。 第14章 鬼影黑蟲(一) 我是個說干就干的男人。當初說要跑銷售,就跑了。想自己做生意,就開店了。這不,想換輛車,算算錢夠,就約了趙泯出去。他買過,比我熟悉,我就把錢給他,隨他在那討價還價。不多時日,到手一輛新款商務車。趙泯邀功:“我找了熟人,比市價便宜這個數?!彼簧焓?,五根手指。這數可以的,厲害了。 我當即大悅:“請你吃飯!” 結果飯沒吃成,先記在賬上。趙泯朋友打電話給他,有事要辦。 我繞著車轉了一圈,摸著嶄新的車牌號,想了想打電話給方皓。離上次我們通話有半個多月,這還是我頭一回和他通信。他以為我有什么要緊事和他說,其實并沒有,我就是新買了車以后高興,想在人跟前炫耀一下。男人嘛,這車就是情人啊。 “沒什么事。你多久下班?” “估計要晚了?!?/br> 我看了看表,這會已經六點了??此@樣子,估計又把辦公室當床睡。我說:“你局在哪的,我給你帶晚飯過來?!?/br> 電話那頭道:“認識這么久你連我在哪兒都不知道?!?/br> 我說:“都是你找我。我哪知道你在哪?!?/br> “……服了。文山路278號。十字路口右拐沒多遠?!?/br> 那院挺大,很好認。門口保安不讓進,我給方皓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領人。沒多會兒就見他穿著制服出來了。我遠遠望去,心里咯噔了一下。方皓一眼先看了我的車,恍然大悟:“合著你是炫車來了?!闭f著把我手里的外賣盒拎去,“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br> 保安十分耿直,問:“不讓進?” 方皓道:“開玩笑的。讓他登記一下進來吧?!?/br> 我隨他進門,他領我去他辦公的地方??赡茏罱麄兪露啾容^忙,還是有挺多人在那辦公的。他們局里有人在抓何東的時候見過我。還有些不認識的就問是誰,方皓說:“黎老板,男,好打抱不平,見義勇為好青年。我們流落在外的同事?!?/br> 他這樣胡說八道,我也只能尷尬地笑著和這些正直青年打招呼。等進了他辦公室,我才八卦道:“哎,你女朋友呢。沒見著啊?!?/br> “綰綰啊?!狈金┿读艘幌?,“她調到別的市去了?!?/br> 我瞪大眼睛:“那你們要異地戀了?!?/br> “不會?!狈金┬α诵?,“我們分手了?!?/br> 這一句話帶過,他就淡定地打開飯盒,開始往嘴里塞飯。